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思慕不能宣之于口,除了因为他们身份悬殊外,还因为,她也想给自己保留一点尊严。她挣开他的手臂,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撇开脸淡漠道:“我一直生活在庄子上,哪有机会见到公子这样的人物。帮公子解毒,只是觉得……既然遇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何况,被狗咬一次,和被狗咬十次……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她越说声音越低,脸颊泛起微红,还好背对着晏望宸,他看不见。“是吗?”晏望宸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轻笑道,“也是,在下身边,从来没出现过温姓的人。”
宋温惜失神了片刻。她想起三年前的场景,那时意气风发的晏望宸,同此刻满眼猜疑的晏望宸,渐渐重叠。他不再是她想象中的人,他变得有血有肉,无比真实,可也展露出她原来并不知晓的一面。
她心中的思慕不能宣之于口,除了因为他们身份悬殊外,还因为,她也想给自己保留一点尊严。
她挣开他的手臂,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撇开脸淡漠道:“我一直生活在庄子上,哪有机会见到公子这样的人物。帮公子解毒,只是觉得……既然遇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何况,被狗咬一次,和被狗咬十次……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她越说声音越低,脸颊泛起微红,还好背对着晏望宸,他看不见。
“是吗?”晏望宸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轻笑道,“也是,在下身边,从来没出现过温姓的人。”
宋温惜垂眸不语。
“既然姑娘侠义相助,究竟想要什么回报,直接同我说吧。这样我也少些猜疑。”晏望宸直白地问道,“银子?宅邸?还是……”他又想起之前宋温惜说过的,亿两黄金,亿两白银,一时间又有些哽住。
“公子给我做顿饭吧。”宋温惜回过身,眼眸清澈。
对他来说,黄金白银又算什么,左右也不过是与生俱来的财富而已。反而是做饭这种小事,她倒很好奇,他这个锦衣玉食的三皇子,究竟能做出什么。
“只是做饭?”晏望宸有些不解。
宋温惜点了点头,淡淡道:“方才公子不是说要给我做饭?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到总要做到吧。”
“好,我这就去。”晏望宸挽起袖子,竟真的要去做饭,走到门口身形又是一顿:“姑娘可有忌口?”
“不食辛辣。”她回应道。
“好。”晏望宸走进小厨房,翻了翻里面的食材,竟真的开始洗菜备菜。
宋温惜没有阻拦,她也是有些好奇,高贵的皇子,竟也会为她洗手作羹汤?她这样使唤他,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晏望宸独自去厨房叮叮咣咣地忙活了好一阵,宋温惜有些迟疑要不要去帮他,可她起身后,又觉得,她凭什么帮他?原本今日就是他冷眼旁观,才会害她受了这么多罪,他做顿饭怎么了?于是她又愤愤坐下。
看了看自己身上在江水里泡过的衣裙,此时都已经完全干透。宋温惜决定趁晏望宸做饭的功夫,将已经脏污的衣裙换下,那衣裙已经被江水里的石头割得破破烂烂,她也舍不得丢掉,到时洗洗,再缝缝补补,总能再穿穿。
她拴上房门,简单擦洗了一番身子,然后翻出新的衣物正要换上,晏望宸却敲响了房门。
“温姑娘锁门做什么?该吃饭了。”晏望宸有些疑惑。
“我马上就好。”宋温惜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然后打开了房门。
她换了一件贴身的纱质长裙,将她的腰身勾勒得纤细婀娜。发髻拆下,乌黑的长发此刻随意地披肩,雪白的肌肤被她擦得微微有些泛红,看起来像鲜嫩多汁的桃子。
晏望宸看得喉咙一紧,轻咳一声,将她没有理好的衣领翻了出来,然后移开视线,轻声道:“饭做好了,就当给姑娘赔罪了。”
宋温惜走出门望过去,只见院子里的竹制方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即使是站在远处,也能闻到饭香四溢。
宋温惜有些惊讶,他竟真的会炊煮?她好奇地走到桌前,仔细打量着这几道菜——一盘清炒白菜,一盘红柿炒蛋,一碗豆腐羹。每一道都像模像样,令人食指大动。
“你……你怎会……”宋温惜不可思议地看着晏望宸。他从小在宫中长大,衣食住行样样都有人伺候,应该tຊ没机会接触炊煮才对?
“坐,边吃边说。”晏望宸贴心地帮她盛好了饭,为她拉开竹椅。
宋温惜坐下,接过晏望宸递来的筷子,尝了一口菜,眼睛微微一亮。
“我母亲,出身并不好,从前是个下人。她什么粗活都会做,夫家的下人们也常因为她身份卑贱而苛待她。”晏望宸面色微沉,“我小时候,也不受父亲重视,他觉得,母亲如此,孩子亦成不了大器,从来不培养我。母亲便从小教我,事事都要独立,离开了别人,也需得能生活才行。所以我什么杂事都会一些。”
宋温惜品出了他话中的苦涩,原本她以为,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可听了他这番话,她能料想到,出身卑微的晏望宸,在宫中长大是多么艰难。她身为庶女,已是受尽白眼和欺辱,皇宫犹如无尽深渊,里面的心机和算计,只会比她家中的更甚。
宋温惜没有接话,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默默吃着饭。
“温姑娘,我知自己厚颜无耻,让你白白替我解毒,今日又让你遭受这番委屈。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虽然可能对你来说这苦衷并不重要,可我还是要说,这一切其实并非我所愿。”晏望宸目不转睛地看着宋温惜,“姑娘的心愿我暂且无法完成,若他日我有能力报答姑娘,定会倾尽我所能,完成姑娘心愿。”
宋温惜闻言,想起先前自己说的,关于亿两黄金,亿两白银之类的气话,一时有些哑然。
那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她想要的,从头到尾只有他而已。
宋温惜放下碗筷,淡淡道:“我之前所说,皆为气话。我想要的……公子给不了,就不要说报答不报答的了。公子今日来过,也应该知道,我不会泄露公子的秘密,不必再想着如何封我的口。”
“那姑娘想要什么?”晏望宸锲而不舍地追问。
这人怎么如此执着?难道还是信不过她?
宋温惜终于说了实话:“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庄子上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晏望宸听了她的话,眼眸中的光亮逐渐暗淡下去。宋温惜知道,他终于放弃了。
“小惜……”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宋温惜回过头,只见阿强正搓着手,站在院子外。
“俺……俺能跟你聊聊吗?”他有些尴尬地站在外面,眼神中带着祈求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