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老家现在日子过得有多‘热闹’。陆二柱刚拉练回来就接到通知说有老家人打电话找他,打到部队来了。听语气挺急的,好像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赶紧把电话给回过去。老家的电话?陆二柱有些纳闷。不年不节的还是农闲时候,老家能出什么事儿?电话打回去,听出另一头接电话的是谁后,陆二柱一脑门子问号。“是何大哥?”何家平扯个嗓子在那边喊:“对,是我,你何大哥。”“我这借的你侄女她们厂里的电话,不好打太长时间,咱们长话短说。”
韶雨兰:“啊?”
陆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啊什么啊?”
“光霁那儿总共才几床换洗的被褥?”
“我还不了解你?今天嫌脏污扔一床,明天觉得有味道了又扔一床。”
“这么东扔一床西扔一床,你还打量咱们是在侯府当主子呢吩咐一声就有人连夜缝制新的被褥出来?”
做梦呢?
饶是陆老太太再不愿意承认,可眼下的现实就是这样。
她们现在就是一户再寻常不过的乡下人家,怎么禁得起上辈子那样的抛费?
韶雨兰僵在院子里,拎着被褥的胳膊同样在半空中僵直。
她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听话听音,婆母刚说前两句话的时候她就听明白了婆母的意思。
所以这是想让她……洗被褥?
脸色一白,她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娘……这被褥上有食残……”
食残,屎的意思。
韶雨兰文雅惯了,说不出屎这个字。
想到刚才看到的脏污,陆老太太忍住后反劲儿想吐的冲动。
强撑着说:“以前雪茶那丫头是怎么洗的?”
“只要好好洗不照样洗得干干净净?”
“怎么换了你就不行?”
韶雨兰很想说换了她当然不行,她什么时候干过这样恶心人的活计。
可她也知道,她要是不干她夫君还不定要对她怎么失望。
想起上一世陆光霁待她的好,韶雨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好,我现在就去烧水洗被褥。”
这桩活计她认是认下了,只她也不是什么愿意吃亏的人。
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话锋一转直接把陆老太太也拉下了水——
“只是……我要是洗被褥可就来不及做晚膳了。”
“娘是知道我的,没干过这样的活计,怕是得洗好长时间才能把被褥彻底洗干净。”
“再者说……”
她面露为难:“我手沾了食残,再用这双沾过食残的手做饭……”
顺着韶雨兰的话一想,陆老太太好悬没吐出来。
扶着门框,她虚弱地摆摆手:“你去洗去吧,晚膳用不着你。”
区区煮饭,一看就会的东西,她老人家亲自上手难不成还摆弄不明白了?
打量她和韶雨兰一样笨?
于是傍晚时分,映着霞光。
陆家小院儿上空再一次升腾起一朵黑色的蘑菇云。
陆雪茶看得叹为观止。
都是人才啊。
她之前埋汰韶雨兰,说韶雨兰适合熬魔法药水的那些话还是说早了。
狭隘了。
就看这婆媳两个只要下厨就能引发天象异变的天赋技能。
俩人应该穿到修仙世界去。
每次蘑菇云一出来,婆媳两个就在厨房里喊一嗓子——
“我修为大成了!”
那多牛批啊。
……
不知道自己老家现在日子过得有多‘热闹’。
陆二柱刚拉练回来就接到通知说有老家人打电话找他,打到部队来了。
听语气挺急的,好像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赶紧把电话给回过去。
老家的电话?
陆二柱有些纳闷。
不年不节的还是农闲时候,老家能出什么事儿?
电话打回去,听出另一头接电话的是谁后,陆二柱一脑门子问号。
“是何大哥?”
何家平扯个嗓子在那边喊:“对,是我,你何大哥。”
“我这借的你侄女她们厂里的电话,不好打太长时间,咱们长话短说。”
陆二柱想到之前家里边寄过来的信,里边提到过一嘴说何家平女儿预计今年冬天结婚。
以为何家平特意给他打电话是为了说这事。
他笑着问:“我侄女挺好的?是不是快结婚了?”
“嗐,我这个当叔叔的今年怕是赶不回去了,但礼我肯定到!”
“什么礼不礼的。”何家平就差骂人了,“我费劲吧啦的给你打电话难不成就为了跟你伸手要礼?”
“我是畜生啊?!”
陆二柱:“……”这大哥现在脾气这么爆吗?
何家平:“你弟弟才是畜生!”
陆二柱:“……?”骂自己是畜生也就算了,这怎么一上来还骂他弟弟?
他试探着问:“老哥,你这是受刺激了?用不用我托人帮你介绍医生看看?”
“我们这边正好有刚退到地方的老军医……”
何家平打断他的话:“你别扯没有用的,老子自己就是医生还用你给我介绍医生?”
“我说你弟弟是畜生你弟弟就是畜生,你先别跟我急,别打断我,听我和你说。”
“我女儿你大侄女挺好的,但你女儿我大侄女可一点儿不好!”
“你有空关心别人闺女不如先长点心关心关心自己闺女,你闺女现在瘦得跟鬼似的,风一吹都能给刮飞。”
陆二柱:“什么?”
何家平:“事实!你回来一趟就知道了!”
陆二柱下意识不信:“不可能,老哥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每年寄回去多少钱呢,我娘我大哥他们也都是厚道人,我上次回去我家雪茶还说她奶对她最好呢。”
何家平嗤了一声:“你上回回来那都是什么时候了?”
“反正我就通知你一声。”
“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雪茶那闺女又实在是好,我也不能特意过来找你说这个。”
“还有你弟弟陆老三,实在不是个玩意,那畜生玩意儿看我和你闺女多说了两句话,你知道他说啥不?”
陆二柱脑子空白,只能下意识追问:“说啥?”
何家平骂了一句然后道。
“具体我没脸说,我就只跟你说一句你就懂了,他把你闺女名声嘴边上,说着下流话满嘴跑火车!”
“说下流话?”陆二柱嘴里喃喃复述,再联想自己老友的上一句话。
自己老友作为叔叔多和自己闺女说了几句话,自己弟弟就拿捏着自己闺女的名声说下流话?
这么一联想,傻子都知道陆老三说的下流话是关于什么的!
转过弯后,他牙齿都在打颤。
“真、真的?”
何家平没好气:“你说呢?我使这么大劲儿搭人情借电话难不成就为了造你家里谣?”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把火气一股脑发出来后,何家平情绪平复了不少。
挂电话之前他忧心忡忡地说——
“二柱,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别怪哥多嘴多舌,有句话我真得提前放在这儿。”
“我那大侄女岁数上快长成了,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你要是再撒手不管放心交给你家里人……”
就他今天所见到的陆家人的德性。
“你不多看顾点儿,说不得就要害了闺女一辈子。”
咣当。
是陆二柱那边话筒掉下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