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欣慰的眼泪,欣慰她终于懂事了?林蔚雨觉得这个想法应该最接近现实,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过去。“我是懂事得太晚了些,小叔你这些年辛苦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罔顾人伦做这种糊涂事,我会好好听你的话,和同龄人交往的,你大可以放心。”这些无异于火上浇油的话让顾宴年脸色越发难看。他发了狠劲,把人推进卧室里,反锁上门。林蔚雨没想到她都庄重地给出承诺了,他还要带她回去,不停敲着门喊冤。“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小叔,等你老了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你现在就放我回学校吧,我明天还有早课呢。”
顾宴年脸上划过的那两串眼泪,让林蔚雨震撼至极。
在她的印象里,他只在她父母下葬时流过眼泪,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记忆。
因而看见他哭了,她立刻反思起了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妥,戳到了小叔的心窝。
可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临时给出的,应该是一份近乎完美的,符合他内心所想的标准答案啊。
那他为什么哭了?
难道是欣慰的眼泪,欣慰她终于懂事了?
林蔚雨觉得这个想法应该最接近现实,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我是懂事得太晚了些,小叔你这些年辛苦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罔顾人伦做这种糊涂事,我会好好听你的话,和同龄人交往的,你大可以放心。”
这些无异于火上浇油的话让顾宴年脸色越发难看。
他发了狠劲,把人推进卧室里,反锁上门。
林蔚雨没想到她都庄重地给出承诺了,他还要带她回去,不停敲着门喊冤。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小叔,等你老了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你现在就放我回学校吧,我明天还有早课呢。”
“是不是雪韵姐说了什么惹了你不高兴,那你去找她和好啊,我真的不想跟你回去。”
听见这些动静,顾宴年只觉得要被气晕过去了,沉下声音。
“我要带你回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只需要乖乖和我坐上明早的飞机!”
话音一落,卧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宴年在门口站了许久,确定她是真的安分下来后,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
结果刚落座,房间里就传来了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他拔地而起冲进去,一打开门,正好看见林蔚雨从破碎的落地窗前跳下去的画面。
刹那间,顾宴年只觉得时间都静止了。
他耳边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灵魂出窍了,脑海里丧失了所有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像个木偶一样,踩着满地碎玻璃往破碎的洞口走去。
一步一步,迟缓而虚浮。
等到他走到窗户边时,眼睛却不敢向下看去,只能呆望着远处的霓虹灯。
直到楼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才从梦魇中脱身,理智短暂回复了片刻。
“小叔,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回学校了。”
他循着声音向下看去,看见十米之下的泳池里探出来一张熟悉的脸,那些顷刻间涌上来的恐惧、懊悔如潮水般褪去,被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知后觉的疼痛所取代。
林蔚雨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自顾自地游到岸边,抖干净身上的水,然后朝着楼上挥了挥手。
“再见,小叔。”
看见她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顾宴年才终于确信,她是真的没有出事。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他整个人就像脱力了一般,直直摔倒在地上。
尖锐的玻璃划破了他的衣服,刺进血肉里。
明明是锥心刺骨的痛,可在顾宴年看来,这些伤口却像是新生出来的血肉。
他死过一回。
又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