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墙上,“差点和一个人抱上了都。”鹿鸣抱了抱彭小叶,温声道“谢谢你,椰子。”彭非羽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他看到这一幕,放慢了脚步,似乎也是松了口气。鹿鸣松开彭小叶,看向彭非羽,眼神里带了点不好意思。“麻烦非羽哥了。”“小叶和我说了,”他顿了顿,眼睛紧紧地盯着鹿鸣,加重了语气,“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但是在看到鹿鸣委屈的模样时又软下心来。他稍降辞色,“小鹿,以后一个人可千万不要乱跑了。”说着,他把手里的外套递给鹿鸣。
鹿鸣经过的路上,不时有人向她吹口哨,尽管鹿鸣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仍然可以感受到他们虎视眈眈的意味。
虽说来这里的多是做生意的,但是,是非对错,真真假假都凭他们一张嘴。
只要有点资本,或者父辈有点实力,来这里还是轻而易举的。
鹿鸣没管他们,她只觉得手臂冰凉难受,但是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把外套脱掉。来到洗手间后,她脱掉外套才发现左半边几乎都沾上了酒,刺鼻辛辣的气味灌入鼻腔,她拧起眉头。
还好是深色的牛仔外套,不然可就太明显了。
她处理掉手上残留的酒,并用纸巾尽可能多地吸走袖子上的。
她穿上外套正准备出去,闻到外面一股烟味,还有几个男人的笑声。
鹿鸣退了回来,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想着,自己这副样子看起来不就是很好欺负吗?
她躲进厕所隔间,发消息给彭小叶。
忽然间,他听到鞋子踩着玻璃地板发出闷闷的声音。
接连传来几声“应哥”。
“咳……应哥你怎么在这里?”
陈应撩起眼皮,“怎么,”他往前走了两步,不咸不淡地丢了一句,“不能来?”
他扫了一眼那几个人,都是常年的老酒鬼了。仗着自己家里有点资本,纨绔地不行。
“还是不想看见我?”他目光带了点锋利,直直地落在站tຊ在最前面的寸头脸上。
寸头比陈应矮了一整个头,“哪……哪有,”他结结巴巴,“就是没想到。”
“这不高兴吗!”
“对,高兴!旁边的两人附和着。
“我……小弟们就是看到……这里有个漂亮的小妞,所以…………”
那个寸头男搓了搓手掌,嘿嘿一笑。
“应哥你能不能……”话音未落,寸头男直接被拎了起来。
陈应眼神冷的像碎冰,“小妞我倒是没看到,拳头倒是有。”
寸头男张了张嘴巴,半晌吐出:“我错了应哥,我错了……我错了。”
陈应重重一甩,寸头男就和小鸡仔一样往后踉跄几步,就差没有一屁股坐地上。
“所以呢,要我请你走吗?”他甩了甩拳头,一副松展筋骨的样子。
“不不不不不,应哥……我们先走了。”说着寸头男倒退两步,然后转过身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走走走……”
走远了,寸头男喘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旁边那个人的脑袋上,“叫你看什么小妞,差点惹上疯子。”
陈应侧了一下头,瞥了两眼后面。然后嘴里叼着一根烟,双手插兜不急不缓地往前走。
过了一会鹿鸣听着外面没有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探了探头。
正看到陈应拐角时偏了偏身体,似乎还往这边看了一眼。鹿鸣下意识想缩回去,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地盯着他。
她把眼前男人的样子和刚刚在二楼的那个人结合在一起。
完美重合——
是他!!
他刚刚是在帮自己吗?
来不及细想,彭小叶人未到声先至。
“鹿——!”
“鹿——!”
鹿鸣一喜,从里面走出来,“在这呢!”
她急冲冲地过来,左右环顾了两下。然后把鹿鸣从头到尾,前前后后都打量了一番,发现没什么事,这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刚刚看到你的短信,我是直接飞过来的。”
她靠在墙上,“差点和一个人抱上了都。”
鹿鸣抱了抱彭小叶,温声道“谢谢你,椰子。”
彭非羽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他看到这一幕,放慢了脚步,似乎也是松了口气。
鹿鸣松开彭小叶,看向彭非羽,眼神里带了点不好意思。
“麻烦非羽哥了。”
“小叶和我说了,”他顿了顿,眼睛紧紧地盯着鹿鸣,加重了语气,“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但是在看到鹿鸣委屈的模样时又软下心来。
他稍降辞色,“小鹿,以后一个人可千万不要乱跑了。”说着,他把手里的外套递给鹿鸣。
鹿鸣点了点头,她觉得彭非羽说的对,要是今天他们不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她没有接彭非羽的外套,“我不冷,马上也要回学校了,到时候换了就行。”她笑着微不可察地后退了小步。
彭非羽直接把外套套在她的身上,“拿着吧”,转身抬脚就走,“我送你们回去”。
彭小叶挽着鹿鸣往外走,“反正我哥一式N件的外套,少一件不要紧。”
鹿鸣心里叹气,她又不傻,彭非羽的用意她怎么会不懂呢?
回去的路上,鹿鸣困极了,她手撑着脑袋。
迷迷糊糊间,她想起陈应和小混混说话时狂妄的语调,还有转角处的一瞥。
他是在帮自己。
陈应看起来也不像什么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的人,竟然会帮自己。
鹿鸣突然产生了一些疯狂的念头——
她想拿走陈应嘴里的烟,给他塞一块桂花糕。
——小时候外婆经常做给她吃。
每次鹿鸣吃完,都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好吃的了。
到宿舍已经近十点了,潘琦和江巧巧已经上了床。
潘琦那边没动静,宿舍里只有江巧巧和他男朋友打电话的声音。
鹿鸣也早就习惯了,她屏蔽力极强,自控力也很强。只要江巧巧不要没事找事,她懒得管。
生活区里A栋是四人女寝,B栋是六人男寝,C栋是六人女寝。
鹿鸣在A1栋,在生活区的最边上。她住在3楼,站在阳台可以看到实训楼以及到食堂那边。
鹿鸣洗完澡,去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左右。这个时间点已经到宿舍门禁了,她瞥见实训大楼一楼的灯还是亮着的,她也没在意。
正在她打算拉上阳台的落地窗帘时,突然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从大楼里走出来,同行的还有一人。
就这个人身形来看——
怎么有点像彭小叶的老爸?!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神经紧张出幻觉了。她欲转身叫彭小叶,却看到他们一直往前走,走进一条被树掩映着的小道。
彭小叶老爸出现得合情合理。
但那个身影……
她今天见到两回了,不可能认错。
唯一的可能——他是也是这个学校的,而且还有可能是彭安国的学生。
“教师公寓考虑吗?”彭安国和陈应并排走着。
他看了一眼陈应,心里想着——
这臭小子,几年不见,变得收敛多了,也稳重多了。
就刚刚和他交代事情的时候,虽然也没什么表情,但至少没有不耐烦。
他还不等陈应回答,“不用交房租,水电免,独立卫浴。更主要的是在这里上课很方便,周围交通也很方便。”
陈应“………”
这不是让他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吗?
他想到那个公寓旁边烂的不行的交通,还有租期正好到期。再对比了一下这里,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立马退租。
“这附近……”
“有,不仅附近有,而且学校最近创办了吉他社,从以前的音乐社里分出来的。”
“随便你以学长的身份还是讲师的身份,都可以进去看,或者——试试。”
彭安国静静地看着他,点到为止,他收回视线,停住了脚步。“不送了。”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应喜欢音乐,他对吉他的热爱,彭安国是知道的。
陈应点了点头,片刻以后转过身,看着彭安国的背影,仿佛和几年前的记忆重叠,他轻轻地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