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曦目光从轩辕瑾面上掠过,暗道这张脸长得比轩辕廷更好看,等他身体好些,他们生个孩子应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贺云曦觉得这一次最好是生个女儿,儿子就是白眼狼,养不熟。前世她临朝听政五十年,该享受的荣华都享受过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品尝得淋漓尽致,今生是不是该做一些更惊天动地的事情——比如扶持一个女皇?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贺云曦走到浴桶旁边,试了试水温,随即回到椅子前坐下来:“与其去想寿命的问题,不如多想想该如何化被动为主动,如何占据不败之地,如何掌握敌人的七寸软肋,用什么办法有效制敌,如何让敌人投鼠忌器,以及该如何收拢人心……这些才是一个皇子应该思考的问题。”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
晚间的风犹带着几分寒气。
寝殿内灯火通明,药香浓郁,阵阵热气缭绕。
轩辕瑾赤裸着身体靠坐在浴桶边缘,苍白的脸,瓷白的肌肤,掩饰不住精瘦紧致的胸膛和完美流畅的脊背线条。
浴桶外放着一张花梨木圈椅。
此时贺云曦就坐在椅子上,神色闲适:“王爷自小住在宫里,因身体孱弱而不得自由,是如何练就一身高深武功的?”
轩辕瑾闭目养神,闻言淡道:“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贺云曦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倾,纤细柔美的手指戳着他坚硬的胸膛:“这是练家子才有的身材,事实可骗不了人。”
轩辕瑾睁开眼,眸色一沉。
黑沉沉的窗外,无端泛起几分冰冷刺骨的杀气。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窗外,细微的一阵声响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无烟推门而入,站在帐幔外禀报:“王妃,有人潜入王府,想刺杀属下和阿蛮。”
“这可真是奇了。”贺云曦眉梢轻挑,饶有兴味地看着轩辕瑾,“若是寻常刺客,不是刺杀你就是刺杀我,怎么会刺杀两个丫鬟?”
轩辕瑾漠然道:“她可能觉得这不是刺杀,而是单方面的教训。”
手握大权的皇后受到冒犯之后,派身边高手来取两个丫鬟的性命,本就是极为寻常的一件事。
毕竟丫鬟在她眼里毫无分量可言,地位形同蝼蚁。
可惜皇后这次注定要踢到铁板。
“倒也是。”贺云曦了然点头,“皇后身边高手如云,昨日阿蛮和无烟让她丢了脸,她不得想办法给个教训?”
轩辕瑾淡道:“可惜这个教训不是谁想给就能给的。”
“天色刚黑,刺客来得太早了些。”贺云曦瞥了眼窗外,淡淡问道,“他怎么样了?”
“行动不便。”无烟回道,“可要留他一命?”
“既然潜入王府行刺,那就是主动找死,留他一命干什么?”贺云曦语气极为轻松,“让他死得远一点,顺便清理一下王府里的魑魅魍魉,这几日但凡有不安分的,让他们都消失。”
“是。”
轩辕瑾眯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贺云曦:“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得罪皇后。”
这句话是陈述,不是疑问。
“有什么可担心的?”贺云曦不以为意,“皇后总不会为了对付我调动兵马。”
只要不动兵马,她就有办法应付,锦王身体孱弱是一个百用百灵的借口。
皇后确实势力滔天,太子也确实是将来的帝王。
但是很可惜。
再怎么势力滔天,眼下皇帝还没死,太子也还没登基。
皇后就注定有所顾忌。
贺云曦觉得谁能把眼前这位锦王握在手里,谁就握了一张必胜的王牌——当然,前提是不能让锦王死了。
贺云曦起身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黑夜沉沉。
楚国皇帝年过五十,这一生风流好色,后宫嫔妃死的活的加一起至少上百人,仅存活的皇子公主就有二十多人。
四皇子轩辕瑾之所以受宠,是因为他生了一副酷似生母玉贵妃的容貌,而当年的玉贵妃能宠冠后宫,则是因为美貌天下无双。
皇帝身子tຊ骨不是很好,时常精力不足,所以朝中大事几乎都有萧首辅、护国公、顾国舅和太子做主。
其中顾国舅是皇后的哥哥,护国公是太子的岳父,自然属于太子一派。
唯一能跟太子分庭抗衡的只有内阁首辅萧子沐。
这个萧子沐同样是个城府极深的人物,且萧家根基深,暂时无人能撼动。
据说皇帝对萧子沐既忌惮,又有着不容寻常的信任,皇后母子一直怀疑皇帝有把柄在他手里,但查来查去却查不到任何结果,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动摇他的地位。
但贺云曦知道他的弱点。
前世她费了不少力气,才让萧子沐同意扶持轩辕廷,而今世想要收拢他会容易许多,因为萧子沐曾爱慕过已故玉贵妃,他对轩辕瑾有着爱屋及乌的特殊感情。
想到这里,云曦转头看着坐在浴桶里的轩辕瑾。
这真是一位清冷如玉、矜贵自持的俊美人物,那种病态而惊心动魄的美,丝毫没有因为脸色苍白而逊色几分,反而更增添了一种孱弱破碎的美感。
有朝一日,萧子沐若是看到轩辕瑾健健康康地出现在人前,想来定会拼尽自己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助他争夺皇位。
“你在想什么?”轩辕瑾抬头,皱眉对上贺云曦的目光,“有话想跟我说?”
贺云曦摇头:“明天是回门日。”
轩辕瑾神色一僵:“你觉得本王这般身体状况,能陪你一起回门?”
“王爷说笑了。”贺云曦漫不经心一笑,“比起回门,我更关心王爷的身子,毕竟王爷活得久一点,本王妃的日子才能过得顺遂一点,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轩辕瑾闻言,抬起手臂搭在浴桶边缘,神色带着莫名的讽刺:“你觉得本王能活多久?”
“男人三十而立。”贺云曦声音温和,“王爷年方弱冠,起码要活到而立之年。”
轩辕瑾面色一顿,缓缓眯眼:“而立之年?”
贺云曦淡淡嗯了一声。
十年时间足够她替他争到皇位,登基为帝,然后诞下皇子。
等他完成这十年任务,什么时候死也就不重要了。
贺云曦目光从轩辕瑾面上掠过,暗道这张脸长得比轩辕廷更好看,等他身体好些,他们生个孩子应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贺云曦觉得这一次最好是生个女儿,儿子就是白眼狼,养不熟。
前世她临朝听政五十年,该享受的荣华都享受过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品尝得淋漓尽致,今生是不是该做一些更惊天动地的事情——比如扶持一个女皇?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八字还没一撇呢。
贺云曦走到浴桶旁边,试了试水温,随即回到椅子前坐下来:“与其去想寿命的问题,不如多想想该如何化被动为主动,如何占据不败之地,如何掌握敌人的七寸软肋,用什么办法有效制敌,如何让敌人投鼠忌器,以及该如何收拢人心……这些才是一个皇子应该思考的问题。”
轩辕瑾皱眉:“你不但是大夫,还打算做本王的谋士?”
谋士?
贺云曦平静地瞥他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
她若告诉他,自己想要的是万里江山,至尊帝位,这位锦王殿下不知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