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示意沉鹭带着姩姩进去,让时鸢出去找人来。两人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纷纷行动起来。但不知谁的动作刺激到大狗,大狗一个扭身,幼小的寿王没拉住狗绳,让它挣脱开来。小寿王这下也怕了,僵在原地大喊:“大黄,回来!”谁知他这一声吸引了大狗的注意,那大狗回身朝他奔去。小寿王吓得浑身一激灵,刚要跑开,结果左脚绊住右脚,跌坐在地。苏棠余光扫到桌上剩的肉干零嘴,灵机一动,趁着大狗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时,抓起一把肉干扔向远处的地上。
小寿王最近筹划了一揽子报复计策。
告状?他才不屑于告状。
他要靠自己让那个老女人后悔!
可惜临到计划实行之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更无从找她。
……思来想去,这事只能问小古董,他认识这老女人。
“寿王殿下?”正在给大皇子授课的太傅一见这径直闯入的活祖宗,眉毛直打颤。
小寿王直接无视太傅,走到萧韶安面前:“小古董,本王有事问你。”
“小皇叔若是有事,请等休堂时再来。”萧韶安起身朝寿王行礼,而后端直坐下,“先生请继续。”
“本王很快问完。”小寿王把萧韶安手中的书一把按下。
“休堂之前我不会回答小皇叔的问题,否则便是对先生不敬。”萧韶安奶声奶气又一本正经地说教。
“你!”
小寿王气急,但又怕真把小古董惹生气,这家伙两天不跟他说话,毕竟这事早有前车之鉴。
“行,本王等你休堂。”小寿王一屁股坐在萧韶安旁边的凳子上,对太傅吼道:“看什么,赶紧讲你的。”
太傅憋着一口气,默念三遍阿弥陀佛压住怒意,才捋着胡子继续讲学。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大皇子可解其意?”
萧韶安略作思考后答道:“就如先生用戒尺训责弟子,母后时常规劝弟子勤勉,实则都是忠之,爱之的表现。”
太傅满意点头:“善。爱者,必以勤劳相劝勉,忠者,必以善言相教诲。”
原本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小寿王听见两人所言,忽然来了精神。
“打你就是疼你?什么狗屁东西。”
“住口!圣人之论岂可污言辱之。”太傅将书拍在掌心,“天下父母不责打子女者有几?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只要德行无亏,好学不倦,自然不会无故受罚。”
小寿王挑眉:“那照你所说强盗流寇打的人最多,岂非是天下最博爱之人?”
“强词夺理!”
太傅气得捶胸顿足,缓过气来刚要继续解释,萧韶安却接过话茬。
“小皇叔,此举旨不在责打而在规劝,责之而后劝之方为爱,并非和暴行混为一谈。”
“胡说八道。”小寿王努努嘴没再争论,复又趴在桌上抠桌皮,心里却不断想着小古董说的话。
责之而后劝之方为爱。
责之……劝之……
那不是那个老女人吗?
不信!他才不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寿王把指甲都给磨平了才终于等到休堂,他如梦初醒地赶忙凑上前问萧韶安:“上次休旬来接你那个宫女是谁?”
“小皇叔问这做甚?”萧韶安不解地看向他。
“本王不是拿石头打她了吗?本王愧疚,想补偿。”
萧韶安满脸不信。
“圣人说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寿王拿出自己为数不多记得的圣人理论企图说服对方。
萧韶安到底还是孩子,也没想那么多,姑且信了他的话。
“那并非宫女,而是我父皇的妃嫔苏才人。”
妃嫔?是了是了,她穿的衣服是跟一般宫女不一样。
“知道了,你慢慢学吧小古董。”
小寿王拍拍屁股离开崇文阁,一路打听苏才人的住所。
等到宫人们用膳时分,看着他的人变少之后,小寿王偷偷牵着一个大家伙出现在鹤羽轩后门,一冲而入。
“大黄,咬她!”
“汪汪汪!汪汪汪!”
突如其来的狗叫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时鸢和沉鹭壮着胆子挡在前面,其它宫人都在膳厅用膳,不在殿内。
苏棠自己是挺怕狗的,但母性本能让她把姩姩护在身后。
“呜哇哇……”但第一次见这阵仗的小奶团子还是被吓哭。
小寿王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孩。
是这老女人的女儿?
“寿王殿下既然找我,让其他人先进去行吧?”苏棠很快镇静下来,至少不能让局面变得更混乱。
“行。”小寿王点点头,他不至于为难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女孩。
苏棠示意沉鹭带着姩姩进去,让时鸢出去找人来。
两人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纷纷行动起来。
但不知谁的动作刺激到大狗,大狗一个扭身,幼小的寿王没拉住狗绳,让它挣脱开来。
小寿王这下也怕了,僵在原地大喊:“大黄,回来!”
谁知他这一声吸引了大狗的注意,那大狗回身朝他奔去。
小寿王吓得浑身一激灵,刚要跑开,结果左脚绊住右脚,跌坐在地。
苏棠余光扫到桌上剩的肉干零嘴,灵机一动,趁着大狗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时,抓起一把肉干扔向远处的地上。
那大狗果然奔着肉干而去。
苏棠上前一把抱起张皇失措的小寿王奔进内室,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时鸢找来的人把大狗制住,牵离鹤羽轩。
“呼……”苏棠长舒一口气,一巴掌拍在还没缓过来的小寿王的屁股上,“还胡闹吗!被咬了染上疯狗病怎么办!”
“呜呜……嗝……呜呜……”小寿王确实被吓到了,咬着手背哭起来。
苏棠要不是看出他只是想吓吓人,她今天一定把这熊孩子直接丢出去喂狗。但这种行为确实太恶劣,必须好好警告。
“哭,哭什么哭!再有下次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不要喂狗……呜呜……嗝……”
“行了,都看着呢,把眼泪擦了。”苏棠拿手帕给他抹了一把脸。
“哥哥~”姩姩早就没哭了,看到小寿王和萧梓安差不多大,便喊哥哥。
苏棠解释道:“他不是哥哥,是小皇叔。”
“小黄酥~”
小寿王哽咽着纠正:“是叔……不是酥。”
“小黄~酥”
“叔。”
“酥。”
“笨。”
“笨蛋黄酥。”
“你……”小寿王想骂人,但想着自己在别人的地盘,只好噤声作罢。
苏棠知道姩姩为啥执着于这个发音,因为之前她教她读“蛋黄酥”这三个字读过很多次,导致姩姩可能觉得“黄”和“酥”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后面那个字都读平舌。
“行了,我派人找伺候你的宫女姐姐来接你。”苏棠拽着熊孩子的衣领把他揪出房间,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跑出来用过晚膳了吗?”苏棠见他可怜兮兮站在暗处又软了心肠,把他拉到桌前,“饿了就吃吧。”
“这个好吃,吃吧。”苏棠见他不动,拿起一块肉干放他手里。
小寿王拿起来左瞧右瞧,到底没吃。
苏棠也懒得再劝,闹这一遭她未尝不觉得心烦,索性随他去,只等宫人把他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