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倾苏醒时,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房间里。这个画面,有点似曾相识。她平躺在床上,想翻个身继续努力回想,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也经历过类似情况呢?“别乱动,你昨晚受伤了。”床上的人才稍有动静,一直守在床沿边的涂山凛立刻阻止她。江雪倾猛地侧过头朝床边望去。一睁眼,四个男人杵在房间里。陡然间,她完全清醒了,并且飞快回忆起究竟是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个眼熟场景。江雪倾神色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我……应该不是在你房间里吧?”
Vol.1
“阿倾,你上午时在附近没能找到香材,说不定宿舍区这片能用的都被人采摘完了。不如,我们往山上去找一找好不好?”
两人走出住宿区途径湖畔,江雪倾刚想往湖畔南面稍远些那片湿地植被茂盛处寻找香材,忽然被梅晓蓉叫住。
她转头看向晓蓉:“上山?”
“嗯,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只在离基地近的这面山坡上寻找,不要翻过这座山,这样日落之前一定能赶回来的。”
江雪倾转眸望向西南面连绵的山峦,离岛的山峰海拔约为八百多米,拥有丰富的自然风光,且山势并不险峻。
可这片山林中直到今日仍有原住民居住,还是那些不同意搬迁的钉子户,并不好打交道。如果碰巧遇见了,发觉她们是山下基地里住着的涂山香坊的人,可能还会因为之前涂山集团强行拆迁他们村寨的事情,转移怒火对她们刁难一番。
江雪倾低眸认真分析利害,梅晓蓉却显得有些着急,伸手摇了摇她的手臂。
“阿倾,我们晒的香材刚才也淋了雨,恐怕不能用了。如果下午继续漫无目的在宿舍附近区域寻找,假如六天时间里我们都找不齐所需的香材,会被自动淘汰的。”梅晓蓉目光指向西南面的山林,“现在还是白天,光线很好,我们上山不会有危险的。”
江雪倾又想了下,梅晓蓉的话也的确在理。她打算赌一把运气,反正只要别翻过这座山越过界,只在靠近基地这一侧的山林中寻找香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我们上山,不过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来。”江雪倾拿出手机扫了眼时间,“现在是一点三十二分,我们五点钟以前必须下山。”
“嗯。”
这座山江雪倾从前没有攀登过,保险起见,入山前她调出手机里的指南针功能。帮助她们认清当前方向和海拔。另外这款APP还能帮助确定当前位置的经度和纬度。
山上的香材资源果然比内训基地附近的丰富许多,她们刚爬到半山腰便发觉了好几种可以入香方的草药。
梅晓蓉带了环保袋,欢快地摘了一大堆。
“每一种不用摘这么多,反正只要够我们两个人制作合香丸的分量就可以。”
“没事,我多摘点,万一制作过程中有损耗,我们就不必再上山来重新采摘啦。”梅晓蓉回答的顺理成章,可她心中惦记的却是把这些多出来的香材,带回去给左诗怡她们。毕竟山上的采集地点,也是左诗怡特意告诉她的。
江雪倾身后背着包,手里提着环保袋,想着反正她有地方够装,便任由梅晓蓉采摘了许多同品类的香材。
她们一路收获颇丰,脚步逐渐向山林深处走去。
“阿倾,你看那边!好壮的一棵香樟树!”梅晓蓉兴奋地指向前方。
她刚想冲香樟树奔去,但被江雪倾一把拉住。
“小心一点,看脚下的路。”
“哇!吓我一跳,差点不小心滑下山。”梅晓蓉低头一看,惊了一跳。脚下是一块落差四五米的土坡,若是刚才江雪倾不拉她一把,这会儿她肯定一路向下滑到山沟里。
江雪倾也想取香樟树的树皮,她盘算过背包里刚采摘的香材,若能加上樟树皮研磨成粉,她可以凑出一张木香调静心养神的香方。
她把包塞到梅晓蓉怀里,叮嘱道:“我下去刮点樟树皮再上来,你站在原地看着背包。”
“阿倾你小心点,这里的土质看上去松软,又刚下过雨肯定会很湿滑的。”梅晓蓉不放心,“要不还是算了,不要冒险,万一摔下山受伤就麻烦了。”
“好啦,啰啰嗦嗦的。你看好包和香材,我自己会注意的。”
江雪倾卷起衣袖,看清楚下坡的路径,伸出一只脚先试探了一下土质松软度,确定可以踩上去后,才半蹲下以滑梯姿势顺着坡度缓降下去。
下面那片树林灌木繁茂,前方却有好几棵香樟。江雪倾找了其中一棵,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在树皮上刮了几道,把碎末收集入刚喝空的塑料水瓶中。
“搞定啦。”江雪倾回头扬起手中装着樟树皮粉末的塑料瓶。
梅晓蓉站在山坡上冲她喊:“哇!阿倾好厉害!你小心点脚下路滑。”
“知道啦。”
江雪倾正循着来时路往回走,突然听见山坡上梅晓蓉大喊一声,随即抱头乱窜,挥手乱拍。
“救命!有马蜂!”
江雪倾见状,立即喝止:“晓蓉快蹲下别动!拉上衣服上的帽子,把头、脖颈暴露在外的部分尽量裹起来。保持冷静,千万不要扑打它!否则会激怒它攻击你。”
江雪倾被梅晓蓉的突发情况惹得一时分了神,着急上去帮忙,没有完全按照来时的路回去,一脚踩在一片茂密灌木丛中。
下一秒,一股钻心刺痛从左腿脚踝处蹿升,她痛得用力咬紧牙关,冷汗顿时沁出来。
马蜂没有找到攻击目标飞走了,梅晓蓉站起身却见江雪倾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心生疑惑。
“阿倾,你怎么停在原地?快上来啊。已经四点半啦,还有半小时我们就要下山喽。阿倾,你为什么不动?”
没有得到江雪倾回应,梅晓蓉急得也想滑下山坡跑到她身旁去查看情况。
她刚有动作,江雪倾咬牙勉强支撑着朝她挥手:“不要下来……我好像……踩到捕兽夹了。”她痛得背脊爬满冷汗,整张脸惨白的仿佛刚从冰窖中出来。
梅晓蓉顿时阵脚大乱:“捕兽夹?我下来帮你把捕兽夹掰开!”
“没用的,你力气不够。”江雪倾忍着脚踝处传来的剧痛,她一动不敢动,生怕挪动时反而让捕兽夹的锯齿扎入骨头更深。
“那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帮你?”梅晓蓉急得快哭出来。
“你现在下山去……下山帮我叫人帮忙……”
刚才入山走了一段后,江雪倾发觉手机信号变得很弱,再深入山林后信号几乎连一格都没有。她想要求救,最快的方式是让梅晓蓉赶紧下山回内训基地找人求助。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马上就快天黑了,万一山里有野兽……”
“梅晓蓉,不要废话……抓紧时间,快点下山,帮我叫人!”
-
入夜后,涂山凛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
忽地,听到围墙外传来吵嚷骚动声。
他搁下汤勺,抬眸瞥了眼身后站在的方宇哲:“外面发生什么事?”
“我去问一下。”方宇哲刚转身朝院门方向走去,迎面差点撞上正推门而入的白雨沛。
白雨沛大惊失色地喊道:“还有空吃饭?阿倾出事了!”
初吻
Vol.2
天光一寸寸暗下去,直至伸手不见五指。
江雪倾立在原地,全身冰冷,剩下完好的那条腿一直支撑着身体全部的重量,已经麻木到快要失去知觉。
周遭空灵寂静,连虫鸣声都消失无踪。昼夜巨大温差,使得山上的空气形成一层浅薄雾气,似一阵缥缈白纱漂浮在树林间。
等待变得遥遥无期,江雪倾孤零零地在原地咬牙强撑。
她刚才查看过手机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十九,她不能再打开手电筒功能照明继续浪费电量。万一梅晓蓉在下山途中迷路,没能及时找人上山来救她,那么这仅剩的百分之十九电量就是她最后的希望。
江雪倾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刚才劝梅晓蓉下山前,应该先喊晓蓉把她的那只背包丢下来留给她。背包里有饮用水和能量棒,能补充能量和水分,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又渴又乏,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
发觉自己的思维正在逐渐混沌,眼皮沉重止不住地合拢,身体的平衡感也开始抽离。江雪倾整个人摇摇晃晃,快要支撑不住。
“好渴……”江雪倾用力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感刺激感官保持清醒。
可铺天盖地的疲乏感,渐渐替代疼痛感,她缓缓蹲下身坐在潮湿的土壤上,眼前的世界正在陷入永夜……
-
“江雪倾!”
“阿倾bb,听得到吗?快点出个声音!”
“江小姐,你在哪里?”
阿卓肩上背着从基地医疗站带出来的轻型折叠救援钛合金担架。
“哲哥,我们这样满山乱找,能找到人吗?要我说,还不如喊专业救援队更快。”
阿卓话还没说完,被方宇哲反手一巴掌捂住嘴巴。
“少说话,多做事,快点找人!”方宇哲朝前方的人影努了努嘴,“没看见少爷走在前面,他的身体支撑不了这么高强度的活动。我们按照那个梅晓蓉带下来的坐标找快点,就能让少爷早点下山安心休息。”
“少爷这不是不让我们背他登山吗?要不然我现在追上去不管不顾先把他背起来再说?”
阿卓正在叽叽歪歪,走在他们前方的白雨沛手中握着强光手电,在漆黑的山林间到处乱晃。
突然,他把光束聚焦,对准向山坡下的灌木丛照射过去。
“你们快看山坡下面,是不是倒着个人?”
方宇哲手中也握着强光手电,闻言立即对准那处照射。两道强光之下,漆黑的山林被顿时被照得一片白亮。
涂山凛急喊:“江雪倾!”
他定睛看清山坡下的人影后,立刻便要下去救人。
方宇哲连忙上前护着他:“少爷,我和阿卓下去把江小姐带上来,您的腿……”
“走开!”涂山凛一把挥开阻挡在身前的方宇哲,循着手电筒强光照射的光道,顺势滑下山坡。只是他双腿刚踩在坡下地面上,一股无力的疼痛感自腿骨处传遍全身。
涂山凛强忍住疼痛,一刻也不想耽误,直奔到江雪倾身边。
“江雪倾,醒醒!”
涂山凛近几年身体虽在白雨沛看顾调理加之努力复健下,已经好转许多,可到底是因为那次的濒死体验,让他的身体依旧无法恢复如初。
他要下蹲并不容易,涂山凛忍着痛楚,挪动双腿在她身旁蹲下。借着手电强光他才看清,江雪倾的左腿被一个布满铁锈的废弃捕兽夹卡住,锈红的血液浸染了底下的一小片泥土,连土壤的颜色都变成骇人的红褐色。
江雪倾刚才实在撑不住才缓缓坐下身的,但本能自我保护意识让她不敢直接躺倒,害怕困住左腿的捕兽夹会因为大力的动作直接刺穿腿骨。她靠着灌木丛倚坐着,意识涣散,眼皮犹如千斤重睁也睁不开。
似是听到身旁有人靠近的动静,她昏昏沉沉地呢喃。
“水……我好渴……”
“白雨沛,丢瓶水下来。”涂山凛转头冲山坡上的白雨沛喊道。
白雨沛哪敢直接把矿泉水丢下去,他怕砸到这位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到时他可担不起这样的重责。
白雨沛转身把手里的强光手电转交给一旁的阿卓,自己拿了瓶水跟着痕迹滑下山坡,直接把水送到涂山凛手中。
“喏,水。”
涂山凛接过矿泉水瓶,一言不发地拧开瓶盖。他一手将江雪倾搂在怀里,让她可以舒服地靠在他肩窝上,一手握着水瓶亲自给她喂水。
白雨沛杵在一旁,满脸匪夷所思。他算是第一次亲眼瞧见涂山凛用心待人时,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柔情面孔。
平日里冷若霜雪的人,此时眼底只盛满一人。深情的令人叹服。
涂山凛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怀中人身上,完全没注意到白雨沛一直盯着他们看。
他低眸查看,只见江雪倾面色煞白,身上滚烫,额头却冷汗涟涟,显然是受伤后陷入高烧昏迷状态,意识模糊根本喝不进水。
白雨沛很快也察觉到江雪倾的体征不对劲,他想上前帮忙:“阿凛,她这个情况没办法自主饮水的。要不我帮你把她的嘴巴撑开,你往里面稍微顺点水进去让她润一润……嗓……”
白雨沛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一幕令他惊诧地张大嘴巴,瞪直双眼。下一秒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看,连忙转过头去,眼角余光却很诚实地一直偷瞄。
涂山凛眼下满心满眼全是怀里的江雪倾,他发觉她牙关紧闭,根本无法饮水,直接仰头喝了一口水,对准她的嘴唇印上去,竟是毫无顾忌地嘴对嘴为她喂水。
阿卓和方宇哲站在山坡上,两人手中都打着强光电筒为涂山凛照明。冷不丁目睹这一幕,他俩全都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转头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愕然与震惊。
完了……他们家少爷彻底陷进去了!
喂了几口水后,涂山凛细心地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江雪倾唇边沾着的水痕。他抬手指向灌木丛中那个捕兽夹。
“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掰开。”
“我?”白雨沛质疑地反手指向自己,立马很识趣地摇头,“我不行的吧。”他抬头朝山坡上喊,“喂,阿卓,快下来帮忙。”
夹住江雪倾左腿的捕兽夹,似乎是山中猎户遗弃的,看起来起码被丢在这里十几二十年,整个被灌木丛包裹,又通体生锈,简直与自然融为一体,如果没有明亮的光线,很容易让人忽视它的存在,而不慎踩中。
不过幸好的是它生锈了,不再似新的捕兽夹那般夹住猎物快、猛、狠。若是新的,江雪倾这一脚踩下去,恐怕左腿骨头都被刺穿。
白雨沛跟着涂山凛上山前,已经得知江雪倾受伤被困山林中,所以随身带着简易医疗箱。
他在阿卓帮助下,合力取下捕兽夹。白雨沛蹲在一旁替江雪倾的左腿稍作固定包扎处理,让方宇哲把他们带上山来的钛合金担架丢下来,两人合力一起将昏迷中的江雪倾台上担架。
要找我走后门吗?
Vol.3
江雪倾苏醒时,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房间里。
这个画面,有点似曾相识。
她平躺在床上,想翻个身继续努力回想,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也经历过类似情况呢?
“别乱动,你昨晚受伤了。”
床上的人才稍有动静,一直守在床沿边的涂山凛立刻阻止她。
江雪倾猛地侧过头朝床边望去。
一睁眼,四个男人杵在房间里。
陡然间,她完全清醒了,并且飞快回忆起究竟是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个眼熟场景。
江雪倾神色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我……应该不是在你房间里吧?”
她有点心虚,内心忐忑,满心的不确定。毕竟上一次睁开眼发现四个男人杵在床边时,她就霸占了涂山凛的床,事后还断片似的对霸占之前的事毫无记忆。
白雨沛瞬间洞察到江雪倾微表情中的含义,他上前一步,从涂山凛身后探出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她。
“bb,不要担心,没有发生上次喝醉酒后那种事情。”他贴心地伸手指了指她的左腿,“你昨天上山踩中‘大宝贝’啦,是我们阿凛亲自把你找回来的哦。”
他边说边拍了拍涂山凛的肩膀,附在他耳畔低声道:“你那两个不懂情趣的保镖,我先替你带走啦。我们人都在院子里,你有事大喊一声,我们立刻到。”
“嗯。”涂山凛淡淡睨了他一眼,又吩咐阿卓和阿哲,“阿卓,去趟小厨房让他们准备几样清淡的菜品送过来。阿哲,你和白雨沛一起去看看药熬好没有。”
方宇哲一听少爷的话,立刻意会:“是,少爷。”
阿卓还在原地不放心地朝方宇哲使眼色:“这样不行的,我们两个都被支开,少爷的安全谁来守护?更何况这个女孩子还在房间里躺着,万一她想对少爷……”
“你别多事了,昨晚少爷都跟她那样了。”方宇哲低声提醒,边说边示意性做了个噘嘴的动作。
阿卓像是回忆起什么惊悚画面似的,猛地浑身打了个寒颤,失魂落魄地被方宇哲推着离开房间。
“阿倾,我一会儿熬好药再来看你哦。”白雨沛朝江雪倾笑笑,贴心地为他们带上房门。
房间内安静下来,江雪倾躺在床上,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昨天下午她和梅晓蓉一起上山采集香材,结果不小心踩中捕兽夹,她很清楚这东西的咬合力有多厉害,当下完全不敢动。因为被困住的左腿踩在灌木丛中,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腿一直在流血,疼痛感蔓延全身,让她逐渐失去力气,最后意识模糊地倒下。
所以……
她的目光一寸寸挪向床边的涂山凛。
昨晚涂山凛竟然上山去寻她?可是他的腿……
发觉江雪倾躺在床上,目光转向自己,一副探究的模样。
她眼眸提溜转动,忽闪忽闪飞快地扫视他一眼,又在他目光对视过去时,机灵地提前躲避开。她古灵精怪的小表情,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是不是想问我,昨晚是怎么发现你的?”
“嗯。”江雪倾点点头,又补充道,“我的左腿现在好像没感觉,是不是伤的很重啊?还是说打了麻药,还没过药效期?”
涂山凛转眸望向江雪倾藏在被子中凸起的左腿:“你的左腿脚踝和小腿一部分被捕兽夹夹住,不过很幸运,那个捕兽夹年份悠久,你侥幸逃过一劫。白雨沛和基地内值守的医生一起替你看诊过,只是皮肉被划破,没有伤到筋骨,已经替你缝针处理过伤口,也打了破伤风针。至于你晕厥,是因为流血过多导致。”
涂山凛简短几句,解释的清楚明了,完全化解了江雪倾心中的担忧与困惑。
“我也太走运了!这么好运,必须要去拜拜。”
“嗯,等你好了再去。”他目光温和地注视她。
得知自己的左腿只是受了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她松了口气,连语气都变得松快起来。
“咦?你还没有回答,昨晚怎么是你上山来寻我的?你的腿能登山吗?”江雪倾边提问,边支起胳膊,想要蹭动着起身。
她刚有动作,就被涂山凛阻止。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臂上,面容依旧冷峻如霜,可那双蛊惑人心的黑瞳却温柔地似冰山雪融,脉脉地望着她。
“别动,躺好。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你左腿的伤口创面有点深,需要卧床休养几天,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起身乱走动。”
江雪倾身上已经让人换上舒适的长袖睡衣,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臂上,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衣料,轻而易举便能感受到来自涂山凛的体温。
她迎上他的轻柔的眼波,心神恍惚了一下,陡然又记起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我来内训基地是为了参加选拔的,如果一直躺在房间里,岂不是会错过第一轮考核?这样一直躺着不行的,我还要回去晒香材,研磨,制作合香丸!”
“江雪倾,你来参加的内训,是不是叫涂山香坊合香师选拔内训?”涂山凛突然一本正经地发问。
江雪倾被他问得一脸懵,她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没错啊。你问这个做咩?”
“那好,既然你是来参加我涂山家的香坊内训,我又是这场内训的评审团主审……”
涂山凛话还没没讲完,江雪倾聪明的骤然顿悟。
“哦,我明白啦!涂山凛,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求你,给我特殊待遇走后门直升通关吧?”
江雪倾信心满满,自己一定是猜中了。
谁料涂山凛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
“你有话好好说,戳我脑门干吗?”江雪倾连忙伸出两只手一把握住那根戳中自己额头的修长手指。
如今她伤了一条腿,作为伤残人士只能毫无反手之力地躺在床上,居然连涂山凛这个坐轮椅的都敢随便欺负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涂山凛并没有从她双手中抽离自己的手指,反而笑了一声:“你之前不是说讨厌走后门的人?怎么,上了趟山被捕兽夹夹到,这会儿突然想通,要找我讨个后门唯独看顾你?”
江雪倾双手举在额头前,手心里攥着涂山凛的手指,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有种回到孩童时与他对话的感觉。
那时候他们还未长成少年,没有男女禁忌,总是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睡午觉。江雪倾几乎每次都比涂山凛入睡更快,醒的又比他晚,时常她一睁开眼便发觉涂山凛伸出一根手指,正在轻轻戳她软乎乎的脸颊。也不知道这家伙午睡究竟睡着没有,还是一直醒着注视她的睡脸,就这样捉弄她直到她醒来。
心跳加速
Vol.4
“假如我说想要你的特殊照顾,你愿意吗?”
江雪倾迎视上涂山凛垂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理直气壮地问。
他眼波温润,却有种难以言说令人的心莫名狂跳的魅力。眼尾那颗泪痣,无声且撩人,让人脸红心跳羞怯的想要避开他的注视,偏偏又舍不得那样做。
江雪倾躺在床上,迎上他的目光,便是避无可避。脸颊悄无声息地浮起两朵红晕,她不知自己为何,渐渐地心跳开始怦然加速。
察觉到她的面颊正悄然爬上绯色,涂山凛从她手掌中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指,可并没有收回手,反而顺势下滑轻轻地握住她的右手手腕。
“你想要我的特殊照顾?嗯?”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暧昧丛生的语调。
他低沉的嗓音似自带电流,酥麻地传入江雪倾耳中,她的身体莫名紧绷起来。
江雪倾越发感到自己这样毫无保留地平躺着,和一个成年男性同处一室,就算这个男人是她曾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未婚夫,如今两人都已是蜜桃成熟时的年纪,肢体间稍稍碰擦便会撩起心间的火花。
她侧过脸避开涂山凛灼灼的目光,挣了挣自己的右手,没料到涂山凛扣住她手腕的力量明明不大,她却挣不开。
“松手呀。”
“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低眸,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靠近她的脸。
因为涂山凛忽然靠近的动作,江雪倾不止面颊泛红,这层浅淡的红晕瞬时蔓延到脖颈后侧。她躺在床上却如坐针毡。
声音莫名的没底气,她幽幽回答:“我……我就是问问而已。”
“可是我突然想开扇后门,只让你走。”
他的神色看起来格外认真,江雪倾反而心虚地不敢继续对视他的目光。
“涂山凛,你别开玩笑了。之前不是还好好地答应我,一定会帮我调查第一轮选拔时的不公平内幕。你现在反而要公器私用,替我开后门。别的合香师如果知道了,岂不是要说我是小人,故意找你抱大腿?”
“假如,我愿意让你抱呢。”他更近地贴近她的脸,目光紧紧凝视着她,不肯放过从她眼眸中流逝的任何一丝神采。
“我……”江雪倾回答时,视线下意识瞟向涂山凛包裹在西裤中那两条匀称修长的腿,“抱大腿这种事……”
“嗯,你想抱吗?”他勾起唇角,视线顺着江雪倾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腿根,“你想吗?”
他低语挟着蛊惑的意味,江雪倾莫名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面红耳赤地抬眸,不期然撞上他含笑的眼眸。
江雪倾这才陡然回过神,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涂山凛调戏了!
“你故意戏弄我?”
涂山凛松开她的手腕,向后倒去坐回轮椅中,肩膀微微耸动地轻笑了几声。
“江雪倾,你刚才是不是心动了?”
“我……”她何止心动,差点沉溺在他沉缓诱人的嗓音中。
她之前怎么没发觉过涂山凛的这一面,十几岁时他冷冰冰的如高岭之花,即便日日相伴在身旁,她也丝毫没有感受到外人口中他那股令人沦陷的魅力。
可刚才他只是稍稍靠近她,轻轻地扣住她的手腕,并没做其他越矩的动作,却让她的心怦怦狂跳,在他的注视下浑身发热,心神摇曳。
江雪倾有些困惑,自我怀疑。难道是太久没有碰男人,才会让她的感受被无限放大?
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露出惶惶不定又茫然无解的表情。
涂山凛这才停下玩笑,开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刚才对我的提议心动了?”
江雪倾倏然看向他,脸上游移不安的表情顿时有了归属,她的心定下来,松了口气。
“幸好是这个意思。”江雪倾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坦白道,“凛少放心,我呢一点都不想通过抱你大腿的方式,通关整场内训选拔。这既是对我自己专业能力的尊重,也是对合香师这份职业的尊重。”
她的话义正言辞,光明磊落。一如涂山凛从前认识的江雪倾那般。
可是……
涂山凛的目光静默地落在江雪倾的脸上,刚才听完他的解释后,她陡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而后又是划清界限一般称呼他为‘凛少’。
江雪倾她似乎真的一点也不愿意跟他再扯上关系。
难道她心中还在惦念从前那位港大TOP1?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涂山凛的心情陡然间晴转暴雨,还是雷暴。
“你继续休息,一会儿白雨沛会把药送进来。”
“唉?”这男人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
江雪倾莫名其妙地看着涂山凛控制轮椅,忽然转身朝房门而去。
-
一会儿后。
江雪倾躺在床上正想继续酝酿睡意,可五脏庙饥饿难耐,咕咕直叫。
她撑起上半身,朝着房门方向大喊:“喂,门外有没有人?我肚子饿了,有没有饭吃?喂!有人管饭吗?涂山凛?白雨沛?”
江雪倾连喊几声,门外毫无动静。
就算监狱里的犯人好歹还管三餐,而她被丢在房间里,连个回应她的人都没有,是打算就这样让她饿晕过去吗?
江雪倾饿的暴躁,掀开被子,正打算自己下床出门觅食。反正她只是伤了一条腿,另一条还能蹦跶,只要她保持好身体平衡,出门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她刚要下床,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
“阿倾bb你在干什么?快点躺回床上去!被阿凛看到,他肯定要怪我的!”
“他怪你做什么?”江雪倾坐在床沿边,不解地望着从门外冲进来的白雨沛。
“他暂时把你交托给我,如果发现你单脚蹦着自己下床,肯定要找我追责的。”白雨沛像是安抚宝贝一般,搀着她的手臂把她塞回床上,“你乖乖在床上躺好,药已经熬好啦,还有这个。”
他献宝似的摊开手掌,只见一盒被装在透明盒子中的彩色软糖出现在他掌心中。
“阿凛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让你喝完药以后吃颗糖,这样就不苦啦。”
江雪倾从他手中拿过那盒糖果,彩色的软糖,软糯Q弹,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那款糖果。
你比糖更甜
Vol.5
“这款糖果居然现在还有的售卖?我以为早就停产了。”江雪倾捧着糖果盒,惊讶地问。
“当然啦。阿凛好像特别喜欢这款软糖,之前他自己找去糖果厂的时候,那家厂已经停业半年多,马上就要进行破产清算。是阿凛出资买下糖果厂,才让这款软糖被继续保留下来。”
白雨沛笑笑,又指了指透明盒子中其中的一颗柠檬黄色软糖。
“喏,他最喜欢吃这种柠檬口味的。平时看他吃糖的时候专门挑一盒中的这种颜色,其他颜色口味的倒不见他怎么吃。”
柠檬味软糖!
酸酸甜甜的,带有柠檬果汁清甜微酸的口感,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
小时候吃这种糖果,每次打开新的一盒,她必定先把柠檬味全都挑出来吃完,才会去吃剩下的口味。
涂山凛他……他竟然全都记得!
江雪倾打开糖果盒盖,翻找出一颗柠檬味软糖放入口中。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的口感,微酸清甜带有柠檬果香爆汁感的软糖,像是一枚酸甜炸弹在口中爆裂开来,强烈刺激着味蕾。
“好酸啊。”江雪倾被酸的眯起眼睛,口腔里口水被刺激的大量分泌,她叹了口气,“感觉更饿了。”
白雨沛被她真实的反应逗笑,不由捂嘴笑了两声,这才安慰道:“午餐马上就来,一会儿我让人端到你房间里。”
“嗯嗯!快点快点,我真的好饿,能立马吃下半头牛那种!”江雪倾被柠檬味糖果激的胃口大开,满眼期待着自己的午餐能快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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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卓推着餐车从院门外进来,刚才他遵从涂山凛指示,特意让小厨房的厨师现做了几道清淡餐点。什么清蒸东星斑、杏香小棠菜、上汤焗龙虾、冬荷煲老鸭靓汤、鲍鱼艇仔粥……
一看就知道都是特意为那个女的点的!
阿卓黑着脸执行任务,边推着餐车走边瞪视面前推车中盖着遮尘罩的餐点,气不打一处来。
方宇哲听到小院门口的动静,主动推门走出来。
“动作快点,屋里那位喊饿。”
阿卓撇嘴:“切!饿才好,饿死她。”
“阿卓,注意你的态度。”方宇哲好心提醒道。
“哲哥,不是吧?连你都叛变啦?那个女孩子到底哪点好?少爷居然会看上她?”阿卓满脸不服气,“你忘记之前在游艇上,她竟然狠心推少爷下海,那可是凛冬的深海!掉下去会冻死人的!”
阿卓跟在涂山凛身边多年,忠心、护短又记仇,直到今日依旧记着几个月前初见时江雪倾害他家少爷坠海的事情。
方宇哲无奈地抬手扶额:“你管她哪点好,少爷昨晚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你和我以后只需要安守本分,至于少爷想怎么对待那位,那是少爷自己的事,你我都少管闲事。”
“可是……”阿卓光想想都觉得憋气,他神情不爽地说,“哼,不过是左腿被捕兽夹夹住受了皮外伤,暂时走动不了而已,少爷竟然把她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住。她跟我们住对门,你看看,这都叫什么事?”
“你应该珍惜现在。至少现在我们还能跟她住对门,往后连住对门的资格都没有。”方宇哲认清现实,干脆从阿卓手中接过餐车把手,“好了,你实在不想见到她,就在院子里待着,我替你送餐进去。”
“不!我要进去盯着她,一定可以拆穿她的虚伪面具!”
阿卓从方宇哲手中抢过送餐推车,大步朝小院右侧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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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床尾移动桌,午餐餐车推进来后,菜肴被一道道摆放在移动桌面上,江雪倾只用撑起手臂坐起身,就能靠坐在床上享用丰盛午餐。
“咦?涂山凛去哪里了?”菜很对她口味,江雪倾吃了几口抬眸看向杵在床边的三人,“你们吃过午餐了吗?要不要一起吃?这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的。”
阿卓刚准备要呛她,被一旁的方宇哲按住。
方宇哲上前一步,一板一眼道:“江小姐,少爷有事要处理,晚点会回来看你。我们已经吃过午餐,谢谢你的好意邀请。”
“哦,好吧。”
江雪倾又吃了几筷东星斑,鱼肉劲道弹牙,还有一丝丝甜滋滋的味道隐藏其中。她放下筷子,捧起小碗给自己盛了一碗艇仔粥,米粥软糯鲍鱼鲜甜,整碗粥鲜美浓稠,简直要鲜掉眉毛。
她随口感叹:“涂山凛小厨房里的厨师果然和内训基地饭厅里的不一样,光这碗鲍鱼艇仔粥的滋味堪比南溪酒家的老师傅。”
“江小姐真是老饕,很懂美食,烹饪这道艇仔粥的厨师的确就是南溪酒家的老师傅。“
江雪倾愕然,涂山凛竟然把人家老字号五星酒家的当家厨师挖来给自己当私厨,肯定是花了重金的。
她又盛了一碗粥喝下,整个人被汤水滋润过,终于缓过来没那么饥肠辘辘。祭完五脏庙,江雪倾这才想起其他事。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内训基地医疗站?”她推测道。
“切,谁家医疗站长这样。”阿卓忍不住吐槽。
“阿卓。”方宇哲一个眼刀飞过去,示意他闭嘴不要多话。
白雨沛见江雪倾喜欢喝这道艇仔粥,特意上前又用瓷勺替她盛了一碗,摆在她手边,顺便开口解释。
“阿凛哪里舍得把你留在医疗站,你现在住的地方是阿凛的小院客房。”
“啊?”江雪倾惊诧地问,“为什么不把我送回丁香小院,反正都是养伤,我住在自己房间会比较方便一点。”
白雨沛眯起双眼,笑得颇有深意:“我也是这样劝阿凛的。可是呀,某人固执不听劝,非要安排你住进他的小院。阿倾bb,你说我们阿凛是不是特别认真,特别贴心啊?”
涂山凛是不是很认真很贴心,这件事江雪倾还来不及求证。她只知道白雨沛这番暧昧丛生的话刚说出口,杵在她大床旁的两位涂山凛的保镖面色铁青,其中一位双眼冒火,一副要烧死她的模样。
“阿卓,出去替我把东西搬进来。”
毫无预兆的,涂山凛清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甜橙味硬汉
Vol.6
江雪倾只是吃顿午餐的功夫,涂山凛离开那会儿竟是亲自去替她采购合适的轮椅和拐杖,顺便又往她暂住的房间里添置了几样女孩子日常需要的物件。
阿卓黑着脸一样样往里面搬,眼看他家少爷为那个女孩添置的不止有梳妆台、智能落地全身镜,还有美容冰箱、按摩仪、美容仪,各类高奢品牌成套的护肤品、化妆品更是不在话下,就连睡衣都准备了十几身不同款式、材质和颜色的。
阿卓趁着出门搬货的空隙,忍不住低声问:“哲哥,少爷刚才不让我们跟着他出门,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这也太诡异了!你看看,少爷居然懂女孩子的护肤品、美容仪!我靠,你什么时候看过少爷这样反常?”
方宇哲翻了翻眼皮,显然不想搭理阿卓。
阿卓继续自言自语:“我看我们少爷八成是中蛊了!我一会儿要查查看哪里德高望重的解蛊大师,一定要把少爷中的蛊解了。”
方宇哲实在听不下去,骂了句:“痴线。我看你不是想替少爷解蛊,是想被解雇。有空去谈个恋爱涨点经验吧。”
阿卓不服气地哼哼:“说得好像你谈过一样。”
……
江雪倾腿上有伤,她传了信息给梅晓蓉让她不要担心自己,之后便在涂山凛的小院里住下了。
第二轮选拔还剩三天时间,江雪倾担心完不成任务,主动问涂山凛要了一整套制香工具,就摆在会客厅里。
原本阿卓和方宇哲工作闲暇时,会窝在会客厅里打会儿Switch双人游戏,可这几天客厅都被江雪倾占用,用来调香制香,他们玩游戏时也变得束手束脚。
江雪倾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她住在涂山凛这里养病,免得有心之人以为她走后门,所以这件事就连梅晓蓉也没告知。
她请白雨沛去了趟丁香小院,将之前采集来的香料取了一些带回来,对梅晓蓉只说她住院养伤,其他并未多提起。
这几日入春,天气阴雨绵绵,小院里不好晾晒香材。涂山凛竟喊人搬来一套食物烘干机摆在会客厅一角,用来替代晾晒香材这个步骤。
江雪倾之前是和梅晓蓉一起行动的,她们采集来的香材品类自然相似,能用的香方也必定雷同,这样很难在选拔中脱颖而出。
晚上吃完饭江雪倾正坐在长桌前,正用杵臼研磨已经风干的香材,忽而闻到一股甜橙的清香。
她抬眸望去,只见阿卓坐在沙发上休息,边看电视边吃橙。
见他剥完橙皮刚要丢,江雪倾赶忙叫住他。
“唉!别扔!能把橙皮给我吗?”
阿卓虽然烦她,可毕竟她是凛少看顾的人,就算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得罪她。
阿卓扬了扬手里的橙皮:“你要果壳垃圾做什么?”
“不是垃圾,我有用的。”江雪倾双手撑在桌面上,正要起身自己过去取。
阿卓连忙制止她:“喂!你别害我啊!万一你跌一跤,少爷肯定要算在我头上的。你等着,我给你拿过去,不就是张橙皮吗?”
阿卓起身主动把橙皮送到江雪倾手边,只见她捧着橙皮揉了揉,又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嗅闻,忽然抬眸眼神亮闪闪地笑着看他。
“你别对我笑,我可不吃这套。”阿卓边说边急匆匆撇过头去。
“为咩转头不理我?你怕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喜不喜欢吃橙的?”江雪倾眼眉弯弯,笑得像只狡黠小狐狸。
阿卓闻言,疑惑转面:“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爱不爱吃橙,关你什么事?”
“如果爱吃,你能不能多吃几个?把橙皮全部都留给我。”
“我靠!变态吧你!”阿卓掉头就想走。
江雪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衣摆,阿卓也怕自己再走,身后这女孩会不管不顾站起身追上来,万一真摔一跤弄伤腿,她岂不是要继续无限期赖在少爷的院子不肯走了。
阿卓收住脚步立在原地,但不愿意回头,语气冷硬地说:“我告诉你,你休想我帮你吃橙。我就算喜欢吃,也不吃!”
十五分钟后……
“真吃不下了!再吃我就要吐了!”
长桌上摆了一篮甜橙,桌上起码堆了十几张橙皮,阿卓坐在一旁吃的肚皮浑圆,连八块腹肌都快凭空消失。
“暂时够了,多谢你啦。”江雪倾心满意足地将橙皮全都收拢到面前,正想把表面处理干净后再放进烘干箱进行风干。
“客厅里怎么一股橙香味?”方宇哲推着涂山凛的轮椅,两人一前一后进门。他刚进门便闻到香气,好奇地问。
“嗝……你问她喽!”阿卓打着饱嗝,起身迎向涂山凛,“少爷,哲哥,你们可回来啦!”阿卓一脸委屈,偏偏肚子太胀,看起来一副消化不良的模样。
“怎么回事?”涂山凛抬眸望向坐在长桌前的江雪倾。
“哦,我请卓哥吃橙啦。你们要不要吃,可甜了。”江雪倾顺手拿起一个橙子,笑盈盈地递向涂山凛的方向。
阿卓站在涂山凛身旁猛摇头:“少爷,千万别吃!要不然铁定会被她盯着吃了一个又一个,好似我现在的惨样。”
涂山凛看了看阿卓鼓起来的肚子,又转眸望向桌上那堆橙皮,顿时了解全情。
他眼中含笑,温声道:“我想吃,给我剥一个。”
“好呀!”江雪倾立马行动,用剥橙器飞快地剥出一个完整的橙子,刚要起身送去涂山凛手边。
却见涂山凛自己站起身,缓缓走向她,从她手中接过剥好的橙子。
“少爷,您的腿刚做完理疗……”方宇哲不放心,赶忙推着轮椅过去。
涂山凛却朝他摆摆手,示意不要紧。
他拉开江雪倾身旁的餐桌椅,挨着她身边坐下,又抬头招呼方宇哲和阿卓。
“你们也坐,帮她吃几个橙子。”
“少爷,我真吃不下了!桌上这堆橙皮,没二十个,也有十七八个,全是我吃的。再吃肚皮要爆啦!”阿卓欲哭无泪。
涂山凛笑笑,放过他。
方宇哲很主动,按照涂山凛的吩咐,拉开他们对面的餐桌椅坐下,主动开始剥橙,犹如训练有素的剥橙机器一般,面无表情的一个接一个吃橙。
涂山凛也把手中这只江雪倾亲手剥的甜橙吃光,又温笑着看她:“再给我剥一个?”
“你吃的下吗?”
“嗯,今天晚餐吃得少,还能吃下。”涂山凛又问,“这些橙皮你留着打算做香材入合香丸?”
“嗯。”江雪倾边低眸剥橙边点头,“刚才我看阿卓坐在沙发那边吃橙,突然想到的主意。以橙皮入香,也许能别出心意,赢得评审们青睐。”
阿卓这才知晓自己这场‘无妄之灾’究竟是怎么回事?合着全赖他自己刚才嘴馋偷懒,非要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橙,搞得现在满肚子都是甜橙,连打嗝都是甜橙味!
八尺硬汉,默默在心里流下甜橙味辛酸泪。
情难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