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嘉安看着她,心底莫名涌起烦躁:“你又玩的什么把戏!难看死了,都换了!”姜攸宁手一僵。她抚上头上发簪,轻轻道:“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珠花……”夜嘉安闻言,心中更加烦闷,拂袖转身就要离去。“嘉安!”夜嘉安脚步一顿。姜攸宁起身来到他面前,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姜笙’。随后将他的手指盖上,一双素手紧握着他的拳道,颤声说:“这是我真正的名字。”夜嘉安掌心滚烫,却没有在意。他面色骤变,冷声道:“你果然骗了我。”
在夜嘉安漆黑的目光下,姜攸宁道:“如若你要娶她……”
夜嘉安周身瞬冷,打断她的话:“如若我要娶她,那你算什么?”
姜攸宁心猛地一颤。
她移开目光,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也许你当初就该娶她。”
夜嘉安嘲讽一声:“我娶谁,不需要你来决定。”
说完,他转身离去,彻夜未再回房。
翌日。
姜攸宁还未出门,陆百户的遗孀竟找上门来。
陆夫人双眸猩红的拦住姜攸宁:“是不是你泄露了行动机密,害死了我当家的!”
姜攸宁无比诧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愤怒的陆夫人根本不听,扑上来就要撕打姜攸宁。
这时,夜嘉安从门口走进,一袭飞鱼服,威武不凡,厉声呵止:“在闹什么?”
陆夫人见到夜嘉安,悲从中来:“抓住的犯人都招了!是仵作泄的秘!”
她声音沙哑,却言辞犀利:“不知指挥使大人可还记得,那日在亡夫灵前,你说要为他报仇,现如今是您夫人害死我夫君!您怎么报这个仇!?”
此情此景。
姜攸宁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被送上祭坛的那一天。
百姓们纷纷指责她是姜国灾星,而她的亲弟弟不发一言,低下了头。
姜攸宁的唇颤动了一下。
接着,夜嘉安却走到姜攸宁身前,不容置喙道:“若真查明是她,我自会处置!”
他的话掷地有声,令陆夫人无法再闹下去。
姜攸宁站在他身后,看着夜嘉安宽阔的肩背,忽的笑了。
有人说,遗忘是神明对世人最大的恩赐。
能忘了的痛苦不是痛苦。
三百年,这么漫长的时光,她仍将那些被背叛的痛记得清清楚楚。
留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重复的折磨。
直到她遇见夜嘉安那一天……
这一刻,姜攸宁忽然释然了。
夜嘉安派人送走陆夫人,又看向她冷冷道:“你的职位暂停,这几日留在家中,等调查结果。”
看姜攸宁点头答应,他便又匆匆离开。
夜晚,姜攸宁坐在铜镜前,忽然一怔。
她好似……有了白头发。
她瞳孔骤缩,不敢置信。
到了第二日,姜攸宁发现自己头上的白丝数量增多。
她带上斗笠,来到了‘天不欺’医馆。
洛泽看着她的白发,浑身一颤。
好半天,才哑着声音道:“恭喜您,您终于可以解脱了。”
姜攸宁看着镜子里显现老态的自己,语气有些茫然和不舍:“我要死了吗?”
洛泽眼眶有些泛红:“公主……”
他是姜国国师的第五代传人。
可这些年,他从未想过姜攸宁离开人世这一天会真的到来……
姜攸宁想起了夜嘉安,忽然有些惶恐:“我想把最好看的样子留在嘉安心里。”
“是。”
洛泽掩去心底的情绪,替她将白丝染成青色。
翌日清晨。
夜嘉安推门回房换衣服,就见到对镜描眉,朱唇柳黛的姜攸宁。
他一愣。
从前,姜攸宁很少化如此艳丽的妆。
姜攸宁听见动静,缓缓转身对着他,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将螺子黛递给她:“嘉安,可否替我再画一次眉?”
她模样平静,眼底却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即将分离的悲伤。
夜嘉安看着她,心底莫名涌起烦躁:“你又玩的什么把戏!难看死了,都换了!”
姜攸宁手一僵。
她抚上头上发簪,轻轻道:“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珠花……”
夜嘉安闻言,心中更加烦闷,拂袖转身就要离去。
“嘉安!”
夜嘉安脚步一顿。
姜攸宁起身来到他面前,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姜笙’。
随后将他的手指盖上,一双素手紧握着他的拳道,颤声说:“这是我真正的名字。”
夜嘉安掌心滚烫,却没有在意。
他面色骤变,冷声道:“你果然骗了我。”
他抽出手,和姜攸宁擦肩而过。
姜攸宁手中一空,眼底倏然红了,忽地开口:“嘉安,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