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云一顿,一手握着梅花枝,一手攥着梅花,看上去傻愣愣的。萧策云笑了,抬头看着楚漫天:“这是何意?”楚漫天垂着眼,看着萧策云的手心,半晌后微启朱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远处,一人影躲在暗处,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双眼猩红,怒视着楚漫天。一旁的内侍官弯着身子走到那人身旁,附耳低语道。“太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丞相夫人的尸体被送回了丞相府。
皇帝听闻了竹林外,丞相夫人截杀太后马车一事,虽不是冲着太后而去,但其心可诛。
皇帝彻底对楚丞相失了心,当即便撤了楚丞相的官职,贬为庶人。
丞相府因此也不敢在京都城内举办大丧,只是草草将丞相夫人下葬,送去城外一片墓地埋了。
听闻皇帝下诏后,楚丞相便大病了一场,整个丞相府在这个冬季,如秋叶一般彻底凋零,偌大的别院,如今只剩下楚丞相一人。
……
隆冬之际,正值新年,逢太后大寿。
自关外传来消息,萧策云之前带兵征战之地,敌军已彻底投降,正欲拔营返京。
当日萧策云在边境厮杀,战后捷豹传到了京都城,被皇帝一纸诏书返京,将兵马留在了边境驻守。
功高震主,皇帝本意是削弱萧策云手中势力。
谁承想萧策云杀神名声在外,敌军不敢再战,苦苦挣扎了数月,终是递了降书。
而近两月来,萧策云接手了萧澈手中的职权,将一切事务打点的有条有理,而几个月前还被众臣冷眼相待的六皇子,一夕间也得了不少好名声。
皇帝便在宫中设宴,庆朝野上下,大办三天三夜。
皇宫内,御花园。
楚漫天站在梅花树下,红梅锦簇,枝丫上覆盖着浅雪,楚漫天抬起手,轻扫了梅花上的雪团,随后又轻轻将梅花折下。
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御花园内折花被人看到可是大罪。”
楚漫天回过头,身后站着的萧策云,两人已有两月没见,隔着红梅相望,楚漫天便觉得,萧策云消瘦了不少,但眉宇间多了几分气朗。
楚漫天低头看着手中的红梅,反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萧策云上前,声音低沉,夹杂着些许温柔,看着楚漫天发顶的落雪,将想要抬手拂去的想法压了下去。
“站了有一会儿了。”
楚漫天点了点头,将红梅递给萧策云,勾起了唇,笑说道:“若是陛下问起,便说是你折的。”
萧策云一怔,眉头一挑:“你倒是会给我找麻烦。”
楚漫天学着萧策云的样子,也挑了挑眉头:“这算麻烦吗?”
萧策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将那枝梅花收了下来,捏在手中。
“我听闻了丞相府的那件事,你还好吗?”
萧策云说的是楚丞相大病的事。
楚漫天看着那棵梅树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上次宫道,我与他之间的父女情谊便尽了,楚氏死后,我派人送去了一口金丝楠木棺材,这是我对丞相府,最后的尊重。”
萧策云看着楚漫天,还未开口,楚漫天便转移了话题。
“宫中今日传出不少声音,恭喜燕王殿下,陛下对你终于算是放下戒心了。”
萧策云笑了笑:“我以前听人说,女子太聪明了也不是件好事,就像如今这样,我摸不透你的心思,你却总能将我看个彻底。”
萧策云看着楚漫天头顶上的落雪渐渐覆盖了薄薄一层,像是突然白了头一般,可模样还是少女一般。
萧策云总觉得楚漫天身上,有超出她年龄所有的神秘。
他终是没忍住,抬手将楚漫天头上的落雪扫去,动作轻柔,眸子尽是温柔之意。
楚漫天身子一怔,却也没拒绝,只静带着萧策云将她头上的落雪扫去。
萧策云垂下手,喉结微微滚动,喉咙有些干涸,声音低哑:“好了。”
楚漫天看了看萧策云,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未说话。
最后还是楚漫天转身,将树上的梅花折了一朵,放在了萧策云的手中。
萧策云一顿,一手握着梅花枝,一手攥着梅花,看上去傻愣愣的。
萧策云笑了,抬头看着楚漫天:“这是何意?”
楚漫天垂着眼,看着萧策云的手心,半晌后微启朱唇。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远处,一人影躲在暗处,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双眼猩红,怒视着楚漫天。
一旁的内侍官弯着身子走到那人身旁,附耳低语道。
“太子,一切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