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往他的身边挪了挪,那只带着手镯的手触碰到了白予枫的衣角。不过,也只是这个程度而已。“我讨厌战争,也不想……“白予枫顿住声音,转眼看到白狼身边那盘吃了还剩一些的生肉。“我不想吃生肉,生肉又酸又腻。”他小声说着,话语间像是无厘头地不断跳跃。“人类已经从茹毛饮血的生活里挣脱出来了……”白予枫说着白狼听不懂的话。他自嘲般哼笑了一声。“只有我还被困在原地。”白狼被悲伤的气息溺得喘不过气。
白狼一直盯着手腕上的银手镯发呆。
白予枫用沾水的棉帕擦干净白狼伤口边的血,这才涂上药,绑好绷带。
从头到尾,白狼都任由着白予枫摆布,然后专心地打量手腕上的银手镯。
“你就这么宝贝这玩意儿?”
白狼认真地点点头。
“我库房里还有很多,”白予枫笑着打趣,“表现好些,我可以送你一些其他的新奇玩意儿。”
白狼兴奋地晃着尾巴,一脸认真且讨好地点头。
“好了,吃点东西。”
白予枫将面前的生肉推到他的面前,自己则是咬了一口厨房特别烤的烧鸡。
“喏,尝一口。”
白予枫撕下一小口鸡肉,递到白狼的嘴边。
特别的调料加上炭火的烘烤,焦香扑鼻。
白狼凑上前去将鸡肉咬住,放进嘴里嚼了嚼。
香料的味道给鸡肉增添了一些特别的味道,烤熟的肉也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感觉。
但是,他还是觉得生肉更嫩更好吃,还不麻烦。
“好吃吗?”白予枫问道。
白狼摇摇头,低头撕咬了一口手里的生肉。
“你怎么还吃不惯熟食?”
哪有人可以拒绝烤鸡的?
白予枫疑惑地皱皱眉,还是决定自己享受美食。
生肉哪有熟肉好吃?
白狼将面前的生肉撕咬下一小块,递给白予枫。
多少有点礼尚往来了。
“我不要吃生肉,你拿走。”
白予枫将他的手推回去。
空气里还混杂着两人血液的味道,以及各种各样草药的味道,还有混杂的生肉和熟肉的味道。
白狼吸了吸鼻子,灵敏的嗅觉可以将这些味道一一分离。
他感觉很神奇。
好像只有在寻悦,在人类面前,他们可以在撕打得遍体鳞伤之后,还能安然地坐在一起,享受一顿迟来的晚餐。
人类为什么可以在斗武场上释放暴力和本性,又在离开台子的时候和“敌人”平和的相处?
他嗅到了异样的思维和生活方式。
只是,他不知道,那就是理性的雏形。
“小狼,父皇马上又要征战了。”
白予枫突然的声音将白狼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之后可能……要离开一阵。”
离开?
白狼猛地精神了过来,紧张地听着白予枫的话。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应该不远了吧?”
白予枫双腿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侧头看向白狼。
“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白狼往他的身边挪了挪,那只带着手镯的手触碰到了白予枫的衣角。
不过,也只是这个程度而已。
“我讨厌战争,也不想……“
白予枫顿住声音,转眼看到白狼身边那盘吃了还剩一些的生肉。
“我不想吃生肉,生肉又酸又腻。”
他小声说着,话语间像是无厘头地不断跳跃。
“人类已经从茹毛饮血的生活里挣脱出来了……”
白予枫说着白狼听不懂的话。
他自嘲般哼笑了一声。
“只有我还被困在原地。”
白狼被悲伤的气息溺得喘不过气。
他鼓起勇气往白予枫的方向又挪一挪,悄悄和白予枫的手臂相贴。
“怎么?”
白狼将自己蓬松的狼尾巴塞进了白予枫的怀里。
雪白色的尾巴又长又粗,扫过皮肤的时候格外痒。
怀里晃动的尾巴扫过白予枫的脖子,像羽毛般轻舔过他的皮肤。
“你干什么?”
人类没有的部件眼下更加新奇,白予枫伸手揉了一把,发现手感毛茸茸的,好到出奇,格外解压。
“你,你是一只大尾巴狼!”
白予枫被他逗笑,总算露出了些笑颜。
白狼从将白予枫逗笑这件事里,获得了十足的成就感,尾巴更加兴奋地晃动起来。
那种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房间里总算传来了白予枫爽朗的笑声。
他一把将白狼的尾巴抱在怀里,侧脸往毛茸茸的尾巴上蹭了蹭。
轻柔的毛扫过他的脸颊,温暖的体温也贴上他的侧脸。
他很认真地揉怀里的尾巴,时不时额头蹭蹭,时不时用脸贴贴。
完全没有发现白狼已经红到耳根的脸。
尾巴……是有触感的!
他看白予枫玩得开心,也没有任何制止的动作。他担心之前那种悲痛的气氛追赶上来,又让白予枫的脸上只剩下惆怅,眼睛里只剩下失神的落魄。
但是……
光滑的皮肤蹭过他的尾巴,白予枫还一脸毫不知情地逗弄晃动的尾巴,这在白狼看来实在杀伤力过大。
白予枫像是找到了无比新奇的玩具,忘我得好像忘记了白狼的存在。
白狼微微抿唇,只得强压下心中和身体上泛起的阵阵离奇的冲动。
不多时,他便觉得浑身灼热得出奇,比烈日炙烤还要热。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身上也因为汗液浸湿了绑在身上的绷带,伤口开始刺刺地发疼。
白狼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别过头不再注视白予枫的脸。
但是,看不到白予枫的时候,尾巴上唯一的链接,会把触感放大了无数倍传导到白狼的神经系统。
尾巴因为白予枫用脸蹭,传来像过电一样的麻意。
嘶……
白狼紧紧握拳,抿唇将萌动的冲动强行压下去。
“小狼,你的绷带都被汗水浸湿了,你很热吗?”
好在盛夏之后,秋老虎来势汹汹,这个夜晚本就不凉快,tຊ白予枫没有多想。
“得重新处理一下,伤口发炎了很麻烦。”
白予枫不由分说地拆开白狼身上的绷带,重新开始涂药,缠上新的绷带。
阴郁的心情被一扫而空,白予枫暂时忘掉了可能会存在于不久后的征战,着眼于眼前的伤口。
他很小心,小心得完全不是对待一个玩具的态度。
白狼注视着他认真的侧颜,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要……白予枫开心就好。
浸染上月光的笑容,足以让白狼心尖不住发软。
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很慢,只有渐渐爬过枝头的月光逐渐晃动着投入窗户的内影子的模样。
“好像已经很晚了。”
白予枫往窗外望去,眸底撞上了皎洁的月光。
“回去宫殿得很久,我在这里留宿一晚吧。”
寻悦的侍从和管理员得知这个消息,惊恐地张罗着给白予枫安排上好的客房。
“我就在这里,没关系。”
白予枫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他们只得搬来冰块,给粗糙的茅草床上铺上上好的凉席,又拿开了玉枕和凉被。
“那这狼……”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出去。”白予枫吩咐道。
关门声响起,白予枫扑上床去,一把薅过白狼的尾巴抱住,将头枕在蓬松柔软的尾巴上,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