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在温家,体统不需要陆家人来指点。”温柏海冷哼一声:“来人!”话音刚落,便有数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走了过来,将陆长风围困起来。“你,你们要干什么?”陆长风哪里见过这场面,牙齿都不由打起了战:“杀人,杀人可是犯法的!”陆瑾瑜轻笑起来:“大哥何故惊慌,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你没做亏心事,为何惧怕我等对你不利呢?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子玉何必与他多废话,乱棍打出去!”温久娘利声开口。“是!”几个被温家养着的壮汉应了一声,便是挥舞着手中木棍去赶陆长风。
陆长风原本还未觉着危险,直到见着了个茶杯怼着脸砸过来后,才是真的怕了。
那滚烫的茶杯若真砸在自己脸上,定然要破相。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如此无礼!”陆长风吓了一跳。
温柏海冷笑:“无礼?你母亲吞我妹妹嫁妆,又苛待侄女,我温家未上门问罪,已是看在尚书府的面子上,而今你还有脸上门来寻死?”
“陆家自诩书香门第,未曾想教养出来的郎君竟是如此厚的脸皮,是非不分,行事莽撞,便是日后做了官,你治下百姓怕是也要苦不堪言。”温久娘也不甘示弱。
她说着站了起来,指着陆长风,语气冷厉:“从前念着子玉好好的在尚书府,未有差错,我们温家这些年便也由着你们尚书府胡闹。”
说着,温久娘站了起来,走到了陆长风面前,比少年高一个头的温久娘居高临下地咬牙开口:“而今你们尚书府既未将子玉当做女儿,不分缘由将她嫁给了个台阶,行了如此龌龊之事,那我们也不会再如从前一般客气了。”
陆长风被骂懵了,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嗫嚅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们,太过分了!五妹,你好好看看,这便是你心心念念想来探望的外祖家,都是一群没有教养没有礼数的下三滥......”
“你说什么?”陆瑾瑜眉头一皱。
原本她还只是坐着看戏,看舅舅与姨母二人合力去骂陆长风。
只是听着听着便不对劲起来。
“你说谁的没有教养没有礼数的下三滥?”陆瑾瑜语气沉沉。
陆长风心下一紧,但仍旧开口:“我说的有错吗?不过是小小商贩,他们与陆家连有姻亲,是他们的福气,还敢对着我指手画脚?”
“小小商贩尚且知道礼义廉耻,可我观大哥这副样子,已是不要脸了。”陆瑾瑜笑了笑:“此番是祖母?还是大伯母要我回去?”
陆长风咬牙开口:“自然是祖母唤你回去。”
“你说谎。”陆瑾瑜冷笑。
陆长风眼神一闪,手也不由自主搅了搅袖子,这一系列细微的小动作,都证明了他方才之言乃是说谎。
老夫人才不会因为大夫人的破事,做主将陆瑾瑜找回去。
她自知是陆家亏欠了陆瑾瑜,在陆瑾瑜出嫁前的这段时间里,只要她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老夫人都会由着她做。
没有什么比让她安安生生出嫁,了解与九千岁的这一场风波来得重要。
唯有大夫人此时是最迫切想要陆瑾瑜回府的。
自从她从大夫人处拿回了属于原身母亲的嫁妆后,大夫人的库房便空得差不多了,拿着旁人的钱财逍遥了这么多年,如今乍一从天堂落到地狱,心中怕是不好受吧。
“向来自诩是君子的大哥,而今居然也会说谎。没想到啊没想到。”陆瑾瑜说着看向一旁的温久娘,忽然笑了起来:“本就是祖母允我出的门,如今怎会忽然改变主意?怕不是大伯母急了,这才叫大哥来假传祖母的意思?”
“无论是祖母,还是大夫人,都是你的长辈,长辈传唤,你怎可退却?”陆长风咬牙辩驳。
陆瑾瑜笑了起来:“是啊,大伯母如今还算是我的长辈,可若她不是大夫人了,又当如何呢?”
陆长风面色一变。
“督主抄了大夫人的母家,若非因着尚书府庇佑,她这个罪臣之女,也是要流放三千里的。”陆瑾瑜视线盯着陆长风的眼睛,徐徐开口:“你猜猜,大伯父如今,还想不想要她这个妻子了?”
陆敬山此人,有谋划,好面子,好权势,同样贪慕虚荣。
从他能毫不犹豫地将侄女推入火坑这一举动看来,他便不是个顾念亲情的。
那日庭覆上门送人头之时,陆敬山面对失去了母家靠山的大夫人可没有丝毫温柔,当众掌掴的举动都做得出来。
如此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他岂会在意这么一个已经失去靠山的妻子?
他如今还留着大夫人,不过是怕旁人戳他脊梁骨罢了。
而今只要大夫人行差踏错一步,陆敬山便会毫不客气地将她休弃。
陆瑾瑜的猜测显然没错,看此时陆长风这一副慌张又无所适从的模样,便知她猜到了大半。
“你,你在胡说什么?母亲与父亲恩爱数十年,怎么可能......”陆长风仍旧嘴硬。
“啧啧啧,你急什么。”陆瑾瑜轻笑:“莫非是怕大夫人走后,大伯父再为你找个年轻貌美的新母亲?”
陆长风面色一变,陡然恼怒:“你胡说什么!?父亲绝不会如此做,你身为晚辈,怎可如此议论长辈,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在温家,体统不需要陆家人来指点。”温柏海冷哼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数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走了过来,将陆长风围困起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陆长风哪里见过这场面,牙齿都不由打起了战:“杀人,杀人可是犯法的!”
陆瑾瑜轻笑起来:“大哥何故惊慌,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你没做亏心事,为何惧怕我等对你不利呢?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
“子玉何必与他多废话,乱棍打出去!”温久娘利声开口。
“是!”几个被温家养着的壮汉应了一声,便是挥舞着手中木棍去赶陆长风。
日日读书,不精武艺的陆长风哪里是这几个壮汉的对手,面颊腹部胳膊后背各被狠狠锤了一棒后,他便已是慌不择路地往外逃了。
“路上埋伏一伙山贼,今日那陆家郎君身上的伤,可与我们温家没有关系。”温柏海长呼一口气,视线看向一旁的长随。
那长随笑着应了一声:“是,小的这就去吩咐,定将事情给办妥了。”
“子玉,你果真和从前不一样了。”一旁的温久娘神色复杂的看向陆瑾瑜。
这和她印象中那个不善言辞,被人欺辱骂了也只会低头哭的陆五娘太不一样了。
方才她竟然将陆家那小子骂的不敢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