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清心下有些欢喜,没等梧桐来扶,自己便忙不迭地揭帘下车:“快快快,快些叫人去儒学阁将大哥哥喊出来,说我们在园子里等他。”秦昭清满脸的雀跃,一副小女儿家情态。“小姐……”梧桐却一改刚刚欣喜的样子,支支吾吾的站在一旁。“怎的了?”秦昭清看着她,有些诧异。梧桐使着眼色,朝着旁边使劲努了努嘴。秦昭清瞧着梧桐的表情,满腹狐疑,顺着她的视线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这秦府的大门口,一溜烟似得停满了车马座驾。
“有何蹊跷?有何不甘?这件事圣上已然圣裁,盖棺定论,板上钉钉。你想干什么!你想翻天?那丫头现下的处境已是不易,你不是女子,你不明白!以后在这京都里,你当她是好立足的吗?你还要去惊扰她,你于心何忍?”
封老将军见他冥顽不灵,一时怒极,用手奋力地拍着身旁的小几,那小几几欲碎裂。
晋仰岳站在一旁垂着头,静静地听着训诫,不发一语。
“我知你是心疼我,也听不进去我现下说的这些。但是岳儿,莫要想着再为外祖出头,外祖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能替圣上守着那西塞之地,也是荣宠之事。你也自归家去,好好待着。你那家里,也是个虎狼之所,外祖不在,你自己更要万事当心。外祖把新野郡的那几千兵丁留给你应急,如若真有需要,你可持我印笺去点兵,他们自会帮你。另外,你和顾家的那门亲事……实也是有些委屈你了,如若你不愿,外祖去同你父亲商量,让他去退了这门亲事。”
封老将军的字字句句,皆是对孙儿的忧心与关切,事无巨细的,总想着能多为他打算几分。
“外祖,这事孙儿已有打算,您就莫要再劳心了!”
晋仰岳瞧着外祖发白的双鬓,微弯的脊背,眼眶一阵发酸,本是威武高大的震远将军,此刻站在自己身侧,却只是个饱经风霜的老翁而已。
他强忍着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外祖,你此去西塞,定要平安归来!孙儿……孙儿只您一个亲人了!”
晋仰岳有些难以自抑,双手紧紧箍住外祖不松手。
封老将军听闻此言,也是一阵酸楚,瞬间老泪纵横!
自己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功勋卓著。可是在儿女亲人这一节上,确是人丁凋零,孤苦凄凉。
自己的大娘子因病早早的去了,自己后头也未再娶。膝下唯有一女,即是晋侯府的大娘子,晋仰岳的母亲。可天不怜人,自己心尖上的独女却也在产子后不久撒手人寰。现在就独这个外孙,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外祖定当!定当平安归来!我还等着抱重孙呢!”封老将军拍着晋仰岳的后背,仿若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外祖护着孙儿,孙儿也定要护着外祖!”
“小姐,你说这晋大公子是不是个怪人。昨天本来还安慰你来着,结果转头脸一抹,却又开始吓唬你。今天你好意给他外祖送行,他却又在那阴阳怪气地调侃你。还有,外头都传他久卧病榻,病体缠身,虚弱至极,我也没看出来,我看他精神头好得很!捉弄起人来,有精神得很!”
回去的路上,梧桐在一旁嘀嘀咕咕地念叨着,晋仰岳这个人,确实有些古怪。
秦昭清掸了掸裙角,淡声道:“怪不怪的,也与我们无碍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瓜葛。若是以后在什么诗会雅集碰上了,作个礼也就是了。”
秦昭清刚刚在厅上,被晋仰岳如此调侃捉弄,实则是气恼的。侯门贵府里的大公子,怎得一副浪荡公子哥的作派。但是而后略想想,又觉得没意思得很,自己眼下要烦扰的事千头万绪,这点小把戏,还不至于让她费神。
“小姐,等下我们回府里,一起去找大公子玩雪吧!你看这雪,积得这样的厚,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了。”梧桐还是孩子心性,刚刚还在嘟囔那晋大公子,转头就又玩心四起。
秦昭清也卷起车帘往车外瞧了瞧,街面上,屋檐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伸出手去接,雪片子便纷纷扬扬的落在了手心里。
是了,这几日一直忙着丧仪,也是许久未好好陪陪大哥哥了。
“那就让焦二行得快些,我们回去好好玩耍一通。”秦昭清难得心头松快了些,笑着吩咐道。
焦二得令,马车在长街上飞奔起来。
不多时,便停在了秦府门口。
秦昭清心下有些欢喜,没等梧桐来扶,自己便忙不迭地揭帘下车:“快快快,快些叫人去儒学阁将大哥哥喊出来,说我们在园子里等他。”
秦昭清满脸的雀跃,一副小女儿家情态。
“小姐……”梧桐却一改刚刚欣喜的样子,支支吾吾的站在一旁。
“怎的了?”秦昭清看着她,有些诧异。
梧桐使着眼色,朝着旁边使劲努了努嘴。
秦昭清瞧着梧桐的表情,满腹狐疑,顺着她的视线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这秦府的大门口,一溜烟似得停满了车马座驾。
“这……”
秦昭清很是惊诧,现如今父兄已故,他们秦府已无人在朝为官,合该门庭冷落才是,怎得今日如此的宾客盈门。
“大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快些快些,快些进来罢!”
秦昭清和梧桐还站在门口看着这许多的车架愣神,贵妈妈已从里头快步跑将出来。
“贵妈妈,是谁人来访,怎得如此大的阵仗。”秦昭清被贵妈妈扯着袖子就往里走。
“大姑娘啊,您怎得还问老奴我,老奴今天可是被这个阵仗吓到了。您看看!您看看这些,还有后头那些个,都是她们带来的。塞了满满一院子哟!”贵妈妈紧着步子往里走着,絮絮叨叨的,秦昭清也是没听懂。
“什么她们?妈妈您说清楚些。”梧桐在一旁也是听的云里雾里,急急的问道。
贵妈妈这才惊觉自己没说明白,一拍脑门道:“是文家的大娘子和柳家的大娘子都来了,文家的还来了个文三公子,柳家来的是柳四公子,现下一齐都坐在前厅等姑娘呢!”
“文家和柳家,还一起都来了……”秦昭清秀美紧蹙,登时站定了脚步。
快步走在前头火急火燎的贵妈妈,一看秦昭清突然不走了,满脸诧异:“我的姑娘啊,人家两位大娘子已经等了你快两个时辰了,你还不快些过去,你是要急死老奴啊。”
“不急,且让她们等等,你派个tຊ小厮去前头看着点,有任何风吹草动,且来报我。”说着便领着梧桐转道回了听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