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包裹放在供销社的门口,转身朝着乡政府的方向走去。村长自从在县政府经历盖章事件后,他对江嫦有了一套自我补全的认定。尤其是那个一开始将他们拒之门外的主任,脸上笑得和花儿一样,亲自给他们盖章,还嘘寒问暖后,他的想法有了印证,坚定了他的内心。“爹,为什么突然对江大肠这么客气了。”夏春儿愤愤不平。“闭嘴,我不是说了以后别叫她江大肠了。”村长语气严厉,但眼中全是无奈。夏春儿撇嘴跺脚,“爹,你为了她凶我。”
县政府的大门口,夏春儿和老村长正蹲在大门旁边等着。
江嫦背着大背篓,提着两个大包裹出现的时候,夏春儿的眼睛瞪得老大。
“江大、”她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野鸡一样,喊不出声,圆盘大脸被憋得通红。
老村长也瞧着眼前的妞子微微走神。
“你这棉袄不便宜吧,我在百货商场看到过。”夏春儿眼中的羡慕不加掩饰。
红色小白碎花的棉袄,瞧着确实提气又精神,头上的绿色格子头巾,颜色鲜嫩又漂亮,像春天最嫩的柳芽。
江嫦一路走来,无数人都盯着她看,全是眼气和艳羡,红配绿确实很惹眼。
无奈偌大的县城里,只有两种颜色的围巾,红色格子和绿色格子。
红色格子是紧俏货,早就卖光了,只余下这绿油油的大头巾。
就这个,还是江嫦眼疾手快嘴又甜,才买到的。
看着夏春儿火热又复杂的视线,江嫦安慰她道:
“没事儿,等你嫁人了,你男人也会给你钱买的。”
江嫦双手提着大包裹,背上还背着高高的东西,一看就是收获颇丰。
“这些都是谢大哥给你买的?”夏春儿的声音尖利得让人脑仁疼。
“谢大哥?”江嫦玩味地看她。
夏春儿面色涨红,目光有瞬间躲闪,随即又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谢大哥总教我数学题,我叫他大哥怎么了?”
江嫦连连点头,敷衍道:“是是是,以前你叫他青哥哥我都管不着,但tຊ现在不行!”
夏春儿蛮狠惯了,加上现在心中烦闷,语气很冲,柳眉倒竖:
“怎么就不行了!”
“因为他现在是我男人!”江嫦咧嘴笑,妖娆中带着一丝贱兮兮的味道,让人手痒。
“江嫦,你个贱人,要不是我后悔了,能轮到你来捡这个便宜!”
夏春儿吼完,瞧着周围的人都朝他看来,尤其是她爹的眼神带着犀利,顿时捂住苍白的脸跑远了。
老村长看着跑远的闺女,说着要去帮她提手里的东西,语气自然地对江嫦道:
“妞子,你也算苦尽甘来了,往后好好过日子吧。”
有苦力不用白不用,江嫦顺势将手里的一个大袋子递给老村长。
“村长,我们赶紧去把这事儿办了,还得去赶晚班车。”
村长在前面赔笑脸,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办理土地证的办公室。
敲了门儿说明来意后,两人又在办公室外面等着 。
“是你?”
一身干部服装的丁珍珍瞧着坐在大包裹上的江嫦疑惑开口。
江嫦看到丁珍珍,懒洋洋地露出个笑道:
“好巧。”
丁珍珍面皮微红,她好奇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江嫦举了举手里的证明,说:“盖个章。”
丁珍珍瞧着老村长的打扮,又看到江嫦身旁的两个大包裹和背篓,敛下眼中的好奇。
她上前敲了敲门,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我不是和你们说了,郭处长在办公,稍微等一会儿。。。”
那人说到一半,才瞧见丁珍珍站在门外,脸上的不耐烦顿时变成了灿烂的笑。
“哎呦,小丁干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丁珍珍脸上傲气虽然在,但也带着笑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这人,说:
“过来送点宣传布的资料。”
办公室里面一个中年人道:“小丁啊,这些东西我让人去你们宣传部门取就好了,怎么让你亲自送上来。”
丁珍珍交了东西,出门的时候,瞧着悠哉悠哉坐在那里的江嫦,开口道:
“你有事儿快去办吧,郭主任一会儿还有会议呢。”
江嫦抬眼看她,丁珍珍别扭地扭头,送她出来的秘书眼神转动。
“丁干事,这位是?”
丁珍珍随口道:“一个朋友。”
秘书顿时眉开眼笑地亲切道:
“哎呦,这两位同志,你们怎么不说认识丁干事呢,都是自己人,快,快进来。”
从出了县委大院一直到坐上回城的中巴车,村长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夏春儿有心事儿,自然也不愿意说话。
三人分开了三个地方坐下。
江嫦坐在最后的角落,她的东西在村长的张罗下被放在车顶上,绑着绳索。
她心中盘算着,有了这三个大包裹东西进村,她往后拿出什么来,都有了说头,也不辜负她折腾这一大趟。
预计在过年之前,她是不打算出村了,不对!是不打算出屋子。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可以睡觉了,正是冬眠好时光啊!
等车子到了镇里,老村长不光自己提东西,还让自家宝贝闺女一起。
不知他给夏春儿说了什么,她本来黑着的脸变成烟熏火燎。
“丫头,我们去乡政府还有点事儿,半个小时后这里汇合啊。”
两人把包裹放在供销社的门口,转身朝着乡政府的方向走去。
村长自从在县政府经历盖章事件后,他对江嫦有了一套自我补全的认定。
尤其是那个一开始将他们拒之门外的主任,脸上笑得和花儿一样,亲自给他们盖章,还嘘寒问暖后,他的想法有了印证,坚定了他的内心。
“爹,为什么突然对江大肠这么客气了。”夏春儿愤愤不平。
“闭嘴,我不是说了以后别叫她江大肠了。”村长语气严厉,但眼中全是无奈。
夏春儿撇嘴跺脚,“爹,你为了她凶我。”
老村长叹气,她这闺女什么都好,就是掐尖要强,什么都想要最好的。
往日里他觉得江嫦是个孤女,算计就算计了,他看着江二夫妻的面子上,给她一口饭吃,饿不死就行。
可如今,江嫦是能够让一个县政府主任笑脸相迎的人,还和那个漂亮女干事相熟。
他把这一切讲给了闺女听,夏春儿眼睛瞪得老大,尖叫道:
“肯定是谢元青,一定是他。”
老村长也是这么想的,江嫦说过,谢元青是被汽车接走的。
虽然匆忙,但安排这点事儿,对于他们这些大人物来说就是张张嘴而已。
“爹,她那三大包东西,也是谢元青寄给她的吗?”
夏春儿有些魂不守舍。
这一切本来该是她的呀。
肖战国出事儿后,她军官太太的梦想破灭,还要嫁给一个残废。
与其这样还不如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谢元青太冷淡了,无论她如何示好,他永远一副冰冷且看透一切的模样。
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明明,他们才是跌落在牛粪里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