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铺就的正街,虽然没有现代那般宽敞平坦,但也干净规整,别有一番风味。城内鲜少有过高的建筑,商铺多是一两层,写了字的幡旗在风中飘荡。天空落了细雨,薄雾缥缈,远山如黛。烟火气喧嚣,街上撑着油纸伞的男女,皆行色匆匆。宋非晚嗅了嗅,水汽带着一点泥土的芬芳,很清新。她在心中缓缓叹了一口气。往后自己便要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生活下去了。马车先到的城内最大的书局。宋非晚率先下了车,冬至紧随其后,为她撑伞。
“她没死。”宋非晚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若死了,昭阳院不会这般消停,宋泰鹏他们早派人来喊自己了。
“您怎么猜这么准,”冬至遗憾地叹气,“不止没死,都没受伤,只是受了点惊。”
宋非晚并不意外。
以她推断,这场大火应是李氏和宋书瑶有意为之,只不过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自己临时与宋书瑶调换了院子,兵荒马乱下,宋书瑶没来得及通知早就安排好的纵火之人。
夜黑风高,一把火阴差阳错烧了起来。
她在自己这吃了个大亏,怄得睡不着很正常。
因为醒着,所以没能被烧死。
“不过那个小院、还有她带去的东西,都被大火烧了个干净!”冬至解气地笑道,“她只能跟个丧家之犬似的,暂时搬去夫人的院子了。”
再看看她们宽敞明亮的昭阳院,冬至打心眼里高兴。
洗漱后,宋非晚把自己拾掇利索,亲自去正厅,将萧御的牌位供奉了起来。
她燃起三炷香,以手捏着,举过头顶。
对着“宸王萧御之灵位”几字,深深地鞠了三躬。
并在心中默念:大反派,你放心地去吧,往后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你烧纸的。
***
李氏的院落中。
宋书瑶气得一晚上没睡,浑身上下的幽怨仿佛能化为实质。
李氏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到哪去,早膳草草用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不耐烦地挥手赶走下人,宋书瑶咬牙切齿地说:“娘,我不甘心!”
李氏捏住她的手:“娘都知道。你把损失的那些东西列个单子,娘派人给你重新置办。”
“不是东西的事!女儿是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昨天晚上狼狈窜逃的模样,宋书瑶肺腑剧痛,好似要炸了。
她不解又愤恨地说:“贵妃娘娘怎么就能被宋非晚那个贱人给说服呢!”
李氏皱眉:“难道她和宸王真的有情?”
“不可能!她对太子殿下的痴迷,是我亲眼所见!再说了,宸王是何等人物,怎么瞧得上她这种花瓶草包?宸王又不瞎!她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贵妃娘娘!”
李氏叹气:“就算真是这样,圣旨已经赐下了,她若在宋府出了事,咱们都要被牵连。”
宋书瑶憋屈得红了眼睛:“那要我忍到什么时候?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杀了!”
“等她嫁去宸王府后,咱们再寻机会。”李氏狠毒地说,“她成了宸王妃又如何?宸王已经死了,你有太子殿下,还能斗不过她?”
宋书瑶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抓住李氏的手。
“娘你说的对,死人怎么也比不过活人,圣上和容贵妃,不可能庇佑她一辈子。”
“嗯。况且咱们之前不是担心,她是你姐姐,若宋府和太子殿下议亲,得先考虑她。而她若是低嫁,也会连累你,你就没资格嫁给皇家贵胄了。可让我给她寻一门好亲事,我又不甘愿。”
宋书瑶点头:“是的,怎么做都是错,所以咱们才决定取她性命。”
李氏:“现在这样正好。她成了宸王妃,你便也配得上太子殿下了。”
宋书瑶:“对呀!女儿之前都没想到!娘,还是你深谋远虑!”
李氏郑重地向她保证:“放心吧,你受的委屈,娘都记着呢,一定让她以命相偿!”
***
上午,宋非晚带上冬至出了府。
坐在马车上,她略带新奇,静静地打量窗外的景色。
入目的街道和建筑,皆是古色古香。
石板铺就的正街,虽然没有现代那般宽敞平坦,但也干净规整,别有一番风味。
城内鲜少有过高的建筑,商铺多是一两层,写了字的幡旗在风中飘荡。
天空落了细雨,薄雾缥缈,远山如黛。
烟火气喧嚣,街上撑着油纸伞的男女,皆行色匆匆。
宋非晚嗅了嗅,水汽带着一点泥土的芬芳,很清新。
她在心中缓缓叹了一口气。
往后自己便要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生活下去了。
马车先到的城内最大的书局。
宋非晚率先下了车,冬至紧随其后,为她撑伞。
因为下雨,今日书局里的客人不少,多是书生,在静静地挑选着书籍。
宋非晚直接和伙计说明来意——要见店里的掌柜。
她身穿湖蓝色的襦裙,衣带掐得腰肢纤细。除了头上佩的羊脂玉簪,和珍珠玉耳坠,再无其他装饰之物。
仙姿玉容,淡雅脱俗。
伙计猜测她是哪家的贵女,不敢怠慢,立刻带她去寻了掌柜。
关起门来后,宋非晚示意冬至给掌柜递了几张稿子。
掌柜看着四十有余,长相周正,也是一身书卷气。
“这是?”
宋非晚:“话本子的试阅稿。我想和掌柜谈一桩生意。”
掌柜收回目光,拿起纸张:“稍等,我先看看。”
刚看了一页,他的面色就变了,目光十分专注。
很快,几页纸被他看完,他还意犹未尽地往后翻。
“后面呢?”他欲罢不能地追问。
宋非晚浅笑:“生意若能谈成,自然就可以看到后面了。”
掌柜会意,敬重地问:“我叫王安,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我姓宋。”
王安眼中划过惊奇,多了几分深意。
“原来是宋小姐……这话本子,是您写的吧?”
“对。”
王安殷切道:“宋小姐,您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哦?”
“听闻圣上为已故的宸王殿下和宋家大小姐赐婚了!我正想找人约一个他们俩的话本子呢,没想到您都写好了!”
他大加赞赏,“这份书稿,当属精品中的精品,连润色都不用!您开个价吧,卖给我!”
***
谈好生意从书局出来,宋非晚命车夫去明竹阁。
冬至听到,撑着伞问:“明竹阁?奴婢刚好知道一条近道,穿过去就是了。”
她伸手指了个方向,“就是那条路有点窄,乘不了车。”
宋非晚想了下:“那咱们走过去吧。”
“嗯嗯。不过小姐,您怎么想着去喝茶了啊?”
“不是去喝茶,”宋非晚淡淡道,“我是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