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邪的好奇心驱使,顾莳一转过身去盯着那些被风吹动的野草。不看还好。这一看……隐隐约约看到月光下,草丛后抱膝坐着一抹身穿精致旗袍的身影,散乱的黑直长发被风吹开,露出一丝苍白细腻的脸庞……这年头,这种打扮……处处透露着诡异。哭声越来越凄凉,哭着哭着,她突然又凄冷的笑了。骇笑了?顾莳一将随身携带的柴刀拿出来放在一旁,没有惊动,加速手上收拾的动作。谁料下一秒,那边便传来扑腾的落水声。
陈桑梓吓了一跳,整个人贴着墙上,做贼心虚的瞪着那扇门,一动不敢动。骇
半响回过神来,轻轻打开一道缝隙看出去。
门外是新来的年轻女佣。
敲了许久见没动静,正不耐烦,弯着腰打算把饭菜和药放在门口地上就走。
突然,门开了。
女佣愣了愣。
房里没开灯,又拉上了窗帘,里面黑漆漆一片,走廊的灯光射进去,女佣看到门缝后出现一双精美的绣花鞋,以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女佣猛然倒吸一口冷气,死死盯着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是裙摆上的绣花,一只卷伏着的紫色凤凰的眼睛!骇
妈耶,吓死个人!跟真的一样!
女佣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直起腰正要大声质问这神经病为什么要这样吓人,猝不及防又对上一张长相绝美但脸色惨白的容颜。
“啊!鬼呀!”
女佣将手中的托盘一扔,落荒而逃。
“……”
陈桑梓也被她的尖叫声吓得后退半步,下意识地双手捧心,愣了几秒。
她低头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饭菜、牛奶和药丸,抿了抿嘴,轻哼一声,穿着绣花鞋的脚在药丸上狠狠一碾。骇
随即背起包袱打开门悄咪咪的下楼。
陈家的别墅庄园就建在工业园里,专门在员工宿舍和生活区圈出来一片靠山位置,修建了独立庄园。
阁楼位置偏僻,正好靠近庄园后门。平时除了偷懒的花农,很少会有人到这边来。
这会正好是下班时间,花农也没在。
天时地利人和,正是逃命好时机。
陈桑梓用林医生留给她的钥匙开了庄园后门tຊ的锁。
出去就是一条双行水泥道,一边通往员工宿舍和生活区,另一边是通往后山。骇
生活区那边肯定有大门,但听到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陈桑梓社恐犯了,脚下一拐,果断往后山跑去。
她以前在阁楼的窗户看到有货车往后山那边走,总不能是给山神送货吧?
果然,沿着水泥道一直往前走,就看到一个分岔口,一边是上山的道,另一边就是通往工业园的后门。从工业园后门出去是一条乡村水泥道。
自由在招手!
只是工业园后门有保安看守,陈桑梓看着保安亭旁边那道半掩的小门,正想着怎么出去。
中年保安大叔便端着饭盒从保安亭出来,推开小门走了出去。
趁现在!骇
陈桑梓没有犹豫,当即抱紧怀里的蜀锦和绣架跑了过去。
却没想到小门是要刷卡的,陈桑梓眨了眨眼,这是啥玩意?
常年待在阁楼里,她哪里见过这般先进的东西?
找了半天没找到熟悉的门栓,试了各种方法,又整个人使劲用肩膀去推,也没有把门推开。
正当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忽然想起刚刚保安好像伸手按了按墙上……
果然有机关!
陈桑梓有样学样,缓缓的伸过手去尝试一按,“嗒”一声动静,吓得做贼心虚的孩子下意识缩了缩肩膀。骇
当然,关键是锁开了!
陈桑梓大喜,却没想到刚从小门出去,就跟一旁正在洗碗的保安四目相对。
双方各自愣了愣。
保安迅速打量陈桑梓一眼,立马板着脸喝了一声,“站住!什么人!干嘛的?”
站住?
怎么可能!
陈桑梓拔腿就跑。骇
保安扔下饭碗就来追,一边追还一边拿出对讲机摇人。
陈桑梓拼命地跑,活了二十多年,一辈子没试过这样刺激!
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可陈桑梓到底是运动少,没一会就喘不上气。
不行。沿着大路一直跑目标太明显,早晚会被抓住。
陈桑梓心下一想,突然从马路跳到一边的农田上,沿着田基往成片的荔枝树林跑去。
没想到保安大叔也是老当益壮,追了陈桑梓几亩地还不肯罢休。骇
前方没路了,剩一片茂密的足有半人高的杂草丛。陈桑梓想起前段时间,闲来无事躲在窗台前偷听花农们聊八卦,听说到一些关于青纱帐的传闻——
听说那是最好的杀人藏尸之地……
天有些黑了,陈桑梓心下有些害怕。
可身后的人越追越近,陈桑梓咬了咬唇,既然跑出来,就不可能再回头!
如果现在被抓回去,以陈父的性子,继母再挑唆两句,她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说不准还会连累帮她的林医生。
陈桑梓目光一狠,一头扎进杂草丛中。
晚风吹过,耳边是不断的沙沙声。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叫喊声一直没停,但已经看不见人影。骇
前面是河边,没路可走了。
陈桑梓实在跑不动,索性抱着包裹卷缩在河边的杂草里,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她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直到周围的叫喊声渐渐停息,耳边只剩下风吹草地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陈桑梓才抱着包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蹲久了,脚麻了。
刚一动,脑袋就一阵眩晕,一屁股跌坐下来。
下一秒,又惊得她立马弹跳起来。骇
屁股下竟有只乌龟?
陈桑梓尴尬的将乌龟从泥巴里扣出来,还活着,只不过龟缩在壳里一动不动的装死。
不知为何,这乌龟的怂样,莫名有些辣眼睛。
“你咋就这么怂?明明被人坐了一屁股,却只会躲在龟壳里装死,也不知道伸出头来往那屁股狠狠地咬上一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懂不懂?”
语气凶巴巴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一米之外,隔着一片草丛的钓鱼佬就忍不住皱了眉头。
哪来的傻子?骇
顾莳一不想偷听。事实上,他才是先来者。他从下午就在这钓鱼了。
突然闯来一个不速之客,不想多管闲事,便没有出声。
想着她差不多就会走,索性不动如山,他有的是耐性。
谁想还会被喂一耳朵豪门隐私……
衣服已经弄脏,陈桑梓干脆坐了下来,缓冲一下腿麻。
“你也是倒霉遇到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那继母一直在下药害我,要不是今天逃出来,估计死了都没人知道。你被我这倒霉蛋当头一坐,估计以后就更倒霉了吧。”
顾莳一皱眉。骇
算了,被扰了清净,也没了兴致。不想惹事上身,于是沉默着收拾鱼竿准备离开。
突然,钓位旁边传来了女人哭泣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幽怨凄凉。
顾莳一:“……”
天已经黑透。
四周除了哭声,清幽寂静。
顾莳一想起钓鱼群里一些家伙乱发的东西……
淡定,别慌。骇
他是信奉科学的机械设计工程师!
不信邪的好奇心驱使,顾莳一转过身去盯着那些被风吹动的野草。
不看还好。
这一看……
隐隐约约看到月光下,草丛后抱膝坐着一抹身穿精致旗袍的身影,散乱的黑直长发被风吹开,露出一丝苍白细腻的脸庞……
这年头,这种打扮……处处透露着诡异。
哭声越来越凄凉,哭着哭着,她突然又凄冷的笑了。骇
笑了?
顾莳一将随身携带的柴刀拿出来放在一旁,没有惊动,加速手上收拾的动作。
谁料下一秒,那边便传来扑腾的落水声。
顾莳一手下一顿。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没必要插手别人的因果,自找麻烦。
正想着,忽然竿下一重,鱼钩像是勾到了什么……
竟然是一只绣工精美的绣花鞋。 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