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盼春稳了稳心绪道“我自然知错,到时我去老太太那领罚去。”话正说着,褚嬷嬷带着一行人端着各类茶具进来,向沈楒澜和周策宸行了礼后将东西都摆在了亭子里。沈楒澜没有再说话,而是勾了勾唇道“何必到时再去,如今是正好了,重罚怕叔母受不起,那就……带着你的丫鬟们练练如何规规矩矩地站吧。”沈楒澜的话,嗓音温柔,却字字诛心,令她想起从前罚她时,似乎最喜欢的便是让沈楒澜在雪地或是太阳地里站上一天半天。
沈楒澜没有给沈落凝一个眼神,而是继续看向虞盼春问她道“是吗?”
沈落凝的话一出,虞盼春便暗道不好,这沈家西府的掌家之权可是她争了好些年才拿到的,如今沈落凝一句话便可否定她的所有成果。
虞盼春当即道“怎么会管不了,不过是府上门丁做事不利,未及时递拜帖通报给我,这才招待不周。”
“娘娘也知道,沈家东西两府的大事一直由你娘掌管,门丁怕也只听你娘的,如今她出了远门,怕是仆从们一时不适应了。”
沈楒澜眸色愈发冰冷,她道“二叔母当真会管家,竟是把自己的办事不力推卸到我娘身上了。”
虞盼春稳了稳心绪道“我自然知错,到时我去老太太那领罚去。”
话正说着,褚嬷嬷带着一行人端着各类茶具进来,向沈楒澜和周策宸行了礼后将东西都摆在了亭子里。
沈楒澜没有再说话,而是勾了勾唇道“何必到时再去,如今是正好了,重罚怕叔母受不起,那就……带着你的丫鬟们练练如何规规矩矩地站吧。”
沈楒澜的话,嗓音温柔,却字字诛心,令她想起从前罚她时,似乎最喜欢的便是让沈楒澜在雪地或是太阳地里站上一天半天。
虞盼春还未回过神来,沈楒澜和周策宸一起去到亭子里坐下,她的话是命令,不需要任何人答复。
虞盼春站在雪地里看向沈楒澜,心中泛起凉意,沈落凝更是恼火起来,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娘!”沈落凝轻喊。
虞盼春回头看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生事。
亭子里,暖炉早已烧起,沈楒澜同周策宸在石桌椅上坐定,碧蕊和流春有条不紊地将茶具摆放在石桌上。
站在雪地里的母女二人盯着亭子里看,见沈楒澜竟然慢慢悠悠地点起了茶。
碾茶、磨茶、罗茶、择水、候汤、熁盏、点茶,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半个时辰后,便见白沫浮盏面,如疏星淡月一般。
周策宸tຊ坐在一旁静默地看着,并未扰她。她不愧是国公府嫡女教出来的姑娘,一套点茶动作当真好看。
只是,最后点茶时,几滴白沫溅到了沈楒澜粉白的指尖,沈楒澜垂眸瞧见微微皱眉。
弄脏了。
周策宸坐在一旁,看见了沈楒澜的神,他朝站在一旁的小斯示意,小斯端着事先备好的温水过来。
“净手。”周策宸对沈楒澜道。
沈楒澜闻言抬头,一双水眸装进周策宸的眼里。
沈楒澜没有动作,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心底的一丝情绪涌现出来,她伸出自己的手对周策宸道“你帮我。”
周策宸闻言愣了愣,后哑声道“好”。
他执起沈楒澜的素手,牵着她到铜盆里。
在场的下人皆低下头。
沈楒澜开口对一旁的碧蕊道“将茶送去,倒给叔母和堂妹喝。”
后补上一句“将杯子放她们手上,你亲自给她们倒。”
碧蕊闻声后,微微一笑道“是。”
周策宸将沈楒澜的手浸到水里,就听沈楒澜道“我是不是……很坏。”
二人指尖在水里相碰,周策宸耐心的给沈楒澜的净手,仿佛在做一件工艺品一般专心。
沈楒澜盯着他的神情,心中开始忐忑起来,他想让周策宸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怎样的,可又怕她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怎样的。
周策宸道低垂着眼眸,看着水里的二人相碰的手,开口道“对他们,你很仁慈。”
他继而牵起沈楒澜嫩白的手,拿过一旁的帕子给她擦干后抬眸看着沈楒澜道“王妃很好,从来都不坏。”
沈楒澜黛眉微动,他对她,无限包容。
而此时,虞盼春和沈落凝手执瓷杯,手微微发颤。
碧蕊提着小瓷壶,给虞盼春手上的瓷杯倒茶,瓷壶壶口冒着白色热气,在寒冬里显得格外温暖。
而虞盼春和沈落凝此刻,心底却是凉的。
滚烫的茶水从壶口倒出,几滴溅到虞盼春手上。
“啊!”的一声,杯子摔在了地上,发出与地面碰撞的脆声。
虞盼春的手指也早已通红。
虞盼春带来的丫鬟们皆大气都不敢喘。
轮到沈落凝时,沈落凝似是发疯一般一把抢过瓷壶,摔在地上。
“嘭”的一声,白色瓷壶四分五裂摔在地上,顿时一片热气往外冒。
“该死的丫鬟,敢对我做这些?”沈落凝大喊道。
她伸出手,准备给碧蕊一巴掌,她的手落在半空中,就被拦下。
春华,秋实二人一人握住沈落凝的手,一人禁锢住沈落凝。
场面一片狼藉。
沈楒澜此时已经站起来,站在亭子里如同看戏一般看着一对母女。
周策宸立在她一旁,陪她。二人闲适极了。
一小斯进门,朝亭子里走去,躬身对沈楒澜道“老夫人来了。”
话刚说完,王慈鸢就拄着藤木拐杖走了进来,老者头发微白,走路气势却步步有力。
本是花甲的年纪,除了眼角和额前的皱纹,脸上却是难以看出岁月的痕迹。
她身后跟着丫鬟,小斯各八人。
“老身来请王爷和”她望了一眼沈楒澜后道“娘娘一齐去西府用膳,还请王爷娘娘移步。”
周策宸看向沈楒澜,见她点头后,二人出了维春阁,一行人皆跟着离开。
王慈鸢拄着藤木拐杖转身时,扫了一眼虞盼春,只一眼,却叫她浑身发寒。
出了维春阁,一行人往西府去。
虽然整个沈府由东西二府组成,但东府却比西府大上许多,这样步行,便走上了半刻钟。
二人进了西府,西府同东府的装饰风格较为不同,无论从房屋雕刻上还是园子布置上,都是尽显雍容华贵。
走过长廊,四周最多的便是花,即使是冬日,腊梅,山茶,报春兰也是大朵大朵的开着。
只是,花虽开的极盛,品类却繁杂,这些花摆在园子里,似乎仅为彰显主人的尊贵身份而忽略了花本身的美。
到了西府的堂屋里,丫鬟婆子们也早已备好一切,沈楒澜看着眼前的一切,勾起唇角轻笑一声,笑容却略显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