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顷刻明了,当即屏退了一众下人。薛含莺这才徐徐开口:“东宫一向跋扈,林家父子二人又行事如此阴毒,陛下手眼通天,焉能不知?胆敢在朝贺宴之日行此事,陛下此番必对太子有了厌弃之意。”老侯爷心知薛含莺此意是让他切莫急躁,即便他不出手,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他深深看了眼薛含莺,暗道此女竟有如此心性,亦能如此一针见血,绝非普通的闺阁女子。曾经他也不过是想,退了一桩婚,最多是毁了两家多年情谊。
秦观南垂眸思忖了片刻,眸光晦暗,扯了扯唇角。
“如此苦心积虑欲置我于死地的,恐还是那林家父子。”
那林家父子,便是当朝太师与其子林宥之。
此父子皆是太子党羽,而太子几次欲招揽秦家父子,可明昭侯府从不站队,又曾与太子几度不和。
恰巧林宥之又与秦观南有私怨,故而才会趁机下此毒手。
只是薛含莺有一处想不明白。
这番究竟是林宥之欲报私仇,还是受人指使。
正思索着,老侯爷推门而入,薛含莺转过头去,手中还端着那碗粥。
“果真是一日比一日见好,如今都能吃下这许多了。”老侯爷看着薛含莺手中只剩一半的粥碗,感慨道。
秦观南呛了一下,连声咳嗽起来。
薛含莺下意识放下手中的碗,连忙给他顺气,扶着他慢慢躺下。
老侯爷静默地看着两人,心中暗自感慨。
“你伤势未愈,且多休息会。”薛含莺看了眼身侧默立的老侯爷,轻声对秦观南道。
秦观南紧紧拉住她的衣袖,眸中是满溢而出的不舍和担忧。
薛含莺叹了声:“我不会走的,你闭上眼睡一觉,醒来我也还在。”
秦观南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他今日喝下那碗粥便已耗费许多精神,此刻心弦一松,眼皮便愈发沉重,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薛含莺这才跟着老侯爷走出屋外,一前一后行走在院中石径上。
走出秦观南的院落后,老侯爷这才缓缓开口,感慨道。
“此次若非有薛姑娘你,吾儿当真是性命堪忧,我侯府上下,皆十分感念。”
“此后你若是有任何烦难之事,皆可来寻本侯,本侯定当为你尽心。”
薛含莺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径,听不出什么情绪:“人命关天之事,侯爷不必如此客气。”
他们之间始终还横亘着一道无故退婚的龃龉,薛含莺做不到毫无芥蒂,却也没有了初闻之时的愤慨,只剩疏离的平静。
老侯爷似乎也听出来了,良久没有言语。
反倒是薛含莺开口,打破了沉默。
“侯爷可已知晓,是何人下的手了吗?”
老侯爷闻此,眨眼间,眸中已俱是寒霜冷绛:“林家那老匹夫,狗父子!”
“竟敢对我下如此毒手,此仇,我定教他二人以命相抵!”
薛含莺思忖片刻道:“侯爷切莫心急,稍安勿躁。”
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老侯爷顷刻明了,当即屏退了一众下人。
薛含莺这才徐徐开口:“东宫一向跋扈,林家父子二人又行事如此阴毒,陛下手眼通天,焉能不知?胆敢在朝贺宴之日行此事,陛下此番必对太子有了厌弃之意。”
老侯爷心知薛含莺此意是让他切莫急躁,即便他不出手,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深深看了眼薛含莺,暗道此女竟有如此心性,亦能如此一针见血,绝非普通的闺阁女子。
曾经他也不过是想,退了一桩婚,最多是毁了两家多年情谊。
如今再看眼前的薛含莺,才知秦观南后来又为何对此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