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走吧,莫要让陛下等的久了。”“诶诶诶。”司寝公公赶忙迎着这珍贵人离了漪澜殿上了侍寝的轿子,轿子停在了避风台前,今儿倒是没有司寝嬷嬷叫她去沐浴更衣,公公把她送到主殿前,景林便上前给珍贵人行礼问安。“贵人里边请,陛下在等贵人。”周幼檀不急。“我还没有沐浴更衣,这不合规矩,还是先带着我去西偏殿吧。”“陛下特意吩咐了,叫贵人不必沐浴更衣,直接进去便是了。”闻祈都这么留了话,周幼檀也不推脱,便入了内,她倒是好奇几日不见这人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能,只要贵人按着微臣开的方子喝上半个月就能解毒了,贵人不必担心。”
贺安堂算是给周幼檀喂了一颗定心丸,她稍松了口气。
“那就多谢贺哥哥了...只是这毒可对我的身子造成什么损伤?”
“贵人发现得早,没什么伤害,只要按时喝药就无大碍了,但这冰酥酪是不能喝了,贵人也要注意自己平日里膳食,兴许里面也会有。”
桂花冰酥酪是周幼檀日日喝,这味道她熟悉,自然能分辨出到底有没有被下毒,但别的她却是没法子了。
“那我该如何分辨这毒。”
周幼檀的膳食纸鸢是上了心,次次都是拿着银针试过的,但这冰酥酪却是试不出来。
贺安堂手头上如今也没法子。
“待微臣回去后便将能试毒的送来,贵人安心。”
“好。”
外头的雨还没停,贺安堂也不多留,他请完脉便冒着大雨回去了,他前脚刚从漪澜殿离开,玥瑶便端着两碗姜汤入了殿内,她没瞧见人好奇的问了一嘴。
“贺太医呢?怎么这就走了?贵人的身子如何了?”
姜汤被递到了周幼檀的手边儿,她接过喝了一口。
“回去了,玥瑶姑姑可是身上不舒服?若是难受我便叫贺太医回来给姑姑也瞧瞧。”
玥瑶纵使是太后的人,也不敢如此大胆连摆了手。
“贵人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忧心这碗多出来的姜汤该如何。”
“那玥瑶姑姑便喝了吧,也不算浪费了。”
“...是。”
……
次日,贺安堂悄悄叫人送来了个懂些医术可以辨别毒药的小太监来,周幼檀把人留下后便回禀了皇后,以漪澜殿太大宫人收拾起来太麻烦而讨来了这小太监。
后宫妃嫔们讨要个太监是常事儿,也没人疑心这珍贵人身侧多了个叫“兰台”的小太监。
这几日膳房照旧给周幼檀送着桂花冰酥酪,她装着喜欢便拿回主殿全喝了,其实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倒了个干净。
好在那下毒之人也只是在这桂花冰酥酪里下了毒,其余的膳食都是无毒的。
入了夜,闻祈难得点了人侍寝,司寝公公便早早的候在了漪澜殿外。
公公刚带着小太监们抬着轿子在漪澜殿外落了轿,还未等他入内宣旨,这妙常在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了西偏殿。
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竟是一早便妆扮好了,还是端的那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她身后的小宫女扶着她,拦住了刚入内的司寝公公。
“公公不必入内了,我家妙常在早已收拾好了等着陛下的轿子了。”
司寝公公瞧着有些为难,他哈着腰朝着这妙常在拜了一下。
“妙常在,今夜陛下想见见珍贵人....”
饶是妙常在平日里是怎样一副清冷的模样,此刻也是愣在了原地,但她很快便带着自己的宫女让了路出来。
“都是小桃不懂规矩,叫公公看笑话了。”
小桃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她跪在地上。
“奴婢...都是奴婢的错。”
“好了,我又没罚你,你跪着做什么,快些起来吧。”
周幼檀在殿内将殿前这些乱遭的事儿听了个清楚,纸鸢给她简单的篦了发髻后,又拿了一对儿翠玉的耳坠子挂了上去。
“这妙常在看着倒是事事不关心,事事不在意的模样,我瞧着这心眼子也小。”
她说的小声,周幼檀却听着笑了出来,从这妙常在求皇后娘娘要搬来这漪澜殿时,她就瞧出这人可没装的那般无欲无求。
“好了,走吧。”
纸鸢将她扶了起来,锦绣夏雨推开殿门,周幼檀便走了出来,她出来时那小桃还跪拜在地上不敢起身。
“珍贵人安。”
“珍姐姐安好。”
“免了吧。”
周幼檀瞧了一眼那小桃,又瞧了一眼这妙常在不太好看的脸色,没掺和此事。
“公公走吧,莫要让陛下等的久了。”
“诶诶诶。”
司寝公公赶忙迎着这珍贵人离了漪澜殿上了侍寝的轿子,轿子停在了避风台前,今儿倒是没有司寝嬷嬷叫她去沐浴更衣,公公把她送到主殿前,景林便上前给珍贵人行礼问安。
“贵人里边请,陛下在等贵人。”
周幼檀不急。
“我还没有沐浴更衣,这不合规矩,还是先带着我去西偏殿吧。”
“陛下特意吩咐了,叫贵人不必沐浴更衣,直接进去便是了。”
闻祈都这么留了话,周幼檀也不推脱,便入了内,她倒是好奇几日不见这人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嫔妾给皇上请安。”
闻祈难得不在书案前批折子,周幼檀刚行礼福下身子便被人扶了起来,他牵着她走到了后殿。
“陛下今日不批折子吗?现在日头还早。”
周幼檀来时才戌时四刻,这个时辰的闻祈应是在批折子才对,待到亥时的更鼓响过,这人才会休一会。
“朕想先给爱妃看一样东西。”
二人来了后殿,闻祈领着她来到了铜镜前,按着她坐了下来。
“陛下,这不合规矩。”
除了皇后外,别的嫔妃都属于皇帝的妾室,是不能让陛下描眉梳妆的,这不合规矩。
周幼檀想起身却还是被人按在了玫瑰椅上,她下意识回过头想去看一眼闻祈,可下一瞬便瞧见那人从从袖中拿了一支簪子出来。
“朕记得爱妃好像是喜欢天上的星辰,但朕虽为天子却也摘不下那星辰,故而叫司饰坊的打了这支簪子来,爱妃喜欢吗?”
簪子上开着簇簇红梅,而这红梅上跃着一只点翠所制的小喜鹊,瞧着格外喜人,簪子下又挂着一串一串小夜明珠串成的穗子搭在下头,在夜色里莹莹发亮。
闻祈说的星辰便是这夜明珠了。
后殿的烛台昏暗,是他特地所为,就是为了叫周幼檀能看清他的心意。
“喜欢,陛下给嫔妾戴上吧。”
周幼檀是喜欢这支簪子,闻祈便温柔的将簪子簪入她的发髻中,这簪子虽同她今儿的妆扮大相庭径,却也是点睛之笔好看的紧。
“朕初见你时,你便穿了一身绣着红梅的衣裳,朕觉得这颜色极衬你,便叫司饰坊的做了这簪子来,上头的喜鹊也是特地嘱咐的,想着给朕的爱妃带些喜气来。”
这簪子闻祈格外的费心,他给她簪上了簪子后便低下头落了吻在她的发髻上。
“爱妃喜欢便好。”
“陛下对嫔妾如此用心,嫔妾又怎会不喜欢。”
周幼檀回过神虚抱住了闻祈,埋入他的怀中,发髻上的夜明珠穗子也跟着轻晃着。
“那朕送了爱妃支簪子,爱妃也得送朕些什么才对。”
不必再说些什么,周幼檀便任着闻祈将她抱着放到了榻上,散下了幔帐。
……
昨夜里闻祈休息的早了些,折腾的时辰便长了些,周幼檀今儿是真的起不来。
好在那皇帝还算是有点良心,一早便打发着景林去皇后娘娘的听玉轩给她告了假,她也不矫情的在避风台赖了床。
自周幼檀入宫以来,无论受宠与否她从未在晨昏定省时告过假,偶尔休息一次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她起得晚了些,纸鸢扶着她出来梳妆时,闻祈都下了早朝,他先是来后殿瞧了瞧这女人。
“爱妃昨夜睡得如何?”
“托陛下的福,嫔妾睡得极好。”
周幼檀被折腾的狠了,难得没有好声好气的跟闻祈说话,这言语听着还有些埋怨,但闻祈听着倒是心情不错,他叫景林搬了张椅子来,就这么坐在了周幼檀身前。
“朕给爱妃描眉如何?”
“这不合规矩。”
“避风台内,朕就是规矩。”
闻祈起了兴致,周幼檀又不好拦他,便只能侧过头让皇帝给她描眉。
闻祈倒是轻柔,抬着她的下巴,拿着纸鸢递上来的石黛轻轻给她描着眉,动作无比娴熟。
“朕叫宫人给爱妃新准备了一身儿衣裳搭昨夜朕送给爱妃的簪子。”
他边说边描着眉,一旁的宫女儿便捧着一身儿水红色的衣裙出来了。
周幼檀能看出来这闻祈格外的喜欢红色,亦或者是格外的喜欢给她穿红色的衣裙。
只要是他赏的,十有八九都是这个颜色。
她对这颜色倒也不抗拒,这红色是她年少时最喜欢的,只是她后来进了辛者库磋磨两年,如今对这鲜亮颜色倒也淡了下去。
“多谢陛下。”
闻祈给她描完了眉就将石黛放了回去,他起了身走的格外干脆,只是走前还留了话。
“爱妃快些妆扮,朕在前殿等爱妃吃饭。”
周幼檀倒是没想到这闻祈走的如此快,她唤纸鸢给自己梳妆,一侧头看向铜镜才发现自己一双新月眉叫皇帝画的乱七八糟,这儿粗一点,那儿细的只剩下一条黑线了,丑的要命。
纸鸢也是跟着笑了出来。
“这是陛下对贵人的心意呢。”
周幼檀有些无奈的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总不能叫皇帝给她赔罪吧,只能叫宫女给她打一盆水,重新洗脸上妆了。
她这儿刚拿着手帕擦净了脸,重新落了座,景林便端着那碗药上来了,他半跪在地上给珍贵人请安。
“奴才给贵人请安了。”
“免了。”
纸鸢放下手中的篦子将那碗药端了过来,周幼檀干脆的喝了个干净后,将碗放了回去,又吃了块宫女递上来的红杏干。
“好了,下去吧。”
景林亲瞧着这珍贵人喝了药后便笑盈盈的退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