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裴清城撞破了宋如秋和那车夫的丑事,被那车夫活活打死了。“姐姐与那位天时郡主不是好友么?”沈秉义看她的目光略带探寻,“怎么说起宋家好像洪水猛兽一样?”沈安宁默了默没说话,倒是裴衍之替她解围道:“二弟这回回来,没听说什么关于天时郡主的闲话?”沈秉义摇头。“那天时郡主和贺执文有染,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宋家在上京城中的名声可谓是臭不可闻。”裴衍之做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上京城中哪还有人愿意娶宋家女?”
“姐姐,姐夫,既然清城我已经平安送到,就先回去了。”沈秉义朝裴衍之和沈安宁行礼告辞。
“二弟!”沈安宁急忙留住他,“你辛苦了这一路,中午我让厨房准备了些酒菜,为你们接风。”
沈秉义想到裴清城这段时日已经熟悉了他,若他突然离开,那孩子恐怕又要闹一场,便同意了。
沈安宁便让丫鬟去传饭,又派了个小丫头子去清石院将小厮墨松唤过来。
不多时,翠冷便领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进来。
“小的拜见老爷,夫人,大少爷!二舅老爷!”墨松是从小跟着裴清城服侍的,他是沈家的家生子,父母兄弟的身契都握在沈家手里。
“墨松,大少爷回来了,你领着他去里屋,将这些新衣和鞋袜换上吧,”沈安宁说着,去柜子里取出几件亲手做的衣服鞋袜,“这是我去年冬天做的夏衣,如今刚好能穿。”
“是。”小厮低头应下,一手抱着衣物鞋袜,一手搀着裴清城去了里屋。
余下几人坐着喝茶。
“二弟,你难得回一趟上京,可见过姨娘了?”沈安宁想着前世的事,心不在焉地掂着茶盖。
她父亲沈伦就只有一妻一妾,沈秉义是妾室聂氏所生,但因沈母钟氏和聂氏的关系还不错,兄妹三人的感情一直不错,在家时相处也并无什么嫡庶之分。
“见过了,我正要和姐姐说此事,”沈秉义腼腆一笑,“姨娘就我一个儿子,如今她老了,我想接她去云州享享清福。”
“不急,你在云州公务繁忙,又没有妻儿,姨娘去了云州,反而寂寞,”沈安宁端起茶,“不如等你成家后再说。”
前世,沈秉义来信说要迎聂姨娘去云州,钟氏想也未想就同意了,接着沈秉义亲自回上京接她姨娘,却得知聂姨娘得了急症亡故的消息。
沈秉义悲痛欲绝,太后使人请他去寿安宫,又买通钟氏身边的丫鬟作证,说聂氏是被沈安宁的母亲钟氏毒死的,又说自己怜惜他被沈家人排挤,想将一个宋家庶女嫁给他。
沈秉义本就不信他姨娘平日里身体健朗,竟会突然死了,回来偷偷请人来验聂氏的尸身,果然发现聂氏是中毒而死,便听信了太后的说辞,认为钟氏害死他姨娘,而沈安宁兄妹也一直在包庇钟氏,从此与沈家决裂。
这一世,沈安宁想着要救下聂姨娘。
沈秉义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沈安宁会拒绝:“可我还不知何时能成家,姨娘一直说想跟我去云州看看……”
从前沈尚书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可那家姑娘还未及笄就死了。
沈家大公子镇北将军沈秉善妻子早逝,二女儿沈安宁生了两个痴傻瘫痪的孩子,三公子沈秉义说亲的姑娘又是早早死了,上京城中的人多少还有点信风水,哪还有什么人家敢把女儿许配给他?
裴衍之连忙安慰道:“二弟切莫灰心,姻缘之事都是出人意料的,没准你的姻缘正在路上呢。”
沈秉义吹了口茶雾,忽想起了什么事:“说起来,方才姨娘跟我提了一嘴,说是宋家有个庶女叫如秋的……”
“阿宁!”裴衍之惊呼一声。
沈安宁手中茶盏一翻,茶水洒了出来,手指都烫红了。
裴衍之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拭:“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安宁心跳得厉害,看向对面的青年,知道他又要被坑了:“姨娘想给你说宋家的姑娘?”
上辈子太后将宋家庶女宋如秋指婚给了沈秉义,可那个宋如秋的心根本就不在沈秉义身上,成亲后一直与车夫私通,沈家覆灭后,宋如秋认为沈秉义没有利用价值,干脆将他毒死了。
但她记得这事儿是聂姨娘死后才说的,怎么这辈子提前了?
“姨娘说如秋姑娘比我小两岁,虽是庶女,可她姨娘是良妾,”沈秉义羞涩点头,看见沈安宁脸色惨白,问道,“姐姐不为我高兴?”
“不成!”沈安宁脱口而出,“你的亲事我自会为你张罗,你回去告诉姨娘,决不可答应宋家。”
上辈子沈家覆灭,她和裴衍之死后,沈秉义就成了裴清城唯一的依靠,裴清城被接到沈秉义在云州的府邸,受那个宋如秋虐待。
后来裴清城撞破了宋如秋和那车夫的丑事,被那车夫活活打死了。
“姐姐与那位天时郡主不是好友么?”沈秉义看她的目光略带探寻,“怎么说起宋家好像洪水猛兽一样?”
沈安宁默了默没说话,倒是裴衍之替她解围道:“二弟这回回来,没听说什么关于天时郡主的闲话?”
沈秉义摇头。
“那天时郡主和贺执文有染,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宋家在上京城中的名声可谓是臭不可闻。”裴衍之做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上京城中哪还有人愿意娶宋家女?”
“天时郡主和贺家小郎君?”沈秉义皱了皱眉,思忖着说道,“她不是……前不久还在和大哥谈婚论嫁么?”
“没有谈婚论嫁,”沈安宁解释道,“只不过是和母亲提了一嘴,上回与大哥见了一面罢了。”
“可我前几日收到大哥的信,他还想着要迎娶天时郡主呢!”沈秉义一脸担忧,“大哥他是真动了心,这可如何是好?”
沈安宁皱了皱眉,拍拍沈秉义的肩膀道:“大哥那里,我自会想办法。你只管好你自己,回去告诉姨娘别与宋家人来往,免得带累我们沈家的名声。”
“知道了。”沈秉义满脸沮丧。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八字还没一撇,又要黄了。
“你别急,”沈安宁看出他着急,“你的亲事,我和母亲一直帮你留意着呢,等有了合适的,母亲肯定会帮你说亲的。”
“罢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死心了,”沈秉义叹了口气,“那些人家的大小姐都金贵的很,瞧不上我一个庶子。大不了我回云州去纳个妾室,生个孩子请姨娘过来养老。”
“……”沈安宁不知说什么好。
裴清城换好衣服出来,一家人坐着和和美美地用午膳,沈安宁正在给儿子夹菜,忽见翠冷匆匆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老爷他遭了皇上训斥,在养心殿外罚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