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明白过来,冷脸对那侍卫道,“拿不出证据就滚。”“对不起世子,兴许是我那位兄弟记错了……”侍卫不敢跟司韶顶嘴,一脸尴尬地说道。“记错了还敢到世子面前搬弄是非,你有几个脑袋够掉?赶紧滚!”司韶的那个随从呵斥道。侍卫这才拿起佩刀连滚带爬地离开,生怕被司韶给惩处。他们一走,苏浅也松了口气,冲司韶再次行礼,“谢过世子。”“举手之劳。”司韶分明听方才那人提到过什么手抓饼,目光不禁往那小推车上瞟,“你在做生意?”
没踢到东西,侍卫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围观的人里有幸灾乐祸的笑声。
彻底激怒侍卫。
他怒喝一声,“衙门执法,谁敢阻拦!”
说完,高高地举起佩刀,就要劈碎苏浅的小推车。
然而刀还没落下,侍卫的手就被一个不知哪里飞出来的石子给击中,他吃痛,下意识松手。
“咣当”一声,刀掉在地上。
“谁?!”侍卫捂着手,一脸痛苦,又不忘记怒吼。
随后马蹄声响起,几匹马紧接着停在一旁。
马上下来一个男人,身形挺拔,气度不凡,看穿着就知道是贵人。
围观的人群见状立刻散开,生怕冲撞了贵人被官府抓去。
苏浅却在朦胧的夜色中发现这人的脸有点眼熟。
“苏氏,是你?”司韶从夜色中走来,站在苏浅面前,表情中带着些许的惊讶。
这次苏浅也有些惊讶。
原以为流放途中遇见并通行一段时间已然是巧合,没成想在这又见面了。
“见过官爷。”苏浅福身行礼。
“什么官爷,这是忠勇侯府世子。”司韶身后的随从纠正道。
苏浅当然知道他是谁,此时被纠正也只能顺着话头改口,“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见过世子爷。”
原本还在找茬的几个侍卫,听到这句后,也惊慌失措地给司韶行礼。
“见过世子!”
“免礼吧。”司韶对苏浅道,并没有理会一旁的几人。
“谢过世子。”苏浅直起身子,“让世子见笑了。”
“你这是?”司韶指了指她身后的小推车,又看了一眼方才的侍卫。
苏浅意识到这是一个摆脱侍卫纠缠的好机会,道,“这位大人非说他的同僚在我这里买了手抓饼后腹泻不止,可我分明没见过那位大人。”
司韶明白过来,冷脸对那侍卫道,“拿不出证据就滚。”
“对不起世子,兴许是我那位兄弟记错了……”侍卫不敢跟司韶顶嘴,一脸尴尬地说道。
“记错了还敢到世子面前搬弄是非,你有几个脑袋够掉?赶紧滚!”司韶的那个随从呵斥道。
侍卫这才拿起佩刀连滚带爬地离开,生怕被司韶给惩处。
他们一走,苏浅也松了口气,冲司韶再次行礼,“谢过世子。”
“举手之劳。”司韶分明听方才那人提到过什么手抓饼,目光不禁往那小推车上瞟,“你在做生意?”
苏浅点点头,主动把手抓饼拿出来,“这是我新做的手抓饼,平时卖一些补贴家用。”
“怎么卖?”
司韶一开口,旁边的随从立刻从荷包里拿出二两银子。
苏浅有些汗颜。
还真是从京都来的阔气。
“只要两文钱一个,方才世子帮了我大忙,怎么敢要世子的钱。”苏浅把手抓饼递出去。
随从接过来,谨慎查看一番后,这才双手呈到司韶面前。
不知为何,苏浅竟然在司韶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以司韶的身份,自幼锦衣玉食,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
竟然会对一个不起眼的手抓饼露出这样的神情?
苏浅越发吃惊,同时有些自得。
自己的手艺果然没有退化,征服一个古代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司韶的确有些渴望。
他自幼便有个毛病,那便是对吃食极为挑剔。
用膳对于他来说毫无享受可言,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必要的活动而已。
可上次在流放的路上,吃到苏浅做的肉干时,他竟然难得觉得好吃。
跟苏浅一行人分开后,司韶再也没有那种感觉。
然而此刻,面前的手抓饼,竟然又勾起了他的兴趣。
司韶没有犹豫,当着苏浅的面咬了一口。
咀嚼几下后,司韶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
这东西一看就是步骤简单,却比御膳房几十个步骤做出来的菜还要美味!
司韶声音清冷地道,“舟车劳顿,你们也没吃晚饭,都买下来吧。”
财迷苏浅这次倒是没有说送,老老实实接了钱,“感谢世子照顾生意。”
细数人生经过的前二十几年,能让司韶这样有食欲的食物并不多,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司韶确信苏浅做的美食很对自己胃口。
忽然觉得此次来西北苦寒之地办事也不是什么苦差事。
看随从谢风将苏浅小推车里剩下的手抓饼都打包好,司韶道,“等下就要宵禁,你带着孩子不方便,还是尽快回去吧。”
“世子也请慢行。”苏浅微微福身,算作行礼。
“等下。”司韶又叫住她。
“怎么了世子?”苏浅回头。
“你现在住在何处?”司韶说完似乎觉得这话有些不妥,轻咳一声补充道,“方便我下次去找你买手抓饼。”
不知为何,苏浅总觉得手抓饼三个字从这些古代人口中说出来有些滑稽。
幸好她忍住了没笑出声,绷着脸对司韶道,“民女住在鸳鸯胡同最里头那个院子。”
说完,苏浅这才带着周翎,一起推着小推车回家。
她一走,谢风立刻道,“世子,这手抓饼当真如此好吃?”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世子的心腹,清楚世子的隐疾。
能让世子主动出声购买的,想必味道一定不差。
司韶微微颔首。
“可是世子,那苏氏是戴罪之身,一介流民,您同她走得太近,只怕是会被人诟病。”谢风面色担忧地提醒道。
世子如此光风霁月的人,怎么能跟流民扯上关系呢?
话音刚落,他就被司韶横了一眼。
谢风自知失言,立刻低头。
司韶却道,“她很擅长烹饪。”
谢风:“……”
这算是哪门子理由。
不过在世子身上,倒也算合理。
这边苏浅回到家,今天倒是风平浪静,没有出什么乱子。
毕竟乱子已经在外面出完了。
苏浅把东西放好,数了数铜板,又给了周翎一个。
“这是翎儿的工钱,自己收好。”苏浅对他说道。
“娘亲,你明天还要去外面卖手抓饼吗?”周翎接了钱也没有很高兴,而是担忧地看着她。
苏浅点点头,“今天给翎儿吓坏了吧?明天娘亲自己去,你在家里等娘亲回来就好。”
周翎却认真地摇了摇头,“娘亲,那些人明天会不会去找你呀?”
那个刀疤脸的刀很长,他看起来也很凶。
自己要是不跟着娘亲去,娘亲受了欺负该怎么办呀?
“应该不会。”苏浅这话倒不是为了安慰周翎故意说的。
今天有司韶出面,他们不过是小小侍卫,自然不敢跟忠勇侯府世子叫板,识相的话估计下次见了自己都要绕道走吧。
周翎的心稍微放进了肚子里,但小小的他还是有些疑惑,“娘亲,那个人明明没有来你这里买东西,他们为什么非说买了呢?”
当然是找茬污蔑了。
苏浅能联想到和他们有关,而自己恰巧又有过节的人,只有前段时间在绣坊意图诬陷自己的张侍卫。
张侍卫人现在已经进了大狱。
估计今天这刀疤脸也是他的同僚,故意过来替他出气的。
要不是有司韶出手相助,今天只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苏浅第一次觉得有些被动。
初来乍到,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环境重新开始,却有这么多阻力。
然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都只是齐娘子看不惯她是个京城来的富家小姐。
她已经沦为流民,地位不如齐娘子一个普通人。
但是齐娘子就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苏浅握紧了拳头,眼神逐渐凶狠。
既然屡教不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管是杨绣娘还是谁想保齐娘子,都得看她答不答应!
不过在反击之前,苏浅把白日里赚的钱再加上之前剩的工钱都找系统换成了金币。
“宿主投入二十两银子,兑换两个金币,目前余额二十个金币。”
听这糟心的播报,苏浅赶紧关闭系统。
光靠卖手抓饼换金币,根本入不敷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不够换调料的了。
看来还得想想其他办法赚金币。
“小序,怎么赚金币啊?”苏浅问。
系统机械音响起,“目前对宿主开放的功能只有现金兑换和签到。”
签到……
困意来袭,苏浅琢磨着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上工,苏浅坐在工位上绣着兰花,一阵风吹进来,她指尖微凉。
最近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得赶紧攒钱,趁彻底入冬前给孩子们都做好衣裳。
西北之地苦寒,昼夜温差也大,白日尚且炎炎夏日,午夜就冷得跟深秋一样。
现在降温又快,离入冬也没多远了。
“听说昨天在阳风大道上有人为难你?”夏娘子微微倾身过来,跟苏浅小声嘀咕。
苏浅不打算声张自己和司韶认识的事。
她捡着能说的跟夏娘子道,“是有这么回事,他们搞错了,以为吃了我的手抓饼出问题,实际上不是。”
“是那个脸上带刀疤的侍卫吧?叫李虎,为人豪横,又讲一些江湖义气,经常带着一群侍卫给人出气,你下次见到他躲远点。”
夏娘子明显听热闹只听了一半,不知道关于司韶的那部分。
苏浅稍微放心,对夏娘子道,“多谢忠告。”
不过她的话,也让苏浅更加坚定了心里的猜测。
李虎果然是为了给张侍卫报仇才来找自己的。
苏浅在心里给李虎记上了一笔。
她不是什么高尚之人,被人阴了还笑一下说算了。
等她有余力时,必将一笔一笔讨要回来。
中午吃饭的时间,绣坊里的人都是自己带饭,随便吃一口就继续做工。
苏浅吃手抓饼有点吃腻了,早上特意炒了点青菜,给周妤和周烨也带的同样的饭。
她吃完饭,把食盒拿到后院水池旁边去清洗。
洗到一半,旁边的地上多了一条穿着紫色裙子的身影。
不等苏浅抬头看来人,一个女声就在她头顶响起。
“我真是低估你了啊苏浅,竟然还认识从京城来的世子爷。”
“齐娘子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没头没尾的,瘆得慌。”苏浅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一句话像是打太极,将齐娘子的阴阳怪气不轻不重地弹了回去。
齐娘子有些不悦,嗤笑一声,“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装什么?李虎可都跟我说了,那忠勇侯府世子对你很是热络……”
苏浅抬手“啪”的一下一巴掌就扇在了齐娘子的脸上。
打得齐娘子头都偏了一下。
“你敢打我?”齐娘子发髻散落,几缕碎发垂了下来,看起来凌乱中带着点狼狈。
“打得就是你。”苏浅放下食盒,目光冰冷地盯着她,“世子岂是你能随意诟病的?你猜这话传到他耳朵里,他会不会直接拔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