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在连城,火车开过去需要十五六个小时。江行舟特意买了下午的票,两人睡一个晚上就能到。火车摇摇晃晃的,旁边的铺位上还有人打呼噜。再加上心里有事儿,苏青并没有睡好。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伸手碰她头底下枕着的包。苏青以为是江行舟要拿东西,便将头往里挪了挪,嘟囔道:“拿了东西把包给合上。”那人愣了一下,迅速缩回手。苏青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对劲,迅速坐起身,想要抓住对方的衣领。可对方跟兔子似的,一会儿便跑没影儿了。
像是什么粮食增收,农业机械化,农技推广等学术词语,都是在公社的公告栏上才会看见的。
见苏青停下笔,江行舟立马倒了杯热水。
“赶紧休息,别累坏眼睛了。”
苏青看了眼窗外,天已经黑透了,又到上床睡觉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苏青想起了早上的尴尬,俏脸倏地发烫。
江行舟察觉到苏青的不自然,轻咳两声,说道:“上午的时候,我又找招待员问了问,开了间房,在你隔壁。”
跟媳妇儿躺一个被窝的感觉是很美妙,可只能看不能吃就有些煎熬了。
娇妻在怀,对方还是喜欢了四年的姑娘,要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他是真没种。
天知道昨晚江行舟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忍住没有碰苏青一下。
要是继续躺一张床上,就别想睡个好觉了。
低头看苏青的反应,发现对方松了口气,江行舟眉毛挑了挑。
媳妇儿就这么不乐意跟自己睡在一块儿?
不满归不满,江行舟没有表现出来,拿着洗漱用品和衣服,去了隔壁房间。
苏青洗漱后,反锁房门,便躺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两人依旧去了农场。
只不过这次他们是告别的。
苏振国成分不好,不要走太近,对谁都好。
苏青也明白这个理。
尽管有万般不舍,还是含泪和爸妈还有弟弟告了别。
秦素拉着苏青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青青,到部队以后,一定要跟行舟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没有要紧事,尽量不要写信,”苏振国叮嘱道,“我和你妈会照顾好自己的。”
苏青知道父亲是因为成分不好,所以不想连累她和江行舟。
“嗯,我知道了。”
苏青表面答应,实际上心里另有盘算。
弟弟苏建华哭成了泪人儿,抱着苏青不肯撒手,直到父亲拽住他,他才肯松开。
跟父母告了别,苏青和江行舟回了招待所收拾东西,按照原路去了市里的火车站。
再次坐上火车,苏青已经没了欣赏风景的心情,脑子里全是父母转身时沧桑佝偻的背影。
江行舟变着法子哄她开心,又是拿吃的,又是讲笑话。
最后把苏青给哄笑了。
虽然江行舟讲的笑话很是蹩脚,还磕磕巴巴的,可苏青就是觉得好笑。
也许是因为江行舟肯花心思在她身上吧!
总之苏青的心情变好,不再沉默了,还高高兴兴坐在下铺跟江行舟聊天。
部队在连城,火车开过去需要十五六个小时。
江行舟特意买了下午的票,两人睡一个晚上就能到。
火车摇摇晃晃的,旁边的铺位上还有人打呼噜。
再加上心里有事儿,苏青并没有睡好。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伸手碰她头底下枕着的包。
苏青以为是江行舟要拿东西,便将头往里挪了挪,嘟囔道:“拿了东西把包给合上。”
那人愣了一下,迅速缩回手。
苏青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对劲,迅速坐起身,想要抓住对方的衣领。
可对方跟兔子似的,一会儿便跑没影儿了。
火车上的灯早就关了,只留了几个昏暗的小夜灯,苏青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只能大声喊道:“小偷,大家都醒醒,有小偷!”
很快,众人都被苏青的喊声给惊醒。
下铺的江行舟是反应最快的,他立马去找乘务员,将车厢的灯都给打开。
而苏青抓紧时间,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众人一听,立马回去翻找自己的包裹。
很快,便有七八个人悲催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钱都不见了。
苏青包裹里的各种票券,还有六十块钱,也不见了踪影。
有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该死的小偷,偷的可是我家男人的救命钱啊!”
急火攻心,最后竟然昏了过去。
还有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双手抱头,表情崩溃,垂头丧气道:“没了,都没了!”
剩下几个也都是皱着眉,唉声叹气。
大家都知道,在外面丢钱,一般都是找不到的。
苏青跟着一阵揪心。
七十年代没有摄像头,所以就算丢钱也找不到人。
江行舟在下铺,他那样警觉的人,都没有被小偷惊醒,说明对方还是个惯犯。
乘务员安慰众人,先不要着急,他会想办法找到人的。
其中一个中年人忍不住抱怨,“还找啥啊,马上就到中转站了,我要是小偷,肯定直接下去了,哪还会乖乖等着被抓?”
晕过去的妇女好不容易缓过来,就听见中年人的话,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剩下几人将乘务员团团围住,让他必须解决这件事。
乘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哪控制得了这场面?
当即便吓得往后缩。
苏青看不下去,主动跑到休息室找乘警。
虽然抓到小偷的可能性为零,可还是得试一试。
万一成功了,说不定就把钱找回来了,还能挽救了好几个家庭。
她刚刚可是看见了,那晕过去的妇女脸上净是绝望,嘴里一直念叨着救命钱。
还有穿工装的男人一脸绝望,应该也是急需用钱的。
苏青凑近江行舟,低声说道:“行舟,咱们可一定得把小偷给找到,太可恶了,该死的小偷!”
江行舟抿嘴,随后点了点头。
“这小偷的确可恶,是该抓起来。”
乘警将几人带到休息室,挨个做了笔录。
晕过去的妇女丢了一百块。
穿工装的男人丢了一百三十块钱。
说丧气话的中年人丢了八十。
剩下的几个丢的都是小钱,都是几块十几的。
乘警敲了敲桌子,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安静!”
中年人抱怨道:“安静啥啊,乘警同志,您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赶紧去外面找小偷,跟我们面前威风啥?”
穿工装的男人抬了抬眼皮,神情恍惚。
刚刚晕厥过去的妇女,脸上满是泪水,六神无主的,手一直颤抖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苏青皱眉观察着三人的表情,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努力回想着刚刚睡觉时候的场景,努力想要找出一点关于小偷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