一夜过去,最后三天。珠光御景壹号的门铃被按响。我还以为是外卖,打开门后,站着的竟是看不出任何受伤迹象的梁思佳。“梁小姐,你有什么事?”“当然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快点和云钦离婚!”梁思佳抱着手臂,眉头紧蹙。“你不要说话,听着就好。”她当着我的面,拨通了钟云钦的手机号码,开了扩音,示意我噤声。“云钦,是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好。”我听见了钟云钦温柔的回答。“你到底爱不爱姜清月?”梁思佳又问。
晚上七点半,珠光御景壹号。
我回到和钟云钦共同生活了九年的家。
我看着茶几上的医学类书籍、岛台的保温杯、阳台的一丛绿竹……
都是钟医生的痕迹。
我走到衣帽间。
钟云钦是黑白灰的极简主义,我是色彩斑斓的极繁主义。
两个人的衣服并列在一起,如此和谐,又如此不伦不类。
就像被蒙在鼓里的十年。
我疲惫地给特助安娜发讯息:【安娜,安排搬家公司上门吧。】
【好的,姜总。】安娜秒回。
我又联系了律师琳达。
【琳达,我名下澄园的房子过户给钟医生,他的东西我叫人搬过去了。】
澄园离仁心医院只有15分钟的路程。
钟云钦曾经想把婚房买在那里。
但他因为工作无暇看房,我又提出珠光御景壹号这套房子意义非凡。
婚房最终还是定在这里。
去年,我又买下并装修好了澄园的房子,想当做给钟云钦30岁的生日礼物。
只是现在我注定不会陪他过30岁的生日了。
不仅是30岁,以后都不会了。
看着搬家工人把属于钟云钦的东西一件件清空。
我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原来爱一个人很简单,不爱一个人也很简单。
在特助带着工人们离去之际,我叮嘱。
“我去加拿大以及集团总部转移海外的事,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安娜一脸严肃:“我知道了,姜总,我会通知下去,不让任何姜氏员工泄露消息。”
我点点头。
安娜和工人走后,房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这个房子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家。
……
与此同时,仁心医院,外科医生办公室。
钟云钦静静望着小鱼缸里游曳的蝴蝶鱼出神。
他不禁想起刚才去梁思佳病房时的场景。
“云钦,那是清月给你买的吗?”
把小鱼缸珍重地放在茶几上时,病床上的梁思佳冷不丁出声。
“嗯。”
“你爱上她了吗?”梁思佳又问。
“当然没有。”钟云钦下意识否认,“……我只是习惯了。”
梁思佳向他伸出手:“这是个坏习惯,你要改。”
钟云钦握了一下梁思佳的指尖,而后给她掖了掖被角,却没有回答这句话。
蝴蝶鱼忽然撞了一下玻璃缸,细微的动静惊扰钟云钦的思绪。
他看向桌面。
笔筒、文件夹、钢笔都是Tiffany的。
笔筒和文件夹还被贴上了小雏菊贴纸。
我喜欢小雏菊。
实际上,钟云钦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我的手笔。
MedicalBreakthrough9按摩椅,官网售价31万元。
绿色丝绒的窗帘,我选的,因为护眼。
钟云钦有些恍惚。
生活、工作,原来他的世界中早就被我填充。
鬼使神差地,钟云钦拿出手机打开我的对话框,没有任何未读信息。
钟云钦顿时眉头紧蹙。
怎么会没有呢?
我每天都会和他分享日常和趣事。
再不济也会询问什么时候回家。
钟云钦拍了一张鱼缸的照片,试探着发给我。
【清月,小鱼们都适应得很好。】
两个小时过去,我都没有回复。
钟云钦的心蓦然一沉。
当他准备给我打电话时,我回复了。
【嗯,希望它们可以幸福地过完一生。】
钟云钦这才松了口气。
【清月,这两天院里有好几台大手术需要我主刀,我会在医院加班,你不用等我。】
发送完这句话,钟云钦被护士叫去联合会诊。
然而他不会知道。
此时的我已经在身体力行地和他划清界限。
……
一夜过去,最后三天。
珠光御景壹号的门铃被按响。
我还以为是外卖,打开门后,站着的竟是看不出任何受伤迹象的梁思佳。
“梁小姐,你有什么事?”
“当然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快点和云钦离婚!”
梁思佳抱着手臂,眉头紧蹙。
“你不要说话,听着就好。”
她当着我的面,拨通了钟云钦的手机号码,开了扩音,示意我噤声。
“云钦,是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好。”我听见了钟云钦温柔的回答。
“你到底爱不爱姜清月?”
梁思佳又问。
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钟云钦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思佳,我和她在一起十年,已经习惯她在我身边了。”
“所以习惯不是爱,对不对?”梁思佳追问。
“对。”钟云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