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依旧没动,苏锦衣也不可能动得了。依然是只有阿荡起身,雷打不动的换了鞋,准备出去散步。经过苏锦衣的床,男人停下来,忽然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脸色越发黑沉,回头对谢谨沉声说了一个字,“烫。”谢谨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嗯’了一声。阿荡这才放心,大步出了病房门。床上的少女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阿荡和护工刚走,病房外又来了人。护士长亲自下来,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敲了两下栅栏门,
苏锦衣醒来,已经快下午三点。
加上今天的午饭,她已经三顿饭没吃了。
再加上长时间的高烧不退,整个人又饿又昏又烫....烧的迷迷糊糊,全靠心中的信念撑着。
她费力坐起来,缩在床头,连同薄被一起、抱着自己的膝盖。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看一眼谢谨、再看一眼阿荡,脸上是难得的呆滞。
这个样子和她平时实在很不一样,看起来有些傻呼呼的可爱。
两个男人的眼神、不由得都温柔了些。
正好又到了隔离区的放风时间,两个壮硕的男护士下来开门,
谢谨依旧没动,苏锦衣也不可能动得了。
依然是只有阿荡起身,雷打不动的换了鞋,准备出去散步。
经过苏锦衣的床,男人停下来,忽然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脸色越发黑沉,回头对谢谨沉声说了一个字,
“烫。”
谢谨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阿荡这才放心,大步出了病房门。
床上的少女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阿荡和护工刚走,病房外又来了人。
护士长亲自下来,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敲了两下栅栏门,
“谢谨患者,医生面诊。”
“好。”
男人应了一声,起身整理衣服。
*
护士长并没有一直盯着病房里面,通知完,她背过身去、走到走廊的条凳坐下,低头,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
苏锦衣此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又恢复了平时浑身警戒的状态。
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个出手的好时机。
于是,当着谢谨的面,苏锦衣伸长脖子看向门口。
确保护士长不会抬头,飞快的掀开被单下床。
她全身都没力气,突然起床,差点栽到地上。
谢谨本就站在床尾,离她并不远,看她要倒,下意识快步跨过来,扶住她的手臂。
“折腾什么...”
声音还是冷冷的,但身体动作可骗不了人。
苏锦衣并没有解释和反驳,仰头对他哂然一笑。
大概呈现【相处几天、确定你这个男人没有坏心思,于是收起我的全身带刺】这种状态。
随后,她回身,从自己床和柜子缝里摸出来一个塑料袋。
透明的塑料袋,半个巴掌大小,里面装着一小包浅灰色的水。
将塑料袋飞快塞到谢谨手里,苏锦衣垫脚,凑到他耳边轻声开口,
“你收到裤兜里,有什么情况...捏爆塑料袋就可以了...”
突然离得这么近,耳垂仿佛被柔软的唇轻轻触碰到了。
谢谨愣了一下,觉得耳朵好像触电了似的...
立刻后退了半步,莫名慌乱。
*
调整好情绪后,谢谨将手里的袋子上下翻看,
“是什么?”他故作镇静的问。
苏锦衣一边看门外,一边快速回答,
“三甲基吲哚...我昨天兑好的...”
啊...那个比大小便还臭的东西....
谢谨皱眉,瞬间想起昨天那股难闻的臭味。
他脸上淡漠的表情裂开,难以置信的看向苏锦衣,
“你..要我用这个...”
“以防万一啊...”
少女一脸认真,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别扭的解释,
“你长得还算靓仔,保不齐有人打你歪主意....”
“呵,”
谢谨被逗笑了,难得起了戏弄的心思,开口问道,
“你不是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怎么现在管起我的闲事了?”
“大家都是华国人,同胞在外互相照应不是应该的?”
苏锦衣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去拿塑料袋,
“你不要就还给我。”
“要啊,”
谢谨后退一步,将塑料袋揣进裤袋里,眼中带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刚刚逗你的。”
“呵。”
苏锦衣瞪了他一眼,转身爬回床上。
等谢谨走到门禁处,快要转身走进走廊,她再次开口叫了他一声,
“喂,”
男人回头看她,“嗯?”
床上的少女发着高烧,瘦的可怜。
一双烟灰色的眼睛看向他,带着真诚的关心,坚定而善良。
她小声对他说,
“今天...天气挺好的,你别怕。”
为‘抑郁症’的他、迈出病房加油打气。
......
谢谨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苏锦衣。
她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被关到这种地方,光是为了保全自己、已经遍体鳞伤。
如今病成这样,自身难保,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干巴巴的一句话,比从前听腻了的那些甜言蜜语,好听很多。
心脏的某一处,轻轻颤了一下。
“知道了。”
他回了一声,矜持的消失在门口。
*
走廊的脚步声消失,苏锦衣彻底没了力气,倒在床上。
十分钟后,隔离病房进来了一个面生的护士。
手里端着药水,消毒工具和输液工具,走到她床边。
苏锦衣心中立刻了然,她当然知道这是谢谨安排的人,但必须要装作不知道,维持自己‘美强惨傲’的人设。
“你要做什么?”
她防备的看着护士,冷着脸、审视护士手里的药水。
“你发烧了,我帮你退烧。”护士小声回答。
苏锦衣摇头,往后退了退,
“我不用,你拿走。”
好像护士拿的是什么毒药,要害她一样。
护士看着苏锦衣浑身的伤,理解她的防备,很有耐心的解释,“放心吧,药水没问题。是....谢少叫安排的....”
“谢少?”
苏锦衣皱眉疑惑,“你说谢谨?”
护士点头。
见苏锦衣这才不抵抗了,上前帮她处理昨天满脸的伤。
接着,熟练专业的帮她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挂上抗生素和营养液。
冰凉的药水顺着血管,呼吸间流遍全身,将一直叫嚣的高热慢慢压制下去。
病床上的少女舒服的轻叹一声,躺在枕头上,难为情的对护士道歉,
“刚才不好意思,还有...谢谢。”
护士摇头,但也没和苏锦衣说半句不相干的话。
“到时间我下来帮你拔针。”
她警惕的看了一眼走廊外,确定没人看见,才安静的离开。
病房里,苏锦衣这才终于微笑出来。
来精神病院一个月零三天,她的计划终于步入正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