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小姐,您找什么,您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找……”就在这时,慕霖尘终于从军营赶回。他风尘仆仆,连盔甲都没来得及脱,直接来到慕寻缨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次军营驻扎的地方有些远,我一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赶回来,寻缨,伤到哪里了?”他声音焦急到变得沙哑。见到兄长,慕寻缨的眼泪一瞬落下,内心愧疚至极。“对不起,哥,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祖宗灵牌……”为什么她不快一点,再快一点发现……
慕寻缨瞳仁骤缩,往祠堂冲去想要抱出牌位。
可火势蔓延极快,等她赶到祠堂前刚要踏入时,那横梁骤然断裂,轰然砸在慕寻缨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一旁赶来救火的下人忙不迭拉住她:“小姐,太危险了,您不能进去……”
“快去军营通知将军!”
一片嘈杂混乱中,慕寻缨眼睁睁看着那些跳跃的火舌,吞没慕家先祖们的姓名。
就在火势快要烧到父母的灵位时,慕寻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束缚就要往里冲。
火焰从衣角舔舐而上,慕寻缨全然不觉,一心只想救下父母的灵牌,就在头顶又一块残垣砸下时,她被一只手用力往后拉去。
“慕寻缨!别发疯!”
慕寻缨跌坐在地,一盆水从上而下将她浑身浇透。
炽热退去,她赤红着眼抬眸,看见的是眉头紧皱的沈淮清。
远处的火焰化作刀刃搅动慕寻缨心脏,一股无能为力的愤怒几乎烧毁她的理智。
“你为何会在这里?”
她的眼神和质问令得沈淮清有一瞬怔愣:“什么?”
慕寻缨扬高声音:“你明明厌恶我至极,又为何偏偏在慕家祠堂出事的时候出现在此地?”
沈淮清终于明白过来,脸色难看:“你怀疑这是本王做的?慕寻缨,本王没那么蠢,亲自跑到你慕家放火。”
慕寻缨当然知道,可是她太痛了,她急需将这痛意宣泄。
她动了动唇,寒风混着烟尘灌入喉中,她蓦地喷出一口血,意识陷入黑暗中。
当慕寻缨再次醒来,是在将军府还未出嫁前的闺房中。
侍女道:“小姐您醒了,大夫说您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晕厥……”
记忆一点点复苏,慕寻缨一把抓住侍女的手:“祠堂怎么样了?”
侍女一顿,欲言又止的模样。
慕寻缨见状,不顾众人阻拦跌跌撞撞起身,直奔祠堂而去。
寒风刮破脸颊,她只望见一片焦黑残骸,以及祠堂后的一隅断碑。
砰一声——
她膝盖磕下去,重重跪倒在地。
那个奇怪声音说的话,又一次成了真。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无法避免,那又为何要让她听见。
寒意四面八方的涌过来,慕寻缨只觉得自己无处可逃,手指深深扣在面前的废墟残骸上。
直到身后传来声音:“慕家这场大火,本王已上报陛下!”
慕寻缨转头对上沈淮清目光,男人眼眸沉得如冬日冰封的湖。
“陛下甚是伤怀,着令京兆府彻查!”
“叩谢陛下圣恩。”慕寻缨行完礼,想起自己昏迷前的话,又涩然道,“之前的话,抱歉,我不该那样误会王爷。”
沈淮清讽刺地扯了扯唇:“本王之前来是为了通知你,元辰日宫宴你我二人需得一起进宫,届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自当有数。”
慕寻缨喉间泛起苦涩,她满心期盼地嫁给了自己深爱之人,却得到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现在,还得在圣上面前作出一副恩爱的假象。
她闭了闭眼:“我知晓,只是慕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请王爷允我在这里多待些时日。”
沈淮清拂袖转身,冷淡至极:“你愿长住便长住吧!”
沈淮清离开后,慕寻缨咬唇强撑着起身,一路将所有目之所及与她相关的物件抬手覆上。
可脑海里安安静静,再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仆从家将们看她惨白着一张脸,身躯摇摇欲坠,拿起一个东西又放下,又拿起另一个。
众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小姐,您找什么,您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找……”
就在这时,慕霖尘终于从军营赶回。
他风尘仆仆,连盔甲都没来得及脱,直接来到慕寻缨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次军营驻扎的地方有些远,我一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赶回来,寻缨,伤到哪里了?”
他声音焦急到变得沙哑。
见到兄长,慕寻缨的眼泪一瞬落下,内心愧疚至极。
“对不起,哥,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祖宗灵牌……”
为什么她不快一点,再快一点发现……
“你平安无事便好,先祖们不会责怪你。”慕霖尘拥住她,柔声安慰。
大手抚过她的发顶,慕霖尘仰头望着明月,掩饰发红的眼。
“先祖们做过的事在史册上,在人们心中。”
慕寻缨鼻尖一酸,额头轻抵在慕霖尘盔甲上。
这时,耳边忽地又响起那道声音。
【这副盔甲属于慕寻缨的长兄,慕霖尘,他同样是一位英勇骁战的大将军,不幸死于昭元十四年初的马嵬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