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摇摇头。“不过,”小莫转过脸来,眼睛青肿:“但是我晕晕乎乎间听到他们打电话了,他们叫那头的人‘林总’。”沈则识眯了眯眼,似是厌恶似是玩味地重复着“林总”的字眼。另一头,姜沫沫只记得本能的提动双腿。右侧是宽阔的海面,她踩在软沙和砂砾混合的小道上,钻心的疼痛自脚底蔓延。她感觉自己的腿快废了,剧痛似刀劈般袭来。她在心里默念:“姜沫沫,你会跑出去的……”“啊!”许是跑得太狠,摔得也狠。
咸腥的海风透过编织麻袋的孔洞钻入姜沫沫的鼻腔。
她被闷着太久,此刻这麻袋中全是厚重的霉味。
她看不清,周遭太黑太暗。
又是绑架。
又是在海边。
她恍惚间回忆起上次在海边被推下去的失重感。
“沈则识,对不起,这次我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姜沫沫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哭。
却还是忍不住。
压抑着呼吸去听,只能听见绑匪前后踱步的脚步声。
还有风浪吹拂、海浪翻涌的声音。
还有……等等。
散乱的脚步声,闷闷的捶打声,浑浊的呼吸声。
“嘘。”
重见天日,姜沫沫终于得以大口呼吸。
她松开被束缚的双手双脚,见到来人的时候一脸错愕。
“是你吗?”姜沫沫盈了满脸的泪。
“是我,我在。”
“现在听我的,跑,小沫,往南边跑。”沈则识话音刚落,就被从地上爬起来的绑匪给狠狠抡了一拳。
二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姜沫沫捡起麻绳,冲上前去勒住绑匪的脖子。
勒得对方面红耳赤,朝天翻着白眼。
“快停下,小沫!快停下,会勒死人的!”沈则识抱住姜沫沫,让她松手。
绑匪已经晕死过去,脸色发紫。
沈则识几乎是朝她吼了出来:“你快跑,他们不止一个人,马上就赶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俩谁也跑不了!”
姜沫沫流着泪摇头:“那你怎么办?”
“你跑了,我会引开他们。放心,他们只是要钱,我会给的。”沈则识替她拭泪:“我在这里比你在这里更安全。小芝不能没有妈妈,你就当是为了小芝。”
“小芝已经托给我最信任的几位朋友同时照顾,你出去了一定先回月湖湾。”沈则识将身上的一把刀抽出来:“那里一定安全。”
他将刀移出刀鞘,锃亮的冷光闪烁在他眼睫处:“把腿伸出来。”
沈则识将握着刀的手贴近她大腿内侧:“记住,你的腿上绑着刀。”
“有刀,什么都不怕。”
姜沫沫的泪流不尽似的,捂着脸点头。
他最后用力将姜沫沫往前一推。
沈则识看着她奔跑的背影,顿时卸了力般塌下肩膀。
远处车灯的光芒打向这里,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男人,团团围住沈则识。
沈则识一时难以敌众。
哪怕他确实练过,身手再好,也两拳难敌四腿。
几人对他拳打脚踢,一个扑住他腰,一个拉住他腿,一个折住他手。
沈则识痛倒在地,他看着无边无际蔓延的破碎海岸线,嘴里念着几句气音。
潮水渐渐涨了起来,他眼前一片蓝黑色,最终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沈则识稍稍醒过来。
环顾四周,空旷陈旧的墙壁,一股阴冷潮湿的霉腐味。
身边竟然还有着个人被绑着,他定睛一看,被血染得七零八落的薄毛巾。
“我不是叫你今晚就走吗?”沈则识咬牙,“嘶”得一声坐稳身体。
小莫喘着气,胸口起伏,“抱歉,哥,我叫你哥,你不介意吧。”
“我本来要坐上车的,想起给老婆带的礼物还漏了一件,就上楼那么一小会……”
沈则识问:“你看清楚了那些人的脸吗?”
小莫摇摇头。
“不过,”小莫转过脸来,眼睛青肿:“但是我晕晕乎乎间听到他们打电话了,他们叫那头的人‘林总’。”
沈则识眯了眯眼,似是厌恶似是玩味地重复着“林总”的字眼。
另一头,姜沫沫只记得本能的提动双腿。
右侧是宽阔的海面,她踩在软沙和砂砾混合的小道上,钻心的疼痛自脚底蔓延。
她感觉自己的腿快废了,剧痛似刀劈般袭来。
她在心里默念:“姜沫沫,你会跑出去的……”
“啊!”许是跑得太狠,摔得也狠。
姜沫沫一抹,满手的黏腻。
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如论如何都出不去了。
她顺着抬头一看,一堵人影做的黑墙,就这样伫立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