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的夜晚,外面蛐蛐蛙叫声一片,简陋又原始的篱笆院。少女的发丝被微风轻吹至耳后,她清灵悦耳的嗓音在教孩子们数数,刚会走的三个娃也跟着阿巴阿巴。肖志彬清醒的感受到了,自己对陈高高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反应过来,他连忙把头低下,用力揉了一把胸口。知青下乡,不是简单的下乡几天、几年而已。而是真正的扎根农村,一辈子都回不去从小长到大的故乡。回城机会是有,但太过渺茫。在他下乡那一刻,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阿姑,炒虫虫吃。”
“阿奶不炒,六叔炒。”
“喷喷香。”
“肉肉香,不得吃。”
“吃虫虫,剥,快快。”
院子里,陈家孩子们蹲在地上帮忙剥竹虫翅膀,见到陈高高走进来,颠三倒四的解释。
肖志彬没去看人杀猪,而是回到陈家,这会正在帮忙剥竹虫翅膀。
吃是不敢吃的,但借住在陈家,帮点忙是应该的。
陈六高可会抓壮丁了:
“猪妹,快来帮忙,这么多,起码能炒两盘,我去叫阿妈回来开门拿花生油。”
陈高高:
“六哥,你是什么脑子哦,阿妈怎么可能给你用花生油炒,能给你两滴菜油就不错了。”
“这叫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们等着,我去找阿妈。”
陈六高说着就起身,走到篱笆门口,他又转头问:
“对了,阿妈阿爸在大队那边吗?”
“不在,去找邓阿爷了。”
“啊,行。”
院子里就剩下陈高高和肖志彬,以及一群孩子。
肖志彬借着火光,打量着陈高高。
越看眼越直。
他第一眼看到陈高高,是在县城知青办。
那会身心疲惫、人多嘈杂。
也就留下一个感想:这个乡下的小姑娘真好看,居然成年了。
分到陈家,家庭成员也太多了,肯定不能盯着人家姑娘看啊,多不礼貌。
这会院里烧了两堆火,光线挺充足的。
肖志彬看她的侧颜,光洁的额头、挺翘又秀气的鼻子……无一处不完美。
秋高气爽的夜晚,外面蛐蛐蛙叫声一片,简陋又原始的篱笆院。
少女的发丝被微风轻吹至耳后,她清灵悦耳的嗓音在教孩子们数数,刚会走的三个娃也跟着阿巴阿巴。
肖志彬清醒的感受到了,自己对陈高高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
反应过来,他连忙把头低下,用力揉了一把胸口。
知青下乡,不是简单的下乡几天、几年而已。
而是真正的扎根农村,一辈子都回不去从小长到大的故乡。
回城机会是有,但太过渺茫。
在他下乡那一刻,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先不说这个问题,就说自己的情况…
要真在一块,他也给不了高高好的生活。
他早就看出来了,即使小姑娘是乡下姑娘,但却是家里宠着长大的。
要是现在对人家小姑娘表示想法,老丈人和小舅子们绝对会打死自己吧。
此刻的肖志彬,只能暂时将心中的躁动压下。
好么,就这一会的功夫,肖志彬内心的大戏都唱了好几场。
说句那啥的,再给他一点时间,可能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等陈高高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肖志彬脸色涨红。
下一秒又跟变脸似的,一会笑,一会愁,奇奇怪怪。
“肖阿哥,你发烧啦?”
说着就伸手探过去,肖志彬身子后仰,忙不迭道:
“没事,蹲得久了,脸充血。”
陈高高:
“不是倒立才会脸充血吗?我上过三年级,还跟邓阿爷学过一点点,你别骗我。”
“咳咳,那什么,竹虫剥完了,要洗吗,我去洗。”
陈高高指了指水缸:
“那你先拿去,我去找竹篮。”
“呼,猪妹猪妹,我们又有弟弟妹妹了,天啊。”
陈六高一路飞奔回家,气都没喘匀,赶紧告诉小妹这个消息。
陈高高手里的竹篮都掉在地上:
“什么?你是说阿妈有孕了?”
陈六高兴奋地直点头:
“对啊,邓阿爷在大队部那边,阿爸带阿妈给他捏手、是号脉,然后大家伙都知道我们阿妈怀上啦,还是双胎,大家伙都在恭喜阿爸阿妈呢,夸阿爸厉害。”
肖志彬差点将小半桶的竹虫摔地上。
震惊!
他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天啊,再来两个,陈阿叔和滕阿婶就有九个孩子了吧。
城里虽然也有些夫妻生了五个六个的,但头一两个孩子是极难养活的,原因众多,就不提了。
陈阿叔夫妻俩不光养活了,还准备生第四对双胞胎!
这……这就很让人佩服了。
陈高高却不是高兴,担心的拔腿就去找阿妈。
陈六高拉住她问道:
“猪妹,你怎么了。”
陈高高神色凝重的握紧六哥的手:
“阿妈都四十多了,邓阿爷说女人大于三十五岁就是高龄产妇,这时候怀孕对产妇和孩子都不好,危险大。”
陈六高听陈高高说完,脸上的高兴褪却,想到小时候见过一个大着肚子的阿婶。
在家里生孩子的时候,大人说孩子生不出来,大出血,最后一尸两命,他脸立即变得煞白。
“那,那怎么办,我,我们去跟大伯三叔他们借钱,送阿妈去医院吧,不是说医院可以把孩子打掉吗,我们不要阿妈生了,我要阿妈好好的。”
腾金凤和陈二强一回来就听到大孝子这番言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陈二强拿着水烟敲了两下陈六高后背:
“还借钱去医院,你知道的还挺多。”
腾金凤揽着闺女,对老六招招手,笑道:
“行了,别怕,阿妈给你们邓阿爷看过了,他说我身子骨好着呢,别干重活就行。”
陈六高和陈高高这才松了口气。
陈六高拍着胸口:
“放心吧阿妈,家里的活有我们呢,你明天开始就不要上工了,在家就行。”
陈二强哼哼:
“这还用你说。”
滕金凤自不会勉强自己。
在家缝缝补补、带孙子孙女,做做饭就行。
等等显怀了,身子不便,就让五个儿媳妇,轮流做饭。
滕金凤毕竟年纪大了,到时候再操持一大家子的饭菜,着实力不从心。
陈高高让六哥去厨房生火,磨着阿妈给她拿两个野鸡蛋。
滕金凤大方地给她拿了六个:
“煮一锅蛋花汤,大家都喝。”
野鸡蛋比家养的鸡蛋小一点,外壳是淡绿色的。
野鸡蛋不难找,只是费时间上山。
陈高高就像个编外人员,上午上工,下午就去找,家里的野鸡蛋、野鸭蛋都是她找的。
今天开荒,陈二强和陈大高六兄弟都找到了两窝呢,一窝有七八个。
其他社员也有几个人找到。
山上的野味谁找到归谁,没找到的只能羡慕的看着他们拿回家,争取下次努力。
陈高高给阿妈单独煮了一个水煮蛋,再将五个野鸡蛋打散,煮了个蛋花汤。
陈六高等她煮完,才滴几滴菜油,开始翻炒竹虫。
孩子们在院外流着口水等。
晚上吃的饭食还没消化完呢,孩子们又馋了。
等陈大高五兄弟带着各自媳妇忙回来,才开始吃难得的夜宵。
肖志彬原本不好意思的,但陈家人太过热情,也就捧着碗喝鸡蛋汤,咔擦咔擦地嚼着喷香的竹虫。
金黄酥脆的竹虫,口感让他惊艳到了。
他没想到这些虫子炒香了那么好吃。
只要有第一口,就有无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