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姜至平静道。姜启明叹了口气:“我们是一家人,这一家人怎么能?”说到此处,他也说不下去了,“以后不就乱了套了嘛?”“我们两家,非要说是一家人,那也可以。但她姓舒,我姓姜,都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有血缘,也已经是旁系第六代了,法律上都不能阻止我们。”姜至一脸坚决,丝毫没有因什么家族关系而退步的意思。闻言,姜启明瞬间被气笑了:“意思是,就算是有血缘,你也要和她在一起?”“我爱她爱了十几年,而且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这辈子非她不娶!”
姜至洗漱好已经快一点了,本准备明天再与舒澄说,睡前看手机,舒澄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情况怎么样。
“没多大事,明天给你说,早点休息吧。”
消息刚发出去,舒澄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们没为难你?”舒澄一脸担心地问道。
姜至笑了笑:“想为难,但也关不住我嘛。”
“嗯?”
他与舒澄的事,姜启明拿着实在是头疼。虽然当初妻子的做法有些欠妥,但好在是能够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姜启明也以为,当初双方将话说得那么决绝,俩人也分开了十年,青春的荷尔蒙退去,也只是当作年少无知的笑谈。
谁承想,他们的这份感情竟像下了窖的酒,时间越久越醇厚,越难割舍。颇有一种,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意味。
姜启明连抽了两根烟,方才沉声道:“舒家对我们家有大恩,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我知道。”姜至平静道。
姜启明叹了口气:“我们是一家人,这一家人怎么能?”说到此处,他也说不下去了,“以后不就乱了套了嘛?”
“我们两家,非要说是一家人,那也可以。但她姓舒,我姓姜,都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有血缘,也已经是旁系第六代了,法律上都不能阻止我们。”姜至一脸坚决,丝毫没有因什么家族关系而退步的意思。
闻言,姜启明瞬间被气笑了:“意思是,就算是有血缘,你也要和她在一起?”
“我爱她爱了十几年,而且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这辈子非她不娶!”
“老子!”姜启明气得站起身来,想给他一巴掌,但姜至躲也不躲,他这一巴掌便打不下去了。
“老子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情种?”姜启明咬牙切齿,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杨过呢?”
“骂我就骂我,何必骂自己?”听出父亲话里的妥协,姜至试着说些俏皮话让父亲消气。
果然,此话一出,换来了姜启明的一记大白眼。
“老子乔峰!大英雄!”
“久仰了,姜帮主。”姜至抱拳,一脸奉承道。
姜启明:“……”
事已至此,姜启明还能说什么?反正同不同意,儿子都是铁了心地要与舒澄在一起。他再反对也没用,不仅是他反对没用,估计是谁来都没用。
姜启明叹了口气:“你太爷和太奶知道吗?”
“他们早就知道了。”
“啊?”姜启明一脸震惊。
“澄儿……姑奶奶她给太爷太奶说了,太爷太奶劝不住,就……同意了。”
姜启明再次:“……”
所以,有些时候,姜启明就觉得,虽然姜家与舒家没有血缘关系,但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俩孩子倔强起来,父母都招架不住。
这换谁都不想同意,可不同意还能怎么办?
“百年前,他们家来一个到咱们家上门,百年后,咱们家也去他们家上门,扯平了是吧?”姜启明一脸无语道。
“以后生三个,一个随她姓,一个随我姓。”姜至一脸认真道。
“那还有一个呢?”姜启明好笑道。
“找不到名字改,就叫葫芦瓢把崽。”A 市童谣。
闻言,姜启明顿时被逗笑了,一时间也是有些感慨。这首童谣他都快忘了,儿子一转眼也长这么大了,都该娶媳妇儿了。
他叹了口气,算是认命道:“你确实想好了?”
“想好了,非她不娶!”姜至一脸坚决道。
姜启明再次叹气,却也没再说什么,想了想方才道:“你爷爷那儿,得循序渐进,你以后多带……”姜启明犹豫了,不知道怎么称呼舒澄。喊舒澄吧,一时间喊不出口,毕竟喊了这么多年的二姑。喊姑奶奶吧,也不对了,只得道,“多带……她在你爷爷面前转转,给他个心理准备。”
姜至满口答应,却还有些顾忌:“可我妈那儿……”
“哎呀,放心,她只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以后就好了。”姜启明淡淡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舒澄听姜至说完这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才叫葫芦瓢把崽。”
姜至笑了笑:“逗我爹开心的。”
“而且我又不是兔子,生那么多。”
“那你想生几个?”
“一个也不想。”
“那就不生。”
“真的啊?”舒澄调笑道。
“我的基因也没有优秀到非要遗传的地步。”
舒澄抿嘴笑了起来:“还是生一个吧,免得他们唠叨。”
“那还是生两个,一边带一个。”姜至说得煞有其事,“免得他们争得吵起来。”
“然后我们俩当甩手掌柜?”舒澄笑道。
“那是浪漫的二人世界啊。”
这晚,俩人就生几个孩子,取什么名字聊到很晚,姜至让她早点休息,她执拗地要取好孩子的名字才睡。姜至哄她关灯,她没过脑子就关了灯,不一会就意识涣散,睡着了。
姜至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笑了笑,轻轻说了声晚安,这才将视频挂断。……
舒澄问姜至,他俩的事他母亲是什么态度,姜至含糊地说都同意了。毕竟儿女婚姻这件事,父母中只要有一人松了口,那就约等于双亲都同意了。
说起来,其实舒澄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张流英会那么不喜欢自己。
“不愿面对自己的错误。”赵栀浅一脸笃定。
见舒澄不理解,赵栀浅又继续道:“他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处处不能落下风,偏偏姜至从小与他堂哥就差一截,尤其是当时还是姜谨打的电话,告诉他们姜至在北京。这不等于直接当她面说她儿子没出息?
“这事放在哪个家长身上不暴走?尤其是你考了清华,姜至一本都没上,可不就得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总比承认她儿子确实比不上姜谨要容易接受得多。”
“所以我就是她的一个发泄口?”舒澄不确定地问。
“不然呢?估计还有许多假设,要是当初我儿子没和舒澄谈恋爱,一定会会如何如何。现实不如意,就会生出许多的如果当初。”
闻言,舒澄不禁叹气,托腮想了想,无奈地问:“所以,她那么不喜欢我,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当时做错了?”
“中式父母一般都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们认错的方式就是做好饭,喊孩子吃饭。”
“这么说,那也还好。”舒澄点点头,“她如果给台阶,让姜至下就行了。”
闻言,赵栀浅有些惊讶,笑道:“哎呀,这话可不像咱们澄儿啊。以前不是爱谁谁谁的吗?”
舒澄叹了口气:“我是觉得恨一个人太耗费精力了,比爱一个人还耗费精力。而且,我又不是和她结婚,也不用和她过日子,姜至和她好就行,毕竟是母子,要真的因为我母子成仇人,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不会放低姿态去求她接受,但也希望他们能和好如初。”
赵栀浅仔细咂摸着舒澄这句话,不由得失笑:“你和言枕都说了一样的话。”
“什么话?”舒澄好奇地笑道。
“恨一个人太耗费精力。”
舒澄想了想,沉声道:“以前我确实挺恨张流英的,也恨姜至。但我心里又隐约觉得姜至不可能说出那么决绝且难听的话,就只恨张流英。这么些年故意避开她,说起她的时候,要调动很多情绪去重复当初的事,告诉别人我当初有多委屈,以前不觉得,现在我觉得好累啊。
“尤其是那天你和嘉木说,要给姜至打造人设的时候。我忽然间觉得,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掺在一起,都只是为了活着,活得更好。既然都有了个明确的目标了,又何必被无关紧要的事和人左右情绪?太爱谁,太恨谁,有些时候都是多余的。”
赵栀浅垂眸看着眼前的茶,许久都没有说话。
舒澄察觉了她的情绪,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不是让你原谅谁,而是不要为难自己。”
赵栀浅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母亲多年不管她,先是不接她电话,后来换了号码也不与她说,再见时她母亲差点认不出她来。母女二人再见时发生了些口角,她母亲嘲讽她嫁了个好人家,大可以不认她这个丢人的妈。
赵栀浅恨她母亲,恨到骨髓与血液里。
“我知道。”赵栀浅笑着点点头。……
弄清了张流英的心理,舒澄也没有再纠结。本来她也没有多在意张流英的看法,只是那是姜至的母亲,她也不想他们母子间因为她成仇人。经赵栀浅一说,她就更加没了心理负担。
等姜至下班的空隙,她无聊看着手机,见于奕柔发了条朋友圈:“轻舟已过万重山。”
舒澄挑眉,这是找到救星了?
世新那个样子,究竟是哪个大善人做慈善呐?
正思索着,姜至的电话便来了。
“给你说个事。”姜至情绪有些激动。
“于奕柔的?”
“你怎么知道?”姜至惊讶道。
“看见她发朋友圈了,说‘轻舟已过万重山’。”舒澄笑道,“不得不说,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光是这个还不炸裂呢!”
“还有什么炸裂的?”
“见了面说。”
舒澄:“……”
那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是为了吊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