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安宜真的后悔了,当年年少无知,怎么不知死活招惹了这么一个煞神。如果早知今日,他会这么的翻脸无情,那她...那她...她真的能抗拒得了他无数个似是而非的心动瞬间,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不去爱他?给不出答案,安宜只能垂着头,尽可能的挡住自己,不让贺知舟看穿她的狼狈。见惯了她或骄傲或娇嗔的各种模样,这样默不作声的低眉沮丧,还真是头一次。贺知舟掐着她下巴的手,不自觉的放松,但未完全松开,而是强掰着抬起。
安宜坐上出租车才给安文心发微信。
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以后还是低调点,尽量不打着贺家的招牌做事,以免招了贺知舟的眼。
安文心很快打来电话,安宜没接,握着手机等铃声不响了,才扭头看窗外倒退的高楼大厦发呆。
海城这些年的变化可真是大啊,光是高楼就不知道起了多少栋,其中最高耸入云最引人瞩目的那栋,当然就是贺氏新建的办公大楼了。
这样超然于整个海城商界的贺家,也需要用联姻来巩固地位吗?
宋薇薇身后的宋家,在海城虽然也颇负盛名,算是仅次于贺家的第二梯队灵魂人物,可宋薇薇毕竟...千金大小姐出身,又从小被父母培养做接班人,性子上她肯定是做不到温柔婉转,在生活上处处细致的满足贺知舟的各项需求。
这念头一起,安宜觉得自己又傻了。
温不温柔的,很重要吗?
贺知舟那样极致的男人,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她要是不买账,还真有的是女人买账!
真正配得上他的,有也只有门当户对强强联手的名媛千金罢了。
心是有点难受,好不容易坚持到公寓,洗了个澡,给奔波了两个多小时难免牵扯到的下面上了药,安宜躺下就要睡觉了。
困意还没来呢,贺知舟就先来了。
一进门,他就轻车熟路的扣她手腕,把她往床上带。
药味还没散呢,安宜就是再别扭,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他:“不行,今晚不行。”
贺知舟停住动作,垂眸看她,清冷的眸子在夜色里折射着冷冽的光:“怎么?为沈家那小子守节?”
安宜的怒火,就跟沾了油的火花,蹭地一下冒了起来:“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贺知舟,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脚踏两条船,水性杨花的女人?如果我真是这样的女人,那你又算什么?你和宋薇薇单独去那样的地方,难道就清白了?”
眼眶涩涩的,没出息的又有想哭的冲动。
安宜用力的吸气,试图把眼泪憋回去,不让自己哭。
有什么好哭的呢?他要相亲,她也要相亲,这不是昨晚就确定好的事情吗?
就算他的相亲对象不是宋薇薇,总不可能是她,她一个孤女,从来就不在他的备选清单内,也难怪在一起那四年他能纵容她的所有,偏偏提起未来提起婚后生活,他都是保持沉默的。
原以为他是高深莫测,原来只是单纯的漠不关心啊!
眼角红,鼻尖也红,看得出来,今晚的事她是真的很委屈。
贺知舟搭在安宜腰上的手,猛然收紧。
“我和宋薇薇怎么样,干扰不到你,你和沈向远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是在给我贺知舟戴绿帽子。”
安宜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双标的男人。
长睫毛一颤,她刷地抬起了头,恶狠狠的瞪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和宋薇薇,想结婚就结婚,而我除了你,不能再有任何男人,哪怕是碍于长辈情面装装样子都不行,我只能像个二奶一样守在你划定的囚牢里,等着你心血来潮的临幸,是吗?”
贺知舟不悦皱了下眉:“别说得这么难听!”
“难道不是?”到底没忍住,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她很坚持的不让眼泪往下掉,倒在眼眶里打成了小小的漩涡:“你又不娶我,又想要我留下,可不就是让我做小三、二奶?早知道你四年前就说清楚啊,也许那样,我就...”
“你就怎样?”贺知舟猛地掐住她的下巴:“你就反悔了,表了白又收回去?你都二十一岁了,做事情想问题别太天真,安宜,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当初你明知我不可能娶你,还一意孤行的走到我面前。”
明知道...不可能吗?
汹涌的泪,决堤的流下。
后悔了,安宜真的后悔了,当年年少无知,怎么不知死活招惹了这么一个煞神。
如果早知今日,他会这么的翻脸无情,那她...那她...
她真的能抗拒得了他无数个似是而非的心动瞬间,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不去爱他?
给不出答案,安宜只能垂着头,尽可能的挡住自己,不让贺知舟看穿她的狼狈。
见惯了她或骄傲或娇嗔的各种模样,这样默不作声的低眉沮丧,还真是头一次。
贺知舟掐着她下巴的手,不自觉的放松,但未完全松开,而是强掰着抬起。
将她梨花带泪的脸庞,纳入眼里,他浓密的睫毛,难得的颤了下:“别觉得委屈,安宜,你我什么关系,是否有结婚的可能,你心里其实很清楚,至于今晚,你一边以出差劳累为由请病假,一边妆容娇艳相亲,你以为我应该怎么想?我不该理解为,你是惦记着从前的旧怨,着急的想为自己寻一个下家?”
贺知舟的声音很轻,也很沉。
没有蛊惑人心的词眼,但偏偏,比最锋利的刀刃都还要伤人。
安宜本就藏不住的眼泪,更没节制的落下:“所以你觉得我是在装病?你在否认我这个人的同时,把我的工作态度也一起否认了?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好,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她低头就开始剥衣服。
睡衣的扣子是金属盘花的,不太好解开,她失了耐心,用力的一扯,好几颗扣子被她巨大的力道扯得一块落下,叮叮当当的滚了一地。
不算很重但很清明的响声,清晰的提着贺知舟,安宜现在有多么的烦躁。
“够了!”明知这女人有使激将法的嫌疑,贺知舟仍伸手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别觉得我要你,就是在侮辱你,安宜你很清楚的,你十八岁成年后的这三年,你我是怎么相处的,某些方面还是你先勾着我的。”
心底最后一根弦,崩断。
安宜彻底失了与这个男人掰扯的心思。
“强撑的体面你既然不想要,那我就不必委屈自己为你保留了。”说完,她冷着脸,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抽出上午刚出炉的诊断报告。
“你自己看tຊ。”单薄又沉重的纸张,狠狠戳到贺知舟的面前。
贺知舟本是愠怒的、不知所谓的。
然而当他眼皮下垂,看到那白纸黑字的词眼,他清冷的俊脸,难得泛起了不自在的神色。
“抱歉,我不知道。”
不知道?呵!
人前人后不留情面的羞辱,只用一句不知道就解决了?
难以言喻的痛,丝丝缕缕缠绕安宜本就百孔千疮的心脏。
有一万次要理论,要为自己掰回一城的冲动,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低低的:“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等我伤好了,会老老实实收拾行李,搬到枫林岸去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