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母女两个真是戮力同心,齐心协力对盛家下手。她当真小瞧了她们,盛如瑾眼里闪过冷意,她是绝不会让这母女俩抢走属于她母亲的一切财产。季昭昭不敢抬头,羞耻感与恐惧快要将她淹没,没一会儿额头就浸出密汗,耳尖滴血般红透。她不敢沉默,盛如瑾本就恨她做出受害者的模样,可她更不敢当着盛如瑾的面称呼盛岱渊。她最近过得太幸福,简直得意忘形,竟然都忘了自己的身份。盛如瑾的到来让她终于记起,这段时光本就是她偷来的,这一切本就是盛如瑾的。
撒娇声音的主人声线甜蜜,有种无忧无虑的天真感。
是盛如瑾。
她回来了。
季昭昭被这声音吓得浑身发抖,她双腿打颤,一动不能动,像被钉在原地。
逃走吧。
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可是还能逃到哪里呢?
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陈叔发现了门口的季昭昭:“小姐,怎么不进去?”
里面的对话声停了下来,他们听到了陈叔的声音,季昭昭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可她无法动弹,熟悉的恐惧感阻止着她走进去。
盛如瑾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是季昭昭吗?怎么不进来。”
她的声音在季昭昭脑袋里循环了一圈,震得她头昏目眩,她几乎是下意识小跑了进去。
她对盛如瑾的命令发自本能听从,迟疑一秒身体会出现疼痛的幻觉,被欺凌的后遗症时刻伴随着她。
她小心走进客厅,男人坐在沙发中央,五官锋敛,上身的深色西装藏不住强壮的胸肌,娇贵美丽的女孩精致到头发丝儿,颈间冰冷的珠宝钻石都在表达着她受着万千宠爱长大,不知道盛岱渊说了什么,盛如瑾捂着嘴轻笑。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季昭昭无比局促。
盛如瑾看到她,眼里的温度低了些,可面上的笑意却越深了。
她拨弄了一下头发,手指下滑,点了点鼻尖,动作自然,让人注意不到她的深意。
可季昭昭懂,盛如瑾笑她就像一条言听计从的狗。
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她在盛如瑾的目光下无数次感受到无地自容。
盛如瑾笑着和盛岱渊说:“小叔叔,我还以为她们编瞎话唬我呢,原来昭昭真的住在这里。”
盛岱渊:“嗯。”他没多说,但是表情温和。
季昭昭感觉到了盛岱渊的心情不错。
正如季昭昭所想,盛岱渊对盛如瑾要格外宽容些。
盛如瑾就像是年少的他,他们的父亲把情人迎进了家里,而他们却无能为力。这几年盛如瑾与他常有联系,金融或者升学相关的问题她都会请教盛岱渊,两人在邮件上来往不少。
可季昭昭,他不懂自己为何会时常心软,他失神一瞬。
盛如瑾责怪道:“季昭昭,进来怎么不先和小叔叔问好,就算住在这里也不能忘记规矩啊,小叔叔宽宏大量不计较,我可是看不下去。”
季昭昭张口,半天说不出话来,短短几分钟她就被安上一个没礼貌的罪名。
可她没办法在盛如瑾面前喊小叔叔,说到底,盛岱渊是盛如瑾名正言顺的长辈,不是她的。
她本来就没资格以同样的方式喊他。
她低头,声音细若蚊蚋:“小叔叔好。”
盛如瑾皱眉:“声音这么小谁能听到。”
她是故意的,她只走了两月,季昭昭就要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占着她的名头鸠占鹊巢,今天叫盛岱渊小叔叔,明天就要喊盛宗父亲了。
再过几天呢?说不定季昭昭都要生出胆子将鼎坤占为己有了。
盛如瑾在心中冷嗤,季昭昭还是没吃够教训,阮娜在盛家老宅胆大包天多事,季昭昭在这儿也不老实。
她们母女两个真是戮力同心,齐心协力对盛家下手。
她当真小瞧了她们,盛如瑾眼里闪过冷意,她是绝不会让这母女俩抢走属于她母亲的一切财产。
季昭昭不敢抬头,羞耻感与恐惧快要将她淹没,没一会儿额头就浸出密汗,耳尖滴血般红透。
她不敢沉默,盛如瑾本就恨她做出受害者的模样,可她更不敢当着盛如瑾的面称呼盛岱渊。
她最近过得太幸福,简直得意忘形,竟然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盛如瑾的到来让她终于记起,这段时光本就是她偷来的,这一切本就是盛如瑾的。
她难堪至极,嗓音颤抖:“小——”
“我听到了。”盛岱渊神情淡淡,不动声色给她解围,即使他不知道季昭昭说不出口的原因。
盛岱渊:“坐下说。”
季昭昭规规矩矩坐下,她的手指死死抓着衣角,衣服布料磨得手心发痛,心跳震得胸腔压抑,喘不上气来。
盛如瑾见状还想说什么,盛岱渊打断,开口问:“你母亲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他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
盛如瑾见他有意替季昭昭解围,心中又是一怒。
季昭昭惯会装可怜,短短几月又让盛岱渊生出恻隐之心。
盛如瑾有了危机感。
盛岱渊要继承鼎坤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母亲吩咐她要不遗余力地和盛岱渊搞好关系,最后权力斗争无论是谁赢,她们都不会损失太多。
可盛岱渊现在竟然护着季昭昭,是有意偏向阮娜吗?
几秒钟盛如瑾心思百转千回,她顺着盛岱渊的话回道:“妈妈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医生说只要按时吃药,保持好心情就行。”
盛家还能有谁让她心情不好?
只有季昭昭和阮娜两人。
盛岱渊意识到自己提问内容有误,随即更改话题:“你报了本市的大学吗?”
盛如瑾在国际高中读的书,她的成绩很好,但是没选择出国,而是选择了本市的大学。
季昭昭下意识抬头,她不知道盛如瑾读国内的大学,更没想到盛如瑾报考的是本市。
难道和她一所大学吗?
盛如瑾注意到了季昭昭的视线,笑着问:“怎么了昭昭,你不想我和你一所学校吗?”
季昭昭嗫嚅:“……想的。”
盛如瑾嘟嘴道:“那就很可惜了,我在Q大,不能和你一所学校真的好可惜。”
季昭昭松了口气,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也勉强地笑了笑。
盛如瑾笑容甜美:“不如让小叔tຊ叔把我们安排到同一所学校吧,我们也能互相照应。”
看到季昭昭惊慌,盛如瑾觉得这个恶作剧好玩,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啦。”
说话时突然看到季昭昭的包开了个小口,露出了礼盒一角,问:“你包里那是什么?”
季昭昭把包往身边揽了揽:“没什么。”
她这样更加勾起盛如瑾的怀疑,她作好奇状:“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不、不是。”见盛如瑾看过来,季昭昭捂着包,更加慌张了。
盛如瑾停下动作,她笑:“昭昭,拿出来。”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可季昭昭知道她已经生气了,她不敢再藏,把长方体的礼盒拿了出来,交到盛如瑾手中。
盛如瑾:“那我就拆开了哦。”
她随意拿剪刀将包装好的礼盒拆开,包装纸七零八落,露出了里面的钢笔,还有一张卡片。
盛如瑾拿起卡片,读了起来:“小叔叔,谢谢您,希望您能喜欢这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