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观澜感觉自己的指节在咔咔作响。顾临渊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能折腾出血光之灾。别把人折腾死了,府里又生出许多麻烦。他眼睛微眯,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府医婢女怕他是尴尬于方才直白的言辞,赶紧埋头退下,不敢再多说。而苏鱼翻了个身,似乎想起来拿东西。流了这么多血,顾观澜又正好来了,不叫他怜惜一二,那就算白流了。男子果然站近了些,问她:“夫人要拿什么?”苏鱼
顾观澜感觉自己的指节在咔咔作响。
顾临渊究竟是个什么玩意?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能折腾出血光之灾。
别把人折腾死了,府里又生出许多麻烦。
他眼睛微眯,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府医婢女怕他是尴尬于方才直白的言辞,赶紧埋头退下,不敢再多说。
而苏鱼翻了个身,似乎想起来拿东西。
流了这么多血,顾观澜又正好来了,不叫他怜惜一二,那就算白流了。
男子果然站近了些,问她:“夫人要拿什么?”
苏鱼怯怯地缩回手,眸子永远湿漉漉的,一碰就流泪:“我,我想给夫君点灯。”
“我怕夫君看不见……”
她动了动指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始委屈认错:“对,对不起夫君,我忘记你不喜欢夜里点灯了。”
“我,我不是故意扫兴的,夫君,方才,我也不知道,会流这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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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来癸水的时候,不会有孕,对不起,让夫君白费力气了。”
“我好笨,对不起,对不起夫君。”
顾观澜颇有些哑口无言,惊诧之外,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亏心。
明明是她的“夫君”伤害了她,可她居然还在这里跟坏人道歉。
这小姑娘的纯善程度,比起她死去的长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及此,他将她摁回床上,点着了昏黄烛火。
她的小脸在暖黄光晕下,终于有了点活人的生气。
顾观澜很长地叹息一声:“歇息吧。”
苏鱼仍然不放心,弱弱地来扯他衣袖:“夫君不生我的气吧?”
顾观澜沉默了好久,突然想纠正她这无可救药的脑子:
“你要明白,是我欺负了你,伤害了你,需要生气的人是你,需要道歉的人是我。”
“所以你不该跟我道歉,更不该顾虑我生不生气,明白吗?”
苏鱼好像被他的严肃吓到了,条件反射般地又认起错来:“对不起夫君,我不该跟你道歉的。”
顾观澜彻底无话可说,看她可怜,随手哄道:“别说话了,先养身体。”
苏鱼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睛刚闭上一会儿,又疲惫不已地睁开。
顾观澜一直在观察她,便问道:“半睁半闭的,怎么睡?”
苏鱼故作羞赧,试探着握住他指尖:“我,我怕一闭上眼,你就走了。”
顾观澜还真是这心思,不料被她说中,只好敷衍:“你先睡着。”
苏鱼攥着他,很是不舍,又可怜巴巴地低头道:“为什么夫君不上榻呢?”
“我,我听闻,很多人家,夫妻是可以一起睡到天亮的。”
“妾的爹爹和姨娘,就是这样。”
“夫君从来不留宿,是,是妾伺候得不好吗?”
顾观澜听了这话,实在无法作答。
如果让顾临渊陪她睡到天亮,等熹光将人照得清清楚楚,那还了得?
如果他自己陪她,更可笑,他是从来不打算让苏鱼近身的。
他并不把她当做一个足以亲近的人,他娶她,就是为了子嗣,就是为了大房的场面。
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替他做事,就够了。
他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多问题?”
“在你睡着之前,我不会走的。”
苏鱼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好像在确认他不会说谎,又明媚地笑了。
她松开了他的袖子,乖巧无比地酝酿睡意。
顾观澜瞧了她很久很久,等她的呼吸逐渐均匀,缩得像只猫儿一样,才起身熄了烛火,回房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