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之后,我就加入了巡边任务组,一边调查、驱逐可疑人员,一边找你,无数次看见别人的尸体,我都担心你会不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事!”许昕月听得怔怔,大脑像是无法处理这句话的信息似的。可迟少珩也不是习惯煽情的人,立马说起了正事。“反动势力就盯着边疆这一块,这里随时都有再度遇袭的可能。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安全,和我回去吧。”许昕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终于说话。“只要暴恐分子想,往哪里丢炸弹都是丢,今天可以是开垦建设的农场,明天就可以是咱们的大本营。”
许昕月感觉到自己一瞬间就变得僵硬的身体。
她攥紧了拳头,才让自己清醒了。
可在此之前,她已经不受控制地转过身去。
看到他的那一刻,许昕月突然感觉那些离她异常遥远的前尘往事,又出现在眼前。
明明是无数个真实的场景,却又如烟般缥缈。
这回只有他们二人,许昕月可以清晰地看见迟少珩的变化。
更加健壮硬朗的身体,脸部的棱角也更加分明,整个人像把已经出鞘的利刃。
这样的迟少珩,让她有些陌生。
找了两年多的人就这样出现在面前,迟少珩也在近乎贪婪地汲取着许昕月的变化。
许昕月回过神,看见迟少珩正快步向自己走来。
她下意识地转身向前跑。
却因为腿脚不便,无论如何都快不过他。
“惠安!惠安!你别走!”
迟少珩声音很快出现在身后,下一瞬间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我找了你两年!”
许昕月发着烧,感觉浑身都冷,他手上炙热的温度却要把她烫到。
她倏地收回手。
迟少珩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失神片刻。
他又很快抬起头。
“你走之后,我就加入了巡边任务组,一边调查、驱逐可疑人员,一边找你,无数次看见别人的尸体,我都担心你会不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事!”
许昕月听得怔怔,大脑像是无法处理这句话的信息似的。
可迟少珩也不是习惯煽情的人,立马说起了正事。
“反动势力就盯着边疆这一块,这里随时都有再度遇袭的可能。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安全,和我回去吧。”
许昕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终于说话。
“只要暴恐分子想,往哪里丢炸弹都是丢,今天可以是开垦建设的农场,明天就可以是咱们的大本营。”
迟少珩眸中黯然一瞬,解释道:“努尔市家属院那边领空的防卫会做得更好……”
原来两年前的那场空袭,一直都留在她的心里。
只是……被她刻意忽视了。
如今见到他,许昕月又觉得灵魂深处都涌出些痛意来。
她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忍不住地低声喊道:“那你们就把各处的防卫做得和大本营一样好!别让那些飞机再有机会过来了!”
这两年来,许昕月到过很多地方,富足的、正在重建的、穷困潦倒的。
不管是什么地方,她都能体会出一种或平静或欢欣下的忧心,各处都在为了也许会突然到来的灾难而提心吊胆。
迟少珩看着她,怔然许久,才慢慢说道:“你以前……从不会想这些……”
从小到大,他觉得许昕月一直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刚来的前两年,也如迟少珩所料,来了边疆,许昕月就是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更不知道何为建设之苦。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她带泪的眼睛。
蕴含着一汪泪,却不显得软弱,甚至,异常闪耀。
她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悄没声地变了个样子,从性格到灵魂,都有了坚强的底色。
那个一直要向别人寻求保护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许昕月没管迟少珩的视线,自顾自地转了头,看向旁边那块被光照着的角落。
她放空了目光,轻声说道:“因为我之前一直待在家属区,没见过这片土地有多少欢欣和残酷,这些年,我是切实体会到人与人的命运,是真的息息相关……”
说完,她又低下头,抹了滴下来的眼泪,笑自己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许昕月转头,重新看向他。
“人都是会变的。”
她勾起唇,露出了见到他后的第一个笑。
“那份离婚申请书,你应该签好了吧,我是生是死和你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