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蔻蔻的小手,仍然停留在许丞瑾的腿上,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借着摸骨的名义往上移了移,十分接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较特殊的位置了。“蔻蔻……。”许丞瑾终于察觉到这似乎有点儿太近了,急忙按住了夏蔻蔻的手!“怎么了,丞瑾哥?”夏蔻蔻无辜地歪了歪头。反倒是许丞瑾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这只小手真的好烫,掌心好柔软细腻,在他腿上游滑得叫人好难以忍受……“咳…蔻蔻……”许丞瑾急忙打岔:“那个……今天祖父外出了,明天…明天我带你见见祖父……”
夏蔻蔻不太清楚许龙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她好像捕捉到了许龙濯的眸底,有一闪而逝的落寞。
是啊,莫名其妙被自己的祖父驱逐出族谱,换做是谁,谁也都会落寞的吧,夏蔻蔻是这样想的。
许丞瑾仍然平静地坐在轮椅上,对门外被佣兵包围住的许龙濯说道:“哥,这是祖父的意愿,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龙濯叼着烟没说话,反而许茗湘哭着开了口。
“瑾儿!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再好好劝劝祖父,事情不该变成这样的!”
“一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这件事太荒唐了!”
“让祖父理智一些,不要成为别人的傀儡啊!”
许丞瑾一身白衣,与墨黑的长发形成无比鲜明的对比,面对许茗湘的崩溃,他依然温柔地笑着:“姐姐,你放心,祖父虽然岁数大了,但也不至于糊涂。”
“这件事,祖父一定还会好好核实的,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
“你永远是一手带我长大的姐姐,哥哥也永远都是我的哥哥,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将夏蔻蔻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地揉着。
许龙濯却突然冷笑道:“姐姐?哥哥?”
“到现在你还在装糊涂,恩?到底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一直伪装到现在,也真是辛苦你了。”
面对许龙濯的咄咄逼人,许丞瑾唇边的笑有些僵硬:“哥……我只是一直不愿意那样想我们的母亲……”
这会儿,夏蔻蔻站得有点儿累了,她弯了弯发硬的腿,这一小小的细节便很快被许丞瑾察觉到了。
“走吧,这里温度凉,我们先回去。”
许丞瑾松开了夏蔻蔻的手,准备转动轮椅离开,又对许茗湘和许龙濯说道:“让这些佣兵出来,也并不是我的本意,还是先回来吧,至于祖父那边……”
“我会再去好好说话的。”
许龙濯再叱咤风云,也毕竟不是铜头铁臂,即便他身上揣着一把手枪,可终究也抵不过这么多手持步枪的雇佣兵。
祖父的城堡大得像是一座小镇。
夏蔻蔻一直觉得蔓谷的许家庄园就足够大了,没想到,这里几乎是许家庄园的三、四倍大小,并且到处都有站岗的士兵站岗把守,再配上城堡的哥特式风格,夏蔻蔻走在其中,不免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不舒服。
她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些佣兵将许龙濯和许茗湘带去了哪里,反正她也只能跟着许丞瑾一直走,进了一座小小的古堡,里面金碧辉煌十分华丽。
“随便坐吧,蔻蔻,这是我在祖父家居住的地方。”
许丞瑾转着轮椅,贴心地为夏蔻蔻泡茶:“路上飞了那么久,一定很累了,你身体又不好,不tຊ要拘谨,随便坐。”
“丞瑾哥,你不要忙活了。”
夏蔻蔻在客厅的古典沙发上坐下来,摇摇头道:“我不累,龙濯哥的大飞机还是很舒适的。”
许丞瑾泡茶的手微微一僵,眸色也不易察觉地一沉。
但很快,他就又笑着逗夏蔻蔻道:“所以我们蔻蔻,是很喜欢我哥的飞机咯?”
“龙濯哥的飞机确实改装得很酷。”
夏蔻蔻如实回答,一点儿都没有委婉的意思。
许丞瑾也只好顺着她说下去:“好好好,蔻蔻如果喜欢的话,将来我也送蔻蔻一架改装好的飞机,好不好?”
夏蔻蔻拉长脸:“丞瑾哥,你说话的口气好像在哄小孩子耶。”
“我们蔻蔻不就是小孩子吗?”
许丞瑾似乎很担心夏蔻蔻这几天是不是在澳洲跟着许龙濯受了苦,或者许龙濯是不是又狠狠地欺负了她,直到他看到了夏蔻蔻手背上输液的针眼,心脏不受控制地一疼。
他将温热的茶杯放在夏蔻蔻的手中,又拉起她输过液的手,十分隐晦地问夏蔻蔻道:“蔻蔻在那边又生病了吗?”
“没有的,丞瑾哥”。
夏蔻蔻摇摇头。
许丞瑾用拇指摩挲着夏蔻蔻的针眼:“那蔻蔻怎么又输液了呢?”
夏蔻蔻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热茶,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吐字十分清晰地回答许丞瑾道:“我是中了毒。”
“中毒?”
“嗯,”夏蔻蔻点点头,“龙濯哥让我吃了毒螃蟹,我吐了血,还昏了过去。”
“不过现在已经痊愈了哈,丞瑾哥。”
夏蔻蔻又乖巧地笑起来:“丞瑾哥,你很关心我吗?”
许丞瑾忽然就被夏蔻蔻这个问题问得涨红了脸,坦白来说,他确实在关心夏蔻蔻,并且是非常关心,在夏蔻蔻被许龙濯带去澳洲的这几天,他几乎整夜整夜地合不上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嗯,是……”
许丞瑾下意识地躲闪着夏蔻蔻的目光:“我哥脾气不好,蔻蔻你的身体又娇气,很难不让人担心。”
“毕竟我是学医的……。”
许丞瑾还偏要在后面加上这样一句,反而显得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
夏蔻蔻眨眨眼睛,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许丞瑾道:“那丞瑾哥你的腿怎么样了,骨头又重新固定了吗?”
她指的,就是在出发去澳洲前一天,许龙濯坐断了许丞瑾双腿那件事。
“没有用了,蔻蔻。”
许丞瑾弯起唇瓣苦涩地一笑。
他拉过了夏蔻蔻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摸,里面的骨头都已经碎成渣了。”
“我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夏蔻蔻在许丞瑾这样的带引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大腿,的确,肌肉早已经萎缩的大腿里,基本摸不到什么完整的骨头了,甚至稍稍一用力,还能听到里面有断骨“嘎巴、嘎巴”的声响。
“所以,当时丞瑾哥说的‘又’,意思是龙濯哥经常弄断你的腿骨,对吗?”
夏蔻蔻终于不打算再装糊涂,她一针见血地问出口。
这一次,许丞瑾也没有再逃避这个话题了:“哥哥他……”
“一定是有一些迫不得已的顾虑,才不希望我站起来的。”
夏蔻蔻的小手,仍然停留在许丞瑾的腿上,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借着摸骨的名义往上移了移,十分接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较特殊的位置了。
“蔻蔻……。”
许丞瑾终于察觉到这似乎有点儿太近了,急忙按住了夏蔻蔻的手!
“怎么了,丞瑾哥?”
夏蔻蔻无辜地歪了歪头。
反倒是许丞瑾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这只小手真的好烫,掌心好柔软细腻,在他腿上游滑得叫人好难以忍受……
“咳…蔻蔻……”
许丞瑾急忙打岔:“那个……今天祖父外出了,明天…明天我带你见见祖父……”
夏蔻蔻虽然的确很好奇他们祖孙几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但她也清楚,目前自己这样以一个不明不白的身份着急去见祖父,并非是一件好事。
与见祖父相比,夏蔻蔻更关心许龙濯的情况。
毕竟以他那畸恶如狼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夏蔻蔻实在是自身难保。
衡量了片刻,夏蔻蔻忽然眸色很暗地问许丞瑾道:“丞瑾哥,你真的甘心这样坐一辈子轮椅吗?”
“你真的就认命,打算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吗?”
许丞瑾不明白夏蔻蔻的意思,可从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他读出了一种诡谲。
“蔻蔻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腿骨快要碎成渣了,别说钢板了,就是钢钉也都没有办法再打了。”
夏蔻蔻忽然站起身来,双手都撑住了许丞瑾的腿,她身子往前凑,和许丞瑾凑得很近很近,近到两个人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彼此的一根一根睫毛。
“丞瑾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重新站起来。”
许丞瑾没有往后躲:“什么办法?”
夏蔻蔻单纯地笑起来,掌心意犹未尽地摩擦着许丞瑾的大腿根。
“锯了这双腿吧,丞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