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玉茫然叩首,“臣领旨,谢主隆恩。”圣旨落在他手上,我欣赏着这一片光景,笑问道,“郎君,可还想杀了我?”公公当即厉色,“傅大人,这可使不得,陛下待靳家感激至深,您若伤了夫人一根汗毛,怕远不止是降职,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我的话当然是讲给公公听的,就是要傅恒玉知晓,我在这府中需得安安稳稳,不然,就是他傅恒玉做的。想我死?痴人说梦!傅恒玉颔首,浑身打抖,我已了无兴致,“霜花,我们回去休息,这成日里乌烟瘴气的,真是扰人心神。”
和离,是我想要的。
但……
瞅着失魂落魄的傅恒玉,我除了觉得他罪有应得之外,异常平静,“现在提出和离,晚了。”
傅恒玉陡然一僵,徐徐抬起头来,桃花眼里有些异样神采,“你什么意思,还要跟着我,留在将军府?”
他想的可真美好,而今他傅恒玉声名狼藉,我还不离不弃,当我是三年前猪油蒙了心的靳蓉么?
“我不走,除非把将军府一半的产业归于我名下。”
我微微抬下巴,不动如钟,态度坚决的姿态。
霎时,老夫人都坐不住了。
她颤巍巍起身,哆嗦地指着我数落,“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将军府的产业,是你能肖想的?”
“怎么不能想,本就是我经营起来的,如今拿回来一半,自当是情理之中。”
我不惧老夫人的指责,只问傅恒玉,“这你能否如了我的愿呢,郎君?”
傅恒玉气得发抖,“你少得寸进尺!跟野汉子合谋算计我,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敢要家产!”
杜若闻言,彻底慌了,“夫君,什么合谋,发生了何事?”
我还没顾得上给杜若当头棒喝,憋了半天的霜花再也沉不住气,阴阳怪气笑道,“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满京都知你是江南瘦马,勾搭别人相公,带着孩子恬不知耻的登堂入室,呸!”
霜花末了啐了口唾沫,那小脸上的嫌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杜若登时面如菜色,老夫人也呆若木鸡。
唯有被戳到痛处的傅恒玉暴跳如雷,他一脚踹开了盔甲,猩红的眼死死瞪着我,“靳蓉,你适可而止,和离是你提的,我给你!从将军府滚出去,否则别怪我用强!”
“用吧,届时街头巷尾怎么对你傅小将军品头论足,我可管不了。”我慢吞吞的摩挲指甲盖,先前他用我爹遗骨威胁我,如今不过是换位了而已。
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要的不止是和离,还要我多年付诸的心血!
“你个贱种,信不信我真要你死!”
傅恒玉條地破口大骂,抽出了一柄短刀。
“老夫人,少将军,宫里来人了!”
老嬷嬷恰时在外禀告,鸡飞狗跳的清心斋,这才恢复了平静。
我猜不出宫里来的人是做什么,倒也好奇,就跟霜花说,“我们去看看。”
我们主仆二人率先出了清心斋,前往前庭。
身后的杜若焦灼地挽住傅恒玉,芙蓉面早已如纸苍白,“夫君,她所言可真,今日不是要她承认与他人又染,殿堂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扭头看了眼惊魂未定的杜若,冷笑了一声。
就是个跳梁小丑,日后在京中,怕是门都不敢出。
前庭里,年迈的公公卷着圣旨。
我先到,老夫人和傅恒玉整理了一番,才尾随而至。
至于小妾杜若嘛,她似个鹌鹑般跟在最后,不经意和我对上视线,急忙垂下脑袋,如同老鼠见了猫。
见将军府人齐了,公公清咳了两声,缓缓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宣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老夫人及傅恒玉、杜若三人,连同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丫鬟婆子,都纷纷跪拜在地。
我身子骨不方便,就不行大礼。
公公旁若无人的宣读圣意,“振威将军府,傅恒玉,有负圣恩,苛待恩人之女,即日起,傅恒玉将为兵部主薄,夺去将军府封赦,钦此!”
刹那间,将军府的天塌了。
准确来说,不能再称之为将军府。
老将军戎马一生,为傅家打下来的荣耀,彻底断送在了傅恒玉手里。
兵部的主薄,那是握笔杆子的官职,官拜五品,这是一下子,从青云端跌入了阿鼻地狱。
所有傅家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惨白,只有我仰着头,望着天,悲痛中夹着喜悦。
苍天有眼!陛下圣恩!
傅家终于自食恶果!
他们呆滞着不动弹,还得公公催促,“傅大人,领旨谢恩吧?”
傅恒玉茫然叩首,“臣领旨,谢主隆恩。”
圣旨落在他手上,我欣赏着这一片光景,笑问道,“郎君,可还想杀了我?”
公公当即厉色,“傅大人,这可使不得,陛下待靳家感激至深,您若伤了夫人一根汗毛,怕远不止是降职,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我的话当然是讲给公公听的,就是要傅恒玉知晓,我在这府中需得安安稳稳,不然,就是他傅恒玉做的。
想我死?痴人说梦!
傅恒玉颔首,浑身打抖,我已了无兴致,“霜花,我们回去休息,这成日里乌烟瘴气的,真是扰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