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明明刚开始跟他处的很好,言笑晏晏,可有一天起,突然莫名其妙地争锋相对。想到这里李雷好像回来了,我听见外面有人回来的动静。然后是老宣的声音,“李主任,你回来了。周力平有事找你,在办公室里等着呢。”李雷应了一声就走了进来,他拎着一个公文包。看到他,我就站了起来,“李主任好。”李雷把包放到桌子下,对我说,“你坐,有什么事?”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李雷又问,“是调任区里的事吗?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昨天喝完酒我就早早的睡了,今天早上起来还是很精神,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开开心心地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许久未穿的修身连衣裙穿上,认认真真地画了个淡妆,涂了个口红,拎着包就去上班了。
到单位打完卡,我就出发去区里。这条路我交材料经常会走,大概十五分钟。
很快,我就到了区里,停好了车。区民政的办事处是外派的,独门独户一栋楼,离区委也就是刘春杨的办事处很远。
这旁边有一个幼儿园,是人人挤破脑袋都想把孩子送进来的那种。
现在是早上,孩子们正在晨练,幼儿园里播放着他们晨练的曲目《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我清晰地听到从幼儿园传来的歌声,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这首是我童年时最爱听的歌。
我搭乘电梯来到楼上,左拐来到一个大办公室,里面密密麻麻坐了好多人,这里就是区民政办公的地方。
我站在门口,老宣看到我来了,就问,“你来区里什么事?”
我说,“我找一下你们李主任。”
老宣说,“李主任刚刚有事出去了,要不你等一下吧。”
我想来都来了,就等一下吧,于是老宣就带我进了李雷的办公室,我坐着等他。
李雷的办公室里收拾得很有序,没有植物,桌上也空荡荡的,一如他的人,干净锋利。
我回想起第一次见李雷时候的样子,那大概是在三年前,第一次见他我就感觉到他气质的与众不同,就是那种自知的张狂而又禁欲的气质。
是啊,我要是那么帅又那么有钱,我一定也那么张狂也那么对所有女生不屑一顾。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明明刚开始跟他处的很好,言笑晏晏,可有一天起,突然莫名其妙地争锋相对。
想到这里李雷好像回来了,我听见外面有人回来的动静。
然后是老宣的声音,“李主任,你回来了。周力平有事找你,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李雷应了一声就走了进来,他拎着一个公文包。
看到他,我就站了起来,“李主任好。”
李雷把包放到桌子下,对我说,“你坐,有什么事?”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雷又问,“是调任区里的事吗?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雷盯着我,眼睛微微半眯起来,双手交叉,托着下巴,似乎是盯着他感兴趣的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谢谢李主任对我的抬爱,但是我本人能力有限,怕是不能胜任区里的工作,所以还是决定留在街道。”
李雷眼睛里的神色咻地变了,他放下手,眉头微皱,“怎么了?是哪里不满意这里吗?”
我摇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
“哦?那你有什么问题?”李雷似乎有意报复我,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偏要追问。
我按捺住火气道,“我的问题就是工作能力不突出,为人处事也一般,还没什么上进心。”
李雷震惊于我竟然能说出这样妄自菲薄的话,但随即震惊又转为愤怒,我都能感觉到他眼睛里的怒火要将我吞灭。
但李雷克制住了这个怒火,他朝我笑了笑,问我道,“你离婚了?”
我彻底怒了,反唇相讥,“你孩子几岁了?”
李雷不管我的问题,继续追问,“你前夫也来区里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满是侵略性。
我感到莫名的屈辱,眼泪溢满了我的眼眶,我真想蹭的站起来给他一耳光。
但我没有,我只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冲了出去。
时间回到离婚前,那时的我心烦意乱,而李雷又成天催我干活。
我怨念地在一张小纸条上涂满了“李雷”的名字,却一不小心夹进了给他的材料里。
他当面问过我,这个小纸条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作何解释。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写下他的名字,他似乎是那一段痛苦时间里我的精神寄托,毕竟他是那么的自律、强大,让我感觉像一个依靠。
站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间里,我目光呆滞地等着电梯,看着那楼层数字的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就不能就此打住,翻篇过去?这就是我的罪吗?
我突然感觉有人伸手在背后轻轻拍了拍我,我回过头去,竟然是李雷。
他很不耐烦地伸出手,递给我一把车钥匙。
这是我的车钥匙,今天穿的连衣裙没有口袋,我就把车钥匙放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了。
刚才走得急,竟然忘了拿。
我皱着眉,飞快地从他手里接过钥匙。
我能感觉李雷站得离我很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
李雷打量了我一眼,好像注意到了我穿的连衣裙。
他呆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道,“以后办事别那么粗心,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我狠狠地盯着他,他又恢复了意气风发,张扬肆意。
我默默地坐进了电梯,默默地等电梯门关上,默默地看着李雷在电梯门里一点点地消失在我眼前。
到了一楼,我听到一旁的幼儿园里传来“叮叮咚咚”的下课铃声。
我坐进车里,把头埋在方向盘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不停地念着,“该死,真是该死!”
回去十几分钟的路程我开得很慢,硬是开了半个小时才回到单位。
到单位时,刚刚调来的小邹已经在等我了。
我将与李雷有交集的工作全都分配给了小邹,以后就由小邹负责来与他对接,这样我与李雷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分配完工作,我舒了一口气。
我希望我与李雷不再有交集,再见面的话我怕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心。
渐渐地,我开始缅怀这一切。
我们一如浩瀚星空中的星星,在各自命运的轨道上运行。
我们赶路,交集,然后散开。
我并不相信宿命,但如果这一切都是宿命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