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对她的恐惧居然就消散了!徐娇娇转过头,隔着火堆看向吴桂花。她并不知道,今儿一早,吴桂花出门找的是好闺蜜,打听了厂里情况就把自己咒骂了一通。她那闺蜜惯会做人,不到自己身上更不懂疼,用一堆亲生隔肚皮,母女哪有隔夜仇的话宽慰她。之后她又走了娘家,原本是想说服老娘一起对付女儿,结果被杨巧儿给拉下马,同意了她的怀柔政策。她也不傻,也开始冷静了,当接连两个都跟她说同样的话后,不得不自我检讨。
“这么多?”
看着成堆的碎布,徐娇娇欲哭无泪。
小山样的一堆。
虽然成团成捆地被捆扎好,可至少两百捆,一捆五斤左右。
“这不留着做年底福利吗!”车间主任呛笑,这就是他不先带人过来看的原因,东西是差劲了点,却胜在多:“你放心,今儿务必会帮你全部送到家。”
“徐干事,你跟姚干事跑一回,我们多跑几趟就是了。”王厨子拍胸保证,相比国营食堂里的员工,他出去说自个是厨子可能都没人相信,太瘦,与厂里大多人一样:“我们仨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少一个人就得多跑一趟。
徐娇娇什么也没说的上货。
回家时,徐老还是在院子里烤火,火堆上温着红烧肉跟玉米糊糊,就着微弱的火光,他翻着手里报纸。
知道她干嘛去的,徐老早就调节好了心情,可当他看到那两台机器跟几人车上挂得满满当当的布料,还是意外了。
当然,也就一瞬间。
很快,这穿着老旧,坡了腿,看着也很是沧桑的小老头,就大方地冲几人招呼了起来。
几人都已经吃过饭,自是客气拒绝,然后卸了货进行下一趟。
出门前徐娇娇怕他老无聊,让他挑一挑大块布料。
这不,再次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几人围着火堆热情高涨挑选布料的画面···居然连吴桂花都来帮忙了···她那是想要?
一个眼神对视,徐娇娇立刻就知道是自己太年轻。
吴桂花才不是好心帮忙,是自己想要。
眼神一扫她跟前堆着的布料,无语中又带着些好奇。
她选的都是颜色鲜艳的大块的确良,花花绿绿,很是扎眼。
虽说自己也没有家丑外扬的担忧,但能少些纠纷也不想开口。
眼神一转就赶紧卸车送几人出门。
“爱国说媳妇用到的东西多,怎么说你也是妹妹,这布头,我挑点。”
也可能是她的态度太过难以捉摸。
在她回到火堆边坐下跟着挑选时,吴桂花居然主动开了口。
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对她的恐惧居然就消散了!
徐娇娇转过头,隔着火堆看向吴桂花。
她并不知道,今儿一早,吴桂花出门找的是好闺蜜,打听了厂里情况就把自己咒骂了一通。
她那闺蜜惯会做人,不到自己身上更不懂疼,用一堆亲生隔肚皮,母女哪有隔夜仇的话宽慰她。
之后她又走了娘家,原本是想说服老娘一起对付女儿,结果被杨巧儿给拉下马,同意了她的怀柔政策。
她也不傻,也开始冷静了,当接连两个都跟她说同样的话后,不得不自我检讨。
这不,傍晚回来连老头子将那么多肉焖了也没骂,为了等那个在她眼里连吃都不配的女儿回来一起吃,更是耐心地熬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老头子也等不下去。
不久前,她看着两台机器也升起过占为己有的心思,缝纫机还好,有票有钱就能买,那锁边机,就是有票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省城百货楼,一年份列都没几台,更不要说他们思个县!
“你也别气妈了,很多事情并不是妈想怎么就怎么的,妈这肚子到底没生出儿子来!”她不停告诉自己,这死丫头的,终究会是她的。
如果只想要一点布头,徐娇娇还真不好说什么。
小老头儿就在一边,做多了得让他操心。
最终,她收回视线。
“我今儿在制衣厂入职了,临时设计师,工资以计件的方式结算,明年春后,厂里若是扩建家属区,会给我留套房子。”
“那··明儿先租房子?”老爷子以为她要留下。
徐娇娇摇头:“我不用进厂,有需要时,厂里会来找我,已经留下了队上地址,明后天买买东西就能回去。”
早上看着她带了那么多图纸出门,徐老还以为她全卖了。
他从来都不是吝啬的,更不会制止她花钱。
徐娇娇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吴桂花可就不同了,虽然是个会计,但并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她今儿带出去了些什么。
听着她进厂的话兀自认为是老头子给找的关系,对于她可以在家办公这事更是羡慕不已。
“爹,厂里说娃儿她们爹的话可难题了,这班,我都不知道怎么上,若不,你给我重新找一个?”
吴桂花最擅长的就是捧高踩低,虽然很不想承认老爷子有本事,但徐娇娇这么轻易地入职,却不容她怎么想。
而什么事,想通了,起了头,就不再困难。
“爹,我知道之前的事让你失望了,可我跟徐胜也是逼不得已,你也知道人家那两口子都是主任,一年被他们俩弄走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吧嗒吧嗒的,吴桂花开启了诉苦模式,还越说越顺畅,到最后,用徐娇娇换亲这事就全是万家的问题,跟他们两口子无关,跟徐爱国也无关了。
“爹~这么多年,我操持着这个家,其间的不容易我都不说了,往后,几个娃儿的婚配还全看我,我这工作是必须做的,若是没了工作,孩子们可怎么办?这次这事虽然是万家的不对,可多少人能那么想?万家那些关系又会怎么对付我们~”
吴桂花自认说得够多,够清晰,态度更是要多低有多低。
可她巴巴说的一堆,兀自落的泪水,都好似在演独角戏。
徐娇娇没看一眼不说,就是老头子也没吭一声。
“爹,你是不是还怪我?”
“放着东西回你的房间。”小老头儿突然抬起目光。
脸上,没有动容,只有气愤。
他最是不喜欢的一种人,就是吴桂花这样好事占尽便宜,坏事半点也不当但的人。
她要少些心思,要些布料也就要些布料了,到底是母女,解开心结后不说相亲相爱,至少能处个互知互怜。
这伤疤都还没好,居然又开始蹦跶了。
别说解开心结,就连错,这都是不承认的!
“爱国没给过娇娇一粒糖,更没拿过一分钱给她,娇娇也不用为他的婚姻操持,而你,若是无法照顾好娃儿们,我会让徐胜跟你离婚,你如何存的那些钱,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