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传来。竟是老夫人听了这话后,气急攻心,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宁远侯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老夫人,这才避免了她摔倒在地。老夫人缓了片刻,用袖子抹去了唇角的黑血,声音颤抖地问道:“皇上当真如此说?”言语间仍抱有最后一丝希冀。宁远侯重重地点了点头,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们宁远侯府,恐怕以后再也不存在了……”老夫人的希望彻底泯灭,眼神开始涣散,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
墨语嫣被皇帝唤了过去,还是责问她上回夜闯侯府一事。
“父皇,上次是宁远侯府做的太过分了,他们明明已经收到了圣旨,却抗旨不遵,还私自将南枝囚禁起来!”
即便收到了宣元皇帝的训斥,墨语嫣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据理力争。
“就算是宁远侯府的过错,朕自会治他们的罪,何时需要你去出头了?”
宣元皇帝有些动怒,这半年来墨语嫣的行事作风像变了个人似的,给他惹了不少麻烦!
再过不久就要将她送去邻国和亲,她如此不顾身份的莽撞行事,若是传出去了该如何是好?
墨语嫣又何尝不知这皇帝老儿的心事。
自己不过是他用来和亲,巩固同邻国关系的工具,他定然不想自己出去抛头露面败坏名声!
自古帝王多无情。
站在皇帝的角度,除了个别出色的子女,其他子女对他而言,只是筹码。
话又说回来,那天若是她不出面去解救南枝,难以想象宁远侯府会对她做什么!
等着皇帝老儿处罚宁远侯府?一张圣旨都能拖那么久,依着他的办事效率,南枝说不定已经饮恨西北了!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朕说你,你还不服气了?!”
宣元皇帝看出了墨语嫣眼中的倔强,语气中的责备之意更浓了。
墨语嫣真想给皇帝tຊ老儿竖个中指!
知道还问?!你也知道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服气是不可能服气的!
“回父皇,语嫣知错了,以后定会谨言慎行,不会如此莽撞行事了。”心里骂归骂,面上该装还是得装。
“罢了。”还好此事并不严重,且确实是宁远侯府的过错,宣元皇帝也不想再深究。
“最近朕让宋将军之女进宫做你的伴读,学业上可曾有精进?”
墨语嫣:......
我学了个锤子……
宣元皇帝瞧她不说话,故意出了难题,“这样吧,背一则邵明文选给朕听听。”
墨语嫣再次无语,这怎么还带抽查的?!
老东西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这几日和宋南枝天天在一块儿鬼混,那些书根本没翻过一页。
正所谓平时不努力,一到抽查就嗝屁。
可她墨语嫣就是倔强,从不向困难低头!
她想了想,随意编造了借口:“父皇,语嫣最近没看书,学的是礼仪。”
“哦?”宣元皇帝来了兴致,“是何礼仪?”
墨语嫣莞尔一笑,缓缓站起了身,又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语嫣学了先秦淑女步。”
宣元皇帝皱眉,先秦淑女步?他怎么没听说过。
“献丑了。”
墨语嫣冲着宣元皇帝深深鞠了一躬,将重华殿想象成走秀的舞台,朝着殿门的方向迈出了国际超模的步伐。
“来段淑女步,su!每步有态度,su!要想走得好,必下狠功夫!su!”
她一边念着口诀,走出了自信的猫步,屁股也随之扭动。
想象中的自己是国际超模,站在舞台中央大放异彩,而实际上像个在耍杂技的小丑。
“父皇,语嫣走完了。”
宣元皇帝:......
“来人,传太医!”
墨语嫣一脸惊讶,“父皇,您传太医做什么?”
“给你看看脑子!”
墨语嫣这才意识到,小丑竟是她自己。
她一个现代人,穿书后在成功和成才之间选择了成为逗比。
......
墨语嫣前脚刚被太医带走。
宁远侯后脚就来了。
正在气头上的宣元皇帝,脸色黑得吓人,他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的宁远侯,毫不留情地对其破口大骂道:
“朕原本看在你们宁远侯府男丁稀薄的份上,又念及老宁远侯昔日之功绩,本欲再让你们袭爵一次,但如今却是你们宁远侯府教子无方在先,还闹出了抗旨不尊一事!”
“如此行径,实在令朕失望至极!若朕再不处罚你们,只怕这朝中都乱了套了!袭爵之事,以后休要再提!”
宁远侯闻言,深知侯府犯下大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苦苦哀求道:
“陛下啊,老臣已知错了,恳请陛下再给老臣一次机会吧!今后老臣必定会严加管教犬子,绝不再犯!”
只见宁远侯跪在地上,肥胖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宛如一只硕大的蛆虫。
而他本身,便是宁远侯府最大的一条蛆虫!
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果一个庞大的家族从根本处便开始腐朽、溃烂,那么结出来的果实也必定是烂果!
宣元皇帝心意已决,对于宁远侯的哭喊求饶,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些厌烦。
一个对朝廷毫无作用的家族,还领着朝中俸禄,倒不如趁此机会处理掉!
“滚出去!”
“是。”
宁远侯不敢再多待,灰溜溜地滚出了皇宫,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侯府。
老夫人拄着拐杖在门外等候了多时,“皇上怎么说的?”
宁远侯垂着头,面色如同抹了炭粉一般漆黑,“皇帝要撤销爵位,不让安儿袭爵了……”
话音未落,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传来。
竟是老夫人听了这话后,气急攻心,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宁远侯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扶住老夫人,这才避免了她摔倒在地。
老夫人缓了片刻,用袖子抹去了唇角的黑血,声音颤抖地问道:“皇上当真如此说?”言语间仍抱有最后一丝希冀。
宁远侯重重地点了点头,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们宁远侯府,恐怕以后再也不存在了……”
老夫人的希望彻底泯灭,眼神开始涣散,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
她嘴唇翕动,喃喃开口:“没想到,咱们侯府竟会有这一天!”
“这件事都怨她!”
老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充满了怨恨和恼怒,紧紧握住手中的拐杖,咬牙切齿地继续说:
“说到底,此事都怪宋南枝这个灾星!想当年,我好心收留她在府中,供她吃,供她住!谁曾想她竟然恩将仇报,将我们侯府害得如此凄惨,沦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说到激动处,老夫人举起拐杖,用力地敲打着地面,溅起了一地的灰尘。
“只要我还剩一口气在,我都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