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扇门,困不住她,她随时可以一刀劈了去。但是她没有,傅云策把她关在此处,那她就如他的愿,安静的待在此处。这日,门外来了人,池羽望去,是千羿。她扯起一抹笑:“是主子让你来接我的吗?”千羿抖落身上雪花,把换洗的衣物放在她跟前,摇了摇头:“主子的事还未办完。”池羽笑僵硬在嘴角,果然便听到千羿接下来说道:“是主子和江小姐的婚宴。”她站在原地,连呼吸都静止了。千羿目光闪了闪,慢慢走到她面前,还想说些什么,就瞧见池羽眼泪一滴一滴砸了下来。
池羽咬紧后槽牙,硬是一声不吭。
忍着疼痛站直了身子:“主子该去问问,江小姐对我说了什么!”
傅云策没松手,隔着布料,传来池羽的体温,他眼底晦暗不明,隐约猜到什么。
“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得受着,为何要刺激她。”
池羽闻言冷笑,压下内心的苦涩,将手中的药递给他。
“药已抓好,既然主子怕我伤害她,那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她手一挥,脱离了傅云策的掌控,转身离开。
傅云策未说出口的话卡在喉间,回过神来,手掌间空空如也。
池羽走得飞快,像一只纷飞的蝴蝶消失在了花园里,而傅云策是那个扑空的人。
他怔怔看着,眼睑微微遮住了眸子里的那一抹精光。
千羿从屋顶上跳下,傅云策正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扳指不冷不热道:“你觉得她们像吗?”
千羿拿捏不准傅云策的心思,谨慎道:“样貌上很难分辨,这只是外表,但是人的里子,是不一样的。”
傅云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盯着他:“你好像很懂她。”
千羿心里一惊,慌乱地低下头,恭敬道:“主子,属下只是......”
话未说完,傅云策便不耐地摆了摆手,把那药包扔给了他。
“你无需解释,你是本王最信任的人,本王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先去煎药吧。”
千羿松了口气,便告退了。
傅云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背影,脑里闪现那夜他见到的画面。
当真是铁汉柔情啊......
窗外天色漆黑,池羽回到别院,疲惫地倒在了榻上。
从何时开始,她和傅云策的每一次会面,都不欢而散。
脑袋乱作一团,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窗外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池小姐,傅王爷让你前往他的庄子,似乎是有大事商量。”
池羽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有些迟疑,这丫鬟声音有些许陌生,之前从未听过。
但是想起下午,傅云策那黑沉如水的脸,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惹恼了他......
当下决定还是去一趟。
郊外这处庄子是傅云策的房产,她到时,大门敞着,厅堂里漆黑无光。
池羽刚踏进大厅,只听身后“咔擦”一声,那木门已从外头被锁上!
她连忙回头拉了几下门,纹丝不动,外头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池羽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作为杀手,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拉住,微黄的火光下,凳子把手上都能看到抹了一层灰。
这庄子应是许久未住人。
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池羽回过头,红色的门扉外倒映出一抹影子。
她的心落回了原位,这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主子,我不小心被关起来了,我......”
门外,傅云策冷漠地打断了她:“我知道。”
他知道?池羽皱着眉头,血液在那一刻凝固。
所以自己被关起来,是他的意思?!
傅云策长身玉立,风雪刮红了他的眉眼,眸子透过这扇门注视着里头,微亮的火光下,他看到少女怔住的身影。
只不过片刻,他便移开了眼:“这几日你便呆在这里,待我这边事情办完,便会放你出来。”
池羽紧了紧手,眼眶一红,仍旧倔强开口:“主子有何事要忙,属下可以替主子分忧。”
“不必。”
他语气平淡,冷冰冰丢下这句,便离开了。
池羽再也承受不住,双手撑在桌上,手脚都没了力气。
跟着傅云策的十五年,她紧跟他的步伐,不敢松懈,唯恐他失望。
池羽心里一颤,傅云策并不需要她,可以随时丢弃她。
而她需要傅云策。
还好这大堂里早已放置好了干粮,之后这几日,池羽都呆坐着望着那扇门。
等着傅云策来接自己。
其实这扇门,困不住她,她随时可以一刀劈了去。
但是她没有,傅云策把她关在此处,那她就如他的愿,安静的待在此处。
这日,门外来了人,池羽望去,是千羿。
她扯起一抹笑:“是主子让你来接我的吗?”
千羿抖落身上雪花,把换洗的衣物放在她跟前,摇了摇头:“主子的事还未办完。”
池羽笑僵硬在嘴角,果然便听到千羿接下来说道:“是主子和江小姐的婚宴。”
她站在原地,连呼吸都静止了。
千羿目光闪了闪,慢慢走到她面前,还想说些什么,就瞧见池羽眼泪一滴一滴砸了下来。
她睫毛颤了颤,猛地从腰间抽出精致的短刀,她速度极快,一道寒光闪过,那把刀已经抵到了千羿的喉间。
她猩红着眼眶,那双眼仿若北风般凛冽,不容忽视。
“你们不会真以为这扇破门,就能将我困住吧,若是不想死,现在就让我离开!”
千羿呼吸一重,他原本就不想站在池羽的对立面。
随即,他抓起池羽的手,狠狠地往自己肩上插了一刀。
池羽惊了,连忙收回刀,按住他的伤口,手上立马染了一片红。
“你疯了!”
千羿微微皱眉,嘶了一声:“没疯,我只是想帮你。”
只有这样,傅云策才不会怀疑是他主动放走了她。
池羽猛地抬眼,撞进了千羿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她看着自己按在他伤口上的那双手,像是被烫了一般,猛地推开了眼前的人,捡起地上的短刀,收刀入鞘。
站起身走向那扇门,轻轻一拉,门开了......
冷风灌入,将她青丝揉乱,她迎风而立,微微侧头,但终究未回头,一个箭步冲进了风雪中。
大雪中的傅王府,美成了一幅画。
池羽灵巧地翻过围墙,猫着身子悄无声息来到了傅云策的书房窗户前。
只听见里面传来了大夫的声音——
“禀告王爷,能让江小姐痊愈的药已经配制出来了,只需吃下便不会再病发......真是多亏了池小姐的舍己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