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则再一次成了大冤种,在老破小被卖掉的半年后,市里突然就有了消息,那处城中村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拆迁,每户人家不仅会得到一套置换房,还能拿到折算下来的现金。陆父懊悔不已,陆母不在身边,便只能无止境地指责陆近。陆近过了丢脸的极限值,面对父亲的指责已经彻底麻木,进入了纯躺平状态,不再关注任何事情,真正地静下心来学习,成绩反倒稳定在了新班级的上游。陆昕连续第一的成绩最终无人能够撼动,无数学生就这么带着不算遗憾的遗憾升入了第二年,开始正式分专业。
陆母的离开好像成为了一个转折点。
一开始陆家父子俩都没有意识到陆母是真的离开了,在家里怒骂她数小时后安心睡去。
可接下来家里依旧不见陆母的身影,陆父暴怒地打电话过去,却一直打不通。
陆近把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试了个遍,发现母亲已经全方位地将他们拉黑了。
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陆母是来真的。
家里没了陆母打扫卫生,父子俩又都不愿意动手收拾,很快便成了狗窝。
加上不会做饭,又没钱天天点外卖,他们在家的一日三餐全都换成了各种口味的泡面。
陆父受不了去派出所报失踪,想要把陆母找回来,可是不料派出所早就收到了来自陆昕的消息,证明了陆母只是离家打工,并非失踪,家务事范围让陆父自行解决。
陆父为此又试图大闹少年班,正值晚饭时间,陆近出校门透气,两人撞了个正着。
陆近怕丢人转身就要跑,却被陆父抓住,要他和自己一起把陆昕喊出来。
此前默契的平衡被打破,陆近就是陆昕的吸血鬼哥哥这件事彻底被摆在了明面上,而陆父丧失了陆昕的大部分抚养权,少年班校方这次无情地将他叉了出去。
这一次陆昕并没有亲眼目睹,而是由钟佳楠激动地转述才知道。
“这次我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就是跑得有点快,我还没骂过瘾呢!”钟佳楠趴在课桌上,脸上满是遗憾。
钟佳楠就是陆父第一次来学校时骂他“封建老僵尸”的那个女生。
那次之后陆昕和钟佳楠便相互注意到了,可是一直没有什么拉进关系的契机,直到这学期开学,重新调换座位将她们调到了一起,才正式熟络起来。
钟佳楠外向又自来熟,不过半个月就和陆昕打成了一片。
被调离陆昕身边的蒋随祁只能眼巴巴看着。
陆昕一边听着钟佳楠情绪上头的转述,一边低头看母亲像是在汇报一般,每天例行跟自己发的她的现状,脸上扬起的笑容下不来。
身边突然投下一片阴影,陆昕仰起头,见是蒋随祁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
“很好笑吧?”陆昕维持着仰起头的姿势,朝蒋随祁笑着道,“他们曾经是我最大的噩梦,一年不到,就成了我最大的笑料。”
和陆昕这样对视着,蒋随祁身形微僵,胡乱地点头附和了一下,耳根慢慢爬上红晕。
……
陆母独自回了老家,找了一个包吃包住的活,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过得十分自在,甚至还有余钱打给陆昕当零花,不过陆昕全都没有收。
陆父则再一次成了大冤种,在老破小被卖掉的半年后,市里突然就有了消息,那处城中村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拆迁,每户人家不仅会得到一套置换房,还能拿到折算下来的现金。
陆父懊悔不已,陆母不在身边,便只能无止境地指责陆近。
陆近过了丢脸的极限值,面对父亲的指责已经彻底麻木,进入了纯躺平状态,不再关注任何事情,真正地静下心来学习,成绩反倒稳定在了新班级的上游。
陆昕连续第一的成绩最终无人能够撼动,无数学生就这么带着不算遗憾的遗憾升入了第二年,开始正式分专业。
蒋随祁的父母经营着家族企业,他的路已经被铺好了,进入金融业后尽可能地结实人脉,等研究生一毕业便接手父亲的职位。
陆昕之后又陆续参加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实验项目和竞赛,最后确定了自己的发展方向——生物农业。
蒋随祁对自己的人生安排没有什么异议,反正他本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于是他对于陆昕的选择反而更惊讶。
陆昕此前也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方向产生兴趣,兀自复盘了一番,觉得应该是上一世被拐到农村后,在无数次逃跑的路上,看见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那落后乡村里穷苦的人们,才在心里埋下了种子。
思想的进步,终究是需要基础物质支撑的。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淌着,一转眼,便是六年后。
陆昕迎来了自己的二十二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