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步,遇到了巡逻队,为首那人见是他,热络的喊了声:“周大人,你怎么在此处?刚刚听到有百姓说,巷子里好像有打斗声。”男人笑了下,说:“有只大耗子,怕它伤人,刚刚有人将它捉走了,所以闹出的动静大了些。”“哦。”巡逻队对他的话丝毫不怀疑,两方又客套两句后,巡逻队便离开了。巷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潘世来才颤颤巍巍的起身,他的脸已经肿的认不出原本模样了。光是起来,就疼的他不断哀嚎。直到再度有两个人出现在巷子口时,潘世来摆烂了,往地上一倒,道:“算了,你们打死我吧!”
宴会结束后,潘世来下了马车,他打算去小师父那里一趟,他有些问题,既然姜亭月不肯教,他只能让他师父为他解惑。
他先去胭脂坊挑了些胭脂,再买了根簪子,放进怀里,往抱月楼而去。
路经过一个小巷子时,不知道哪里伸来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衣领,跟拎小鸡仔似的,将他往后一拽。
潘世来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大喊,就被人堵住嘴,套了麻袋,被人蒙头狂揍一顿。
揍完后,那人重重捶了下他的背,问:“今日之事,谁指示你的?”
潘世来疼的龇牙咧嘴,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断裂了,听到问话,他懵了一下,下意识反问:“什么指示?”
“不说也罢,你不说,主上也查的到,记住,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至于别的,就不必再妄想,日后好自为之。”
“什么捡回来的?”潘世来猛地扯开头上套的麻袋,瞪大眼,气鼓鼓的问,“天子脚下,你是什么人,胆敢行凶?”
可是麻袋一摘,他眼前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潘世来:?
他一边哀呼,拿衣袖摁住流血不止的鼻子,小心翼翼捡起散落在地的胭脂,再捡已经断成两截的玉簪,心疼的直抽气。
这可是他整整一个月的俸禄,就这么摔碎了?天杀的,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对他下黑手?
扶着墙,潘世来疼的直不起身,还没走出巷子,又被堵住了,来人一身黑衣,脸上的戴了个面具。
潘世来:?
他指着对方鼻子问:“刚刚是不是你揍的我?”
面具男挠挠头,嘿了声,道:“你得罪的人还挺多,看在你被揍的这么惨的份上,一会儿小爷少揍你几拳。”
说罢,他转了转手腕,发出一点轻响。
潘世来腿一颤,哆嗦着往后,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这,这可是天子脚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潘世来,我可是朝廷命官。”
面具人笑了声,扭着他的手,道:“打的就是你这种朝廷命官。”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去欺负两个小姑娘,你害不害臊?还往姑娘们的园子里闯,我看你这琴痴是假,想占便宜才是真,小爷今儿个就好好教训你。”
“我错了,我错了。”潘世来脸都肿成猪头了,含糊不清喊道,“英雄,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欺软怕硬的货色,人家姑娘好好跟你说话,被你羞辱,小爷往死里揍你,你怎么一句骂人的话都不敢说?孬货。”
将人揍到爬不起来后,面具男揉了揉手腕,掏出腰间的匕首,贴着对方的脸,轻轻拍了两下,在潘世来惊恐的目光里,不紧不慢道:“是个男人,就别再干这种事,不然,下回小爷废了你。”
潘世来哆哆嗦嗦,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掉,他直直点头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面具男踹了他一脚,拿他袖子擦了擦匕首后,才收进刀鞘,往外走去。
潘世来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起来,他望着散落一地的胭脂,哭丧着脸道:“我整整两个月的俸禄,都没了。”
他一瘸一拐的,将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胭脂捡起来,拍干净上面的尘土后,再小心翼翼跟断了的玉簪一起塞进怀里。
坐在原地,潘世来闭眼休息了好一会儿,还没起身,眼前就落下一道影子。
潘世来惊恐道:“还来?”
眼前是个一身粗布短打,蒙着脸的男人,个子很高,见到潘世来后,他还挺有礼貌的将人扶起来,问:“今日就是你在园子里,因为一个姑娘弹琴不够好听,就嚷嚷着拿她比作娼女是吗?”
潘世来是个实诚人,也没否认,只道:“当时我误会了,又吃多了酒,才……”
蒙面男手一抬,止住他的辩解,道:“没找错人就行。”
说罢,一拳揍他脸上,语气一变,冷笑道:“听了人家的琴,还污蔑人家弹的不好听,还威胁别人,你这种人,就该死。”
等他再停手,潘世来已经蜷成一团,重重喘着气,动都动不了了。
蒙面男起身,往外走去,出了巷子后,才摘下脸上的布。
没几步,遇到了巡逻队,为首那人见是他,热络的喊了声:“周大人,你怎么在此处?刚刚听到有百姓说,巷子里好像有打斗声。”
男人笑了下,说:“有只大耗子,怕它伤人,刚刚有人将它捉走了,所以闹出的动静大了些。”
“哦。”巡逻队对他的话丝毫不怀疑,两方又客套两句后,巡逻队便离开了。
巷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潘世来才颤颤巍巍的起身,他的脸已经肿的认不出原本模样了。
光是起来,就疼的他不断哀嚎。
直到再度有两个人出现在巷子口时,潘世来摆烂了,往地上一倒,道:“算了,你们打死我吧!”
那两人对视一番,有些纠结。
“他好像已经被人教训过了,我俩再下手,他怕是要死了。”
“可是殿下那边……”
“就这样吧!好歹是官,殿下也没说要他的命。”
二人叽叽喳喳一番,潘世来一个字都没听清,半晌,他再睁开眼,人已经消失了。
潘世来怕还有人来,不敢耽搁,忍着痛,抱着空了的胭脂盒与断掉的玉簪,往抱月楼而去。
后门,有人开了门,引他进去。
屋里,杜惜娘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皱眉问:“谁下的手,这也太狠了。”
潘世来疼的脸都皱成一团,龇牙道:“小师父你轻点儿。”
杜惜娘动作再度柔和下来,道:“要不你去报官吧!你好歹一个举人,官府会管的。”
“报官又有什么用,抓不到的。”潘世来心知肚明,今日揍他的,八成是那两位姜小姐的追求者。
这种世家子弟,没有明摆着的证据,是拿不下来的。
潘世来颤颤巍巍道:“改明儿,我还是早点儿辞官回乡吧!”
上京还是留不住他。
闻言,杜惜娘动作一乱,潘世来立刻痛呼一声,又将碎了的簪子和胭脂盒拿出来,有些羞愧道:“小师父,我给你买的东西都被他们毁了。”
“无碍,我也不缺这些。”杜惜娘眼神温软。
“那小师父你今日还能教我吗?”哪怕被揍成这样,潘世来双眼还是亮晶晶的问她。
杜惜娘脸一黑,“不是问琴的事,你根本就不来见我是吧?”
“没有没有,徒弟对小师父您绝对真心一片。”潘世来笑起来,眼里十足的坦然。
杜惜娘眼里的温度却渐渐褪去,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罢了。”
反正,你也不会懂。
至于潘世来所说的辞官回乡之事,没等他一封致任书呈上去,他离京的调令就下来了,他不得不再次去抱月楼一趟,这回,却是去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