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盯着楚照林,好似要从那双眼睛中看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可惜,让她失望了。楚照林仍旧笑着,心中却无比的苦涩。生日那天,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了无数的问题。可惜,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问题。一如现在这样,他也不想,更加不敢从江婉口中听到所谓的真实。十年的替身,这样的经历,太痛了。痛地楚照林宁愿选择忘记。“小妈,我知道的,你一直很疼爱我,但我也明白,你是时候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你把最好的十年都用来养育我,我真的很感激。”
距离楚照林被送进手术室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楚爷爷、大伯、大伯母全都焦急的等候在手术室外。
江婉也同样在此,她双眼无神地看着手术室外的指示灯,自责,后悔,无数的情绪在心底交杂。
“江婉,你过来一下。”
楚爷爷站起身,率先走到一旁,神情淡漠。
再也没有初见江婉的热情,眼神中尽是担忧,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因为江婉,楚照林两次命悬一线。
江婉站起身,好似行尸走肉一样朝着手术室旁的消防通道走去,好似三魂七魄都飞走了一般。
“江总,依我看,你还是先回江城吧,这里有我们,照林没问题的。”
“不,不,我不走。”江婉倔强地摇头,“我要等他,我要等他醒来,我要告诉他......”
“江总!”
楚爷爷粗暴地打断了江婉还未说出口的话,“你应该明白,这样的感情是突破禁忌的,你是照林的养母,江总请你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放过照林,放过自己,不要为这种没有结局的事情白费心思!”
江婉脸色煞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楚爷爷让她好好想想,江婉蹲在过道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泪如泉涌。
这样的话,江婉曾经也对楚照林说过。
当时的楚照林又会是多么难受啊!
小小的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的委屈,可爱一个人有错吗?
然而,就在这时,江婉发现自己被人搂住了,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铭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婉婉,这次回来我就没打算离开你。”
“呜呜呜呜!”
江婉趴在顾铭的怀中撕心裂肺地抽泣着,“照林,对不起,对不起......”
手术室门开了,楚照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场极其美妙的梦,在梦里,江婉搂着他,真的很温暖。
我这是怎么了?
楚照林看到了爷爷,大伯,大伯母还有小安宁,好似......还有小妈......
小妈在哭,那个男人和我很像,是......是顾铭......
等了十年,小妈终于等到顾铭,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楚照林沉沉地睡去,眼角滑下泪来。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熟悉的家人们,有爷爷,有大伯,伯母,还有哭地梨花带雨的小安宁。
“醒了,表哥醒了。”
小安宁欣喜不已,哭砂的小脸凑到楚照林面前,“表哥,表哥,你还有没有哪里疼?安宁帮你揉揉。”
“瞎说,还能有哪里疼,不疼了,不疼了,好起来了。”
大伯母连忙将小安宁拉开,生怕她把楚照林的输液管碰掉。
爷爷走上前,“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太冲动了,伤都没养好又做这么激烈的动作,当时胸口全是血。”
大伯也关切地看着楚照林,“照林,好些没有,有没有胃口,你大伯母专门炖了汤,对伤口好的。本来就有伤,怎么还这么任性,你在江城的时候,你姐姐没照顾你吗?”
江城?姐姐?
楚照林不由地在心里苦笑,他一个人住院,一个人出院,没有人照顾他。
“大伯,是我自己不小心,小妈她工作忙,但是也把我照顾的很好。”
“我住院那会,她几乎都没怎么工作,一直陪在我身边。”
“对了,小妈呢?”
楚照林这才想起江婉,他出手术室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江婉在哭。
“都怪她,她是个坏人,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连累表哥受伤......”
小安宁童言无忌,大伯母连忙捂着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来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吧。”
即便楚爷爷很反感江婉对楚照林的情感,但不可否认的是,是江婉把楚照林养大的。
说话间,一道熟悉的倩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见江婉来了,楚爷爷便张罗着众人先出去,江婉这才坐到了楚照林身边。
“小妈,你怎么想着到魔都来了?”
一句小妈,喊地江婉心都凉透了。
楚照林脸上挂着笑容,和从前一样阳光,帅气,可是江婉却看到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楚照林在抗拒她。
“我自然担心你,你怎么能一声不响的离开江城,你为什么不等我。”
“小妈,我等了,我等了一天,可是你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我以为你和徐秋雨约会去了,所以忘了这件事。”
无论生日那天,他的心里有多么的难受,可面对江婉的这一刻,楚照林一脸释然,就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江婉的心都被揪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看不到楚照林的心了,两人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那你就不会给我打电话吗?你知道的,无论你说什么,我从来不会缺席的生日。”江婉急切地开口。
她死死盯着楚照林,好似要从那双眼睛中看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可惜,让她失望了。
楚照林仍旧笑着,心中却无比的苦涩。
生日那天,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了无数的问题。
可惜,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问题。
一如现在这样,他也不想,更加不敢从江婉口中听到所谓的真实。
十年的替身,这样的经历,太痛了。
痛地楚照林宁愿选择忘记。
“小妈,我知道的,你一直很疼爱我,但我也明白,你是时候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你把最好的十年都用来养育我,我真的很感激。”
“所以,我不想打扰你的幸福,如果你结婚了,我这个养子在,总会有些别扭不是吗?”
楚照林自顾自地说着,根本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
他侧过头看向窗外,一片红色枫叶缓缓落下,也不知去到哪里,就和他爱江婉的那颗心一样。
消失的无声无息,不想忘记,也不愿意提起。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十八岁的江婉被青梅竹马的顾铭抛弃,那样的感觉痛彻心扉,如现在一模一样。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即便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照林......”
江婉握住了楚照林的手,手心冰凉刺骨。
楚照林下意识地扭过头看向江婉,“小妈,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的,逢年过节,我会给你准备礼物,我也会好好孝顺你,报答你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