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还开着,叶怀诗在床的外侧躺着,陆承渊翻身下床,月亮透过窗子与床上的叶怀诗交相辉映,像是照着一块有紫绿飘花的羊脂玉。陆承渊就这样,跪在了叶怀诗床前。手里拿着他唯一放在身上的伤药,一点点借着后半夜的月光,动作轻柔得像一首催眠曲。“云娘乖,不怕疼,涂了就不疼了……不疼了就不哭了……”刚刚还是入骨的灼热,现在又是刺痛的冰凉。他轻轻地吹着她的锁骨,近乎贴上她的皮肤。玉郎的爱,全在温度变化之间。
她没有想过,自己逃脱了袁志的魔爪,却要在玉郎手下遭这样的罪。
从前素月是要教她的,但是这些东西素月也没忍心,毕竟她知道在袁志手下,自己有没有那些讨好人的技巧都没有意义。
讲起来她自己也是不愿学的,所以到了现在妙双姑姑给她留的玉器盒子都在那里放着。
现在她看着玉郎手里那些奇形怪状的玉器,她虽然不知作何用处,却不住地发抖。
“为什么……”
她的双手被玉郎还有玉饰的腰带紧紧地束在床头,想要挣扎着扭动腰肢,在陆承渊眼里,却像是一段曼妙的求.爱舞蹈。
陆承渊看着叶怀诗绝望的眼神和奋力挣扎的样子,却只有恨。
他最爱的人,却要同着旁人行鱼水之欢,她会甘愿为袁志做一切事情吗?
她与袁志在一起的时候,是笑着的吗?
每每想到这里,再加上身上的毒药,他就遏制不住内心的嫉妒,那份怎么都压制不住的恨意,让他想要把叶怀诗吞入腹中。
“为什么?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紧紧地贴着叶怀诗的身子,动作慌张得像一个饿狠了的乞丐,奋力撕扯着叶怀诗仅剩的衣裙,求得保命,却也撕裂叶怀诗的尊严。
陆承渊灼热的呼吸在她的心尖,近乎要烫伤她。她感受到他手里的玉器动作而无能挣扎,害怕和痛苦都融成绝望,把那份埋藏在心底的爱变成了恨:
“玉郎,为什么连你也要羞辱我呢……”
豆大的泪珠一下下落在玉枕,陆承渊慌忙吻去,却怎么都流不尽。
看着叶怀诗如此剧烈的反应,陆承渊还是放下了,动作亲昵温柔许多。
他将自己如狼似虎的欲望一点点驯化,去讨好她。
叶怀诗却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神空洞。
她想到好多,想到自己对玉郎的承诺,想到玉郎从前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和现在的滔天恨意。
想到女戒,想到袁志,想到因为不守妇道而被扒光挂在城墙上半个月的女人。
原因只是她丈夫怀疑她同不该有联系的外男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想到现在这一路,她从来没有选择。
陆承渊不懂她的眼泪,不懂为什么她一动不动,不懂她的沉默,不懂她的厌恶是几分真假。
彼此充满恨和绝望,却在这样的月夜,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陆承渊到最后也没舍得拿那样的东西去伤害叶怀诗,可是药效太狠,而他又太想她,她最后还是一身伤痕。
这一夜,她像是一个被涂脏的瓷娃娃,一动不动,浑身青紫。
已经是后半夜,不知到底是多久,玉郎总算是打算消停,叶怀诗的双手已经痛到麻木。
玉郎不知她为何痛苦。
可他知道,因为自己,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出现,自己的出现有辱她的道德。
叶怀诗没有闭上眼睛,为了忍住声音,下嘴唇的血迹已经是深红色。
他紧紧地抱着叶怀诗,轻柔地给她的手腕按摩。
他想逼她的,可是他却又真的看不得她那样痛苦。
“云娘,我求你,像从前那样爱我,好不好?”
叶怀诗一言不发,眼泪往下落。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是怕,是恨,是愧。
她在自己的郎君房里,同外男行鱼水之欢。
她只是一个在世俗规训下作为男性附庸的女子,却抛弃玉郎这样的公子,让他在自己身下求.爱。
可是她不能否认,就算自己再挣扎,她看到玉郎来的时候,她是有高兴的。
她不想让他死。
她同玉郎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动情。
动情到让她可耻,却也让她遗憾。
陆承渊看着叶怀诗这个样子,慌了,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
其实他早把伤药准备好了。除了恨意掩盖理智的时候,他一点点伤都不舍得她受。
窗子还开着,叶怀诗在床的外侧躺着,陆承渊翻身下床,月亮透过窗子与床上的叶怀诗交相辉映,像是照着一块有紫绿飘花的羊脂玉。
陆承渊就这样,跪在了叶怀诗床前。
手里拿着他唯一放在身上的伤药,一点点借着后半夜的月光,动作轻柔得像一首催眠曲。
“云娘乖,不怕疼,涂了就不疼了……不疼了就不哭了……”
刚刚还是入骨的灼热,现在又是刺痛的冰凉。
他轻轻地吹着她的锁骨,近乎贴上她的皮肤。
玉郎的爱,全在温度变化之间。
他手上的动作细致入微,像是在照看自己的传世珍宝。
叶怀诗总算是有了反应,转过头看去,看到了玉郎那张脸。
他跪在自己床前,是对爱虔诚的朝圣。
“玉郎。”
“云娘,我在。”
这是从前他最常说的话。
可是叶怀诗久久没有下文,他的爱,她感受到了。
烫得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从前云娘从没有在他面前落过这么多眼泪。
陆承渊慢慢地拭去,十分有耐心,像是感受着叶怀诗无声的控诉,一下下接着她的攻击,却读不懂她的沉默。
突然,他像是也受不了了一般,趴在床沿上,声音沙哑到分辨不清:
“云娘,我只是想让你爱我。”
我好想让你爱我,像从前那样爱我。
“对不起。”
他走入阴影里,叶怀诗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着他穿好了衣衫,亲手把这里的狼藉全都收拾了。
这时叶怀诗才刚刚从痛苦里缓过神来,她突然觉得玉郎的道歉,像是告别。
“玉郎。”
陆承渊转身。
“下次蛊虫复发,再来找我。”
陆承渊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是我欠你的。”
那边寂静如一潭死水,良久听到回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