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越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吓了进来伺候的小丫头一跳。“小姐。”佩琪惊道:“您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么?”白越叹一口气,一个晚上虽然没睡,但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其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照了下镜子,白越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忙招手叫过佩琪,吩咐了几句。简禹带着梁蒙过来的时候,便看见白越正躺在软椅上,眼睛上贴着两块……那是什么玩意儿?“这是怎么了?”简禹低头看,只见桌上有一个盘子,盘子里是切成薄片的苹果片,佩琪正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贴在她的眼睛上。
白越心里呵呵一声,一群无知的落后的古代人,要是在她的年代,别说画面里的不同,就是每把扇子上有几个人的指纹都清清楚楚,何至于要如此费她的脑细胞。
这是突发案件,简禹本打算今日先研究一下,明日去请几个行家来协助调查,却怎么也没料到被白越这么轻轻松松就说了出来。
简禹短暂沉吟一下:“去查夏季非身边有没有左撇子。”
也不管这么晚了,梁蒙立刻领命去了。
简禹晃了晃手里的扇子,挑起眉梢对白越道:“如果查证属实,我一定好好赏你。”
白越不太期待:“赏什么?”
还是不打断她的腿么?
这次简禹却什么都没说,起身推开了书房的门。
此时已经是深秋初冬,一阵冰冷刺骨的风吹了进来,白越缩了缩脖子,不用人赶,自觉地拢着袖子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小厮已经将院子门推开了。
她正要出去,突然身后传来简禹的声音。
“等一下。”简禹喊了她一声。
又要找什么麻烦,白越疑惑地转身回头,却见简禹抱着一件衣服出来。
正奇怪着,简禹抖开衣服,那是一件毛绒绒的白色斗篷。
“起风了,晚上冷。”简禹柔声道:“我还有案子要看,不送你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简禹将斗篷披在白越肩上,还将领口拢了拢,一副温情脉脉的模样。
白越冷得一个哆嗦,用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简禹。
突然精分为哪般?
莫非大半夜被鬼上身了?
“行了,去吧。”简禹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地伸手搭上白越的肩,轻轻转了一下。
白越转过身,视线里,一个裙角迅速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她这才恍然。
这估计是简夫人的人,怕他们面和心不和,因此派小丫头过来偷偷看看,简禹这是做戏糊弄母亲呢。看来在她离家出走的这几日里,他确实差一点去睡大街,如今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这是白越在这年代的第一个夜,一夜未眠。
床很舒服,被子是新晒过的带着阳光的味道,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还点着幽幽熏香,但这一切都是陌生的。
在白天一切光明喧闹过去后,白越安静下来,这才无比真切地感觉到,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越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吓了进来伺候的小丫头一跳。
“小姐。”佩琪惊道:“您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么?”
白越叹一口气,一个晚上虽然没睡,但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其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照了下镜子,白越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忙招手叫过佩琪,吩咐了几句。
简禹带着梁蒙过来的时候,便看见白越正躺在软椅上,眼睛上贴着两块……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怎么了?”简禹低头看,只见桌上有一个盘子,盘子里是切成薄片的苹果片,佩琪正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贴在她的眼睛上。
一听简禹说话,佩琪吓了一跳,手一抖,苹果片掉了下来,落在白越脸上。
白越叹口气捡起来吃了,又拿下眼睛上的两片。
简禹也发现了:“昨晚上没睡好?”
“没。”白越坐直了身体:“担心案子担心得睡不着,怕是有什么计算不到的疏漏,耽误了简少爷的事情。”
简禹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沉默一下缓缓道。
“没想到我会让你如此牵肠挂肚,彻夜难眠,实在受宠若惊。”
都是场面话,白越正要再客气几句,却见梁蒙从简禹身后幽怨地探出脸来。
“彻夜难眠的,明明是小的好吧。”梁蒙的黑眼圈竟然和白越不相上下。
白越吓了一跳:“梁蒙这是怎么了?昨晚上也没睡好么?”
查案加班是寻常事情,莫非他忙了一夜。
梁蒙掰着手指道:“上半夜排查了夏季非身边会丹青水墨的朋友,没有左撇子。下半夜,排查了京城中有如此技艺的画师,也没有左撇子,就算他是外地人,只要在京中露过手艺,就没道理查不出来。”
“没有左撇子。”白越顺手将桌上的另一个苹果塞进梁蒙手里,沉吟道:“左撇子,他一定要让人知道,他是个左撇子么?”
梁蒙被问住了。
白越道:“你怎么问的?”
梁蒙张了张嘴,突然有点心虚:“就……就这么问啊。”
白越的表情有一点凝固,然后温和道:“是这样的,和受害者相识,又有如此手艺的画师,即便是在京城数量也一定是有限的。如果这个人平时就用左手,不用本人说什么,认识他的人也一定能指认出来。”
她屋子里一堆小玩意儿都是梁蒙昨天给买的,如此一个热心小伙儿,她也愿意展露出温和一面。
梁蒙点头:“我们昨夜问了夏季非相识的同为画师的朋友,一共有三十七人,他们互相之间都认识,常以画会友,所以我想着这一显眼特征,即便是自己否认,也定会有同伴指认的。”
白越一针见血毫不客气。
“你们打草惊蛇了。”
梁蒙突然想要给自己一巴掌,大意了。
白越道:“大部分左撇子都可以熟练使用右手,这从凶手仿制的画上就能看出来,他用右手画的山水丹青同样出色。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掩饰自己的左手,不让任何人知道。”
“对啊。”梁蒙一脸懊恼:“我太着急了,以为左撇子一看就知道,一下子就能把人找出来。”
简禹对手下十分宽容,拍了梁蒙一下:“问都问了,也咽不回来了,现在想一想在对方不承认的情况下,如何把人找出来。”
鬼使神差地,梁蒙看向白越。
白越一个激灵:“看我干嘛?”
简禹也略有不满,以往这种时候,梁蒙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他的。
梁蒙顿时察觉不妥,立刻转头正色道:“少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简禹的自尊心略得到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