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以朝事为重,需得一心处理,故而楚晚棠很少进来打扰。眼见的楚晚棠不言语,安闻昇有些慌,挥了挥手。“欢娘,你先下去吧。”有了他的话,欢娘再不情不愿,也微微俯身走了下去。“今天我出府见到许多流民,朝堂上怎么说?”楚晚棠自顾自的把汤水拿了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像是无意识一问。“这是朝廷上的事,你一个妇人,管那么多干什么!”“你的任务是应该照顾好儿女,伺候好公婆,别的事情莫要询问!”
“你拿着这个玉佩,去找魏普,让他帮忙找一下清梧的消息。”
楚晚棠深吸了一口气,强逼着自己镇静了下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是。”
迎春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见着楚晚棠状态好了,她才放心的跑去了。
到了傍晚,楚晚棠带着熬好的汤水来到了书房。
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就看到欢娘站在书桌旁,红袖添香。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她忍着恶心,先让她们得意一阵子,到时候再一起收拾!
“你怎么来了?”
安闻昇抬头看见她,微微皱眉。
这些年他以朝事为重,需得一心处理,故而楚晚棠很少进来打扰。
眼见的楚晚棠不言语,安闻昇有些慌,挥了挥手。
“欢娘,你先下去吧。”
有了他的话,欢娘再不情不愿,也微微俯身走了下去。
“今天我出府见到许多流民,朝堂上怎么说?”
楚晚棠自顾自的把汤水拿了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像是无意识一问。
“这是朝廷上的事,你一个妇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的任务是应该照顾好儿女,伺候好公婆,别的事情莫要询问!”
“现如今,栀宁也大了,也该好好相看人家了,这才是你应该管的事!”
一顿训斥,让安闻昇前两天受的气消散了不少,只见楚晚棠淡淡一笑不怒反笑,从袖子里缓缓拿出一个折子。
“这是我楚家传来的信件,上面都是打算此次为流民捐款的人家。”
“官人现在仕途正盛,眼见了就可以往上再走一步,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民心向来都是最大的助力”。
一句一句砸在了安闻昇的心头上,只见他的手微微握拳,嘴唇微抿。
“需要多少?”
钱能换来的好处,让他无法拒绝,这也正中楚晚棠的下怀。
“十万两白银,按理来说,咱府上不缺这些,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官人能够官运亨通,里里外外打点了不少。”
“现在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
楚晚棠有些纠结,微微低下的头,显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听到这话,安闻昇也微微点头,看向楚晚棠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
“既如此,我这还有些银子,你都先拿去吧”。
说话间,就从旁边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叠银票,摆在了楚晚棠的面前。
这些银票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更是让楚晚棠的心里发冷,越发的觉得自己前世的愚蠢。
前世,这府上的窟窿越来越大,庄子的收成还有店铺的利润,一年比一年少。
她以为是自己经营不善,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填了又填,平了又平。
又怕家里这几位受苦,她只好省了自己衣服首饰的钱。
结果就是他们穿金戴银,安闻昇在外面,为了妓女豪掷千金,安栀宁更是,京城出了什么时兴的钗环首饰,衣裳料子,都有她一份!
那安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吃的都是上好的燕窝,衣服都是金丝线绣的。
而她自己就只有几件素色的衣服。
呵!
这辈子,欠我的,该还我了!
拿了银子,楚晚棠的心里美滋滋,把银子交给了迎春,让她去找魏普,买了粮食。
钱已经到手,至于怎么用,就看她了。
次日一早,楚家的门前不远处,早早的摆起了帐,开了放粥的摊子。
“想喝粥的过都来排队,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楚家都会在这里开放白粥。”
只见管家走上前去,站在中间,大声的吆喝。
墙根下的流民,饿的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一听到有白粥,双眼放光的跑了过去。
“这是真的假的?”
他们还是有些不相信,在他们看来,那些坐在高堂上的官老爷,根本是不会管他们死活的。
……
“当然是真的,楚小姐心系百姓,见京城的流民越来越多,他能做的有限,只好把府中的粮仓开放,让大家能够挺下去。”
“楚小姐还说,让大家不要放弃,朝廷正在想解决办法,只要大家不放弃,任何难关都是可以挺过去的。”
管家说的声情并茂,让人听了热血沸腾,白粥摊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大家信心倍增,口口相传着楚小姐的恩情。
站在巷口的楚晚棠,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意极了,又觉得有些心酸。
根据前世的记忆,这场天灾会持续三年,皇上开粮仓放粮,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当时街上死了不少流民。
甚至听说在城外,树皮都被啃了个干净,易子而食时常发生。
这一次,她也只能竭尽所能,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
“回去吧。”
一切秩序井然,她也放心不少,有了这些民心,也算是为楚家多了一层保护伞。
她刚刚走进屋里,安闻昇就气势汹汹的过来了,指着楚晚棠的鼻子。
“你不是说以安家的名义,开仓放粮,可我今天下朝回来,街头瓦巷都说着你楚小姐的善举。”
“你可真是好手段,从我这里骗去十万两白银,为楚家做嫁衣”!
“还真是把我唬得团团转!”
一想到自己花出去那么多银子,却给别人做了嫁衣,安闻昇想杀了她的心都有。
更可气的则是下朝之后,宋丞相把他拽到一旁,紧皱着眉头质问着。
“你开仓放粮,打着楚家的名义,这名声注定落不到你头上,你做事向来谨慎,此次怎如此糊涂?”
“四皇子向皇上举荐你,但你的资历终究是差了一些,若是有此次的名声,想往上走一步,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可现在……”
只见宋丞相叹了一口气,甩开袖子,略带遗憾的走开了。
他这样也让安闻昇明白,自己这一次升迁是无望了。
“官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和母亲之前让我拿嫁妆,为你铺路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不说夫妻之间不用算的这么清,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怎如今只不过是区区十万两白银,就让你如此生气。”
“难不成,你们当时说的都是骗我的,难为我这些年为了家里忙上忙下,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们,原来,原来……”
只见楚晚棠泫然泪下,却仍站的笔直,傲气十足,可眼角的红晕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