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另辟蹊径,她的未来只能围绕锅碗瓢盆。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卫岑给他重新包扎时,也就直说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还想不想好了?”喷杀菌喷雾的时候,褚殷放眉心蹙了蹙,身形不受控晃动了一下,手虚扶在椅背上。唐徽下意识就搀住了他,“你还好吧?”下一秒,伸过去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唐徽粲然笑了笑。
也许这个笑太过突兀了,褚殷放额头青筋若隐若现。
“你笑什么?”他轻哑出声,难辨情绪的视线望来。
唐徽:“笑你现在这个样子。”
褚殷放:“我什么样子?”
明亮的大厅内,唐徽眼神自上而下,如午夜玫瑰般,从从褚殷放周身刮过。
“你现在的样子,像要生吞了我。”
后半句在她舌尖绕圈,蜜糖似的甜腻。
褚殷放只觉太阳穴砰砰的跳。
唐徽已经走下两节阶梯,重新站在他身边齐平,一只手还攀在他那只完好的臂膀上。
这模样这眼神,似乎都向他传递一个讯息,她在撩拨他。
褚殷放却冷声说:“你这张脸,可真是虚伪得可以。”
这句话正正戳中唐徽的死穴。
褚殷放说的没错,就是靠这张虚伪的脸,她才能走到如今的位置。
静默片刻,她肩颈耸动,“谁说不是呢。”
像是应了褚殷放那句说她虚伪的话,唐徽刻意锁上房门,撂下一句:“再怎么样,都有人看不是?”
大概是懒得较量,楼下没动静了。
唐徽睡前都会吃安神胶囊,她有严重的失眠症。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
次日被手机铃声吵醒,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百感交集。
只是她没空想着想那。
唐徽的日程安排得非常紧张。
最近宜然的项目扎堆展开,她的工作量跟着增多,而且线下有好几场活动,还有倒计时一个月的展会。
她跟进项目是为了更全面了解宜然的实时状态。
因此,很多事情,她都会参与。
唐徽这边活动一结束,就去接褚殷放复诊。
叶婠倒是没来,来的是褚加律褚乘韵,得知褚殷放是因为叶婠受伤,都吓坏了。
褚尚修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一伤,生怕快到手的遗产飞了。
纵使有唐徽在场,也是一百个不放心。
“你这么优秀,不怕篓子往大了捅,殷放断不会认你这个小的,还是好好想想以后吧。”褚乘韵爱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这才到哪跟哪,都考虑到以后了。
唐徽双手抱臂站在诊室门口,无论褚乘韵对她说什么,她都权当没有听见似的,一句也不回。
恰巧,褚殷放出来了。
褚加律根本不觉得褚殷放会认唐徽这个长辈,语气轻蔑:“殷放,你伤成这样,也有唐徽的一份责任。依我看,就该给她点教训。”
褚殷放打开诊室的门,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看到唐徽时,压平了唇角。
“教训?大姑倒是说说看。”
他眉眼情绪渐渐稀薄,整个人的精神气好了不少,如果忽略他本就有些阴霾的脸色。
说起这个,褚加律来劲了:“没收她的股份,反正也都是大哥的。”
惦记得很明白,就是唐徽手里的股份。
褚尚修不是让她白管理遗产的,同时还转让了股份,就是让她成为自己人。
唐徽没什么反应,就问了句:“医生怎么说?”
“想知道,你自己去问。”褚殷放的回答似乎屏平时精简许多。
褚加律探不到褚殷放的口风,立马说:“可大哥的股份不就是殷放的吗?大哥生前,不是交待了,等殷放能独当一面,就把股份给他吗?唐徽,你一直霸占着不给,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种说法,乍一听煞有其事。
但其实真话假话掺着说,各怀鬼胎。
每个字眼都是精心设计的拳套,等着有人自投罗网。
唐徽不知道眼下的事情怎么办,她是个女人,没办法像个男人一样置身事外。
她的唇抿作线,“那是配偶所有,大姑子,你也要同我争吗?”
褚加律见她搬出褚尚修就来气:“大哥死了你快活,这种蛇蝎女人……”
“够了。”
褚殷放面色冷淡,凛声说:“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医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同石头砸进平静无波的水面。
褚乘韵怔了怔,动了动嘴但没有发声。
褚加律还想说什么,褚殷放不动声色地睨了她一眼,周身弥漫的上位者低气压,让她收住了嘴。
褚殷放挥手把其余人都赶了出去。
这一动之下,刚换好的纱布出血,颜色慢慢扩散。
诊室里再次恢复平静,只留唐徽一人。
唐徽知道,他厌恶这样的冲突,压根不稀得当判官,更别说维护谁。
那年唐徽被继父虐待,她势单力薄,唐依曼觉得她抢自己男人,给她列举三条出路,嫁到外地去,不会供她读书,再者让她在家里自生自灭。
唐徽选择了第四条,攀高枝。
她不另辟蹊径,她的未来只能围绕锅碗瓢盆。
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卫岑给他重新包扎时,也就直说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还想不想好了?”
喷杀菌喷雾的时候,褚殷放眉心蹙了蹙,身形不受控晃动了一下,手虚扶在椅背上。
唐徽下意识就搀住了他,“你还好吧?”
下一秒,伸过去的手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