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浔的世界里安静无比。离世了?孟秋遥离世了?怎么可能呢?她现在应该在学校教室里上课呢。诈骗电话,肯定是诈骗电话!孟知浔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希望,他连忙捡起手机打给孟秋遥的辅导员。电话一直嘟嘟的,孟知浔一把扯开脖子上的领结,大口喘着气。电话被接通的一刹那,孟知浔就快速地问了孟秋遥的情况,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恳求。“孟秋遥吗?她参加了学校的支教活动,一个月前就去凉山了,她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吗?”那根绷紧了的心弦被这几句话齐根切断,铮地一声发出最后的余音。
婚礼仪式即将开始,孟知浔躬下身从抽屉里拿出对戒,再站起来时心脏却突然生出剧烈的疼痛。
孟知浔捂着心口坐在椅子上缓了很久,他拿出手机想要叫人来,点开微信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孟秋遥的聊天框。
他点进去,将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弹出来的两条消息却让他怔了很久。
孟秋遥从来没有叫过他哥哥。
屏幕上却清晰显示着这两个字。
孟知浔的心突然就慌了起来,他连忙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孟知浔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孟秋遥,你发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回复他的是一个操着方言普通话、语气里满是痛惜的男声。
“喂?你是孟老师什么人?孟老师为了救学生被木板砸到头,已经不幸离世了!”
砰地一下,孟知浔的手机摔在了地上,裂开无数道缝隙。
手机里的雨声人声杂音全部消失了。
孟知浔的世界里安静无比。
离世了?
孟秋遥离世了?
怎么可能呢?她现在应该在学校教室里上课呢。
诈骗电话,肯定是诈骗电话!
孟知浔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希望,他连忙捡起手机打给孟秋遥的辅导员。
电话一直嘟嘟的,孟知浔一把扯开脖子上的领结,大口喘着气。
电话被接通的一刹那,孟知浔就快速地问了孟秋遥的情况,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恳求。
“孟秋遥吗?她参加了学校的支教活动,一个月前就去凉山了,她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吗?”
那根绷紧了的心弦被这几句话齐根切断,铮地一声发出最后的余音。
孟知浔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辅导员喂了几声,没有听见回话就直接挂断了。
方才停歇半刻的心口又开始绞着痛,仿佛有无数钝化的锯齿在切割着血肉,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沁出来,渗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孟知浔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握着手机,肌肉因为过度紧绷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走去。
大厅里宾客云集,正在放着欢快的钢琴曲,孟知浔一路上碰到无数人打招呼,他却浑然不觉,用力推开挡在身前的所有人,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但他很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孟知浔甩掉了所有想要留住他的人,跑到车库里找到了自己的车,猛踩一脚油门就往飞机场疾驰而去。
休息日的正午路上车流如织,他却什么也不顾不上,连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超速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像催命的音符一样逼得孟知浔急躁难耐。
他一拳砸上去,仪器报废,手背上也被剜下一大块皮肉,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下来,砸在车载屏幕上,点开了午间新闻。
“……今日上午十点,受恶劣暴雨天气影响,凉山地区爆发特大地质灾害,泥石流从高山中倾泻而下,凉山小学受灾严重,该校一位女教师为了抢救被困在教学楼里的学生,被坍塌的木房砸中头颅……”
孟知浔的呼吸一窒,那双空洞的眼缓慢地移到屏幕上。
新闻正好在连线场外,高清的摄像头正对着满是泥浆暴雨的学校操场。
三四个穿着救生衣的人坐在船上,船上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被泥浆裹满看不清面目的人。
电视机外没有人知道担架上躺的是谁。
但孟知浔知道。
那只垂下来的手上带着一条菩提手串。
孟知浔的腕上有一串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