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安嘴里正含着食物,口齿含混:“嗯。”“许哲是吧。”陆骜用的是肯定句,嘴角勾一丝讽刺。沈幼安默了默,提出一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郑洋和许哲的关系?”陆骜反问:“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沈幼安的唇牵得费力:“确认一下,我究竟被你们这群知情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多久。”陆骜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郑洋这点事在我们玩的这个圈子根本不算什么,最多觉得郑洋玩得挺开,比郑洋会玩的人多了去。”“玩伴归玩伴,女朋友归女朋友,结婚归结婚。相互不影响。所以陈老三他们虽然早两年就知道,但并没有像看傻子一样看你。即便郑洋和许哲很久了,他们也不认为会有结果。就像陈老三,最后的归宿还是和正经女人结婚。”
听起来很年轻。
沈幼安迷迷瞪瞪睁开眼,循向望去。
陆骜坐在玻璃前的地毯,两条长腿交叠,精瘦的腰身微微后仰,搂圈圈于怀里,举着平板电脑正和人视频,另一只手夹着根烟。
不知是晨光朦胧的作用,还是因为视频对象,他锋利的轮廓比以往柔和许多。
圈圈有点兴奋地叫了几声,似是和屏幕那头的女人打招呼。
紧接着圈圈猛地跳脱开陆骜的手臂,飞速朝沈幼安奔来。
沈幼安的反应不过慢了一拍,就来不及用被子重新盖住自己,被圈圈按在床上舔。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忍受着圈圈黏糊糊的口水,生怕下一秒圈圈对她伸出的就不是舌头,而是牙齿了。
女人的声音又传来:“圈圈怎么突然跑了?你家里来人了?”
陆骜侧眸瞥一眼沈幼安,慢悠悠回答:“估计电梯那边有动静。快递员吧。”
沈幼安:“……”
女人“噢”一声:“你买东西了?”
陆骜:“圈圈的狗粮。”
女人:“它喜欢吃的就那两个品牌。我已经在澳洲买了给你寄回去。”
陆骜淡淡地“嗯”。
“圈圈怎么还没回来?”女人狐疑,继而又叫唤圈圈的名字。
圈圈明显是想跑回平板电脑跟前的,但非拖着沈幼安不放,咬住了沈幼安肩膀的T恤,使劲地扯。
沈幼安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用眼神向陆骜求助。
陆骜只会幸灾乐祸地瞧热闹,压根没理她,径自回答视频那边的女人:“圈圈被新玩具勾住了。”
沈幼安:“……”很好,她又从快递员变成狗玩具了。
“什么新玩具?”女人好奇,“圈圈,快叼来给妈咪看看。”
沈幼安闻言眸光一闪。
陆骜也在这时挂掉了视频电话:“我去拿快递,不说了。”
圈圈的力气很大,加之沈幼安不敢和圈圈抗衡,所以已经被圈圈从被窝里拖出来了。
本来沈幼安就仅仅穿了一件他的T恤,现在因为圈圈搞得完全走光,权衡之下她只能攥紧领口,不至于被圈圈从她的肩膀脱了去。
但也因此,沈幼安被勒得有点喘不上来气。
“圈圈!”陆骜大步走来,拍了拍手,口吻略凶。
圈圈第一时间松开嘴,低声哼哼着往陆骜脚边蹭,像是跟陆骜道歉,又像在哄陆骜别生气。
沈幼安捂着脖子咳了咳,默默地拉好衣服,重新钻进被子里。
陆骜蹲身在床边摸着圈圈的后背,见状,道:“圈圈都到外面遛了一圈,你还不打算起?它一会儿又得拖你。”
这是什么道理?沈幼安不懂:“你平时睡迟了,你的狗要这么折腾你的吗?”
陆骜捧着圈圈的脸:“嗯。它每天定点出去遛。否则闹起来要人命。”
沈幼安更困惑了:“你不是都遛完它了?它拖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它的主人。”
陆骜眼珠子转向她:“大概因为你躺着我的床,和我睡了一夜,身上又都是我的味儿,它觉得我们应该一起遛它。”
“……”沈幼安下意识闻了闻自己。
陆骜忽然伸手指着她,对圈圈说:“咬她。”
圈圈汪一声,竟当真立刻扑向她。
他的指令她也听得很清楚,沈幼安当即抱住头没忍住惊叫。
然后入耳的便是陆骜恶作剧得逞后肆无忌惮的笑。
沈幼安从圈圈热情舔舐她的舌头之下抬起脸,很想抓过枕头砸向陆骜。
早饭是陆骜下楼遛狗的时候顺手带上来的皮蛋瘦肉粥,以及几道清淡的小菜。
沈幼安原本打算睡醒就走的,但既然他买了,看在他昨晚好歹收留了她的份上,她还是没有拂掉他这份举手之劳。即便他的收留,她很不情愿。
陆骜已经吃过了,现在坐在高脚椅上,给圈圈扔飞盘。
看着圈圈敏捷地一次次从半空中接住飞盘后开心地叼回来给陆骜,乐此不疲,沈幼安意识到他这个大平层还有这点作用。
陆骜忽然问:“谁给你下的药,你是不是有头绪?”
沈幼安嘴里正含着食物,口齿含混:“嗯。”
“许哲是吧。”陆骜用的是肯定句,嘴角勾一丝讽刺。
沈幼安默了默,提出一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郑洋和许哲的关系?”
陆骜反问:“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
沈幼安的唇牵得费力:“确认一下,我究竟被你们这群知情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多久。”
陆骜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郑洋这点事在我们玩的这个圈子根本不算什么,最多觉得郑洋玩得挺开,比郑洋会玩的人多了去。”
“玩伴归玩伴,女朋友归女朋友,结婚归结婚。相互不影响。所以陈老三他们虽然早两年就知道,但并没有像看傻子一样看你。即便郑洋和许哲很久了,他们也不认为会有结果。就像陈老三,最后的归宿还是和正经女人结婚。”
“正经女人……”沈幼安于唇齿间轻轻重复这四个字,自嘲,“正经女人活该当你们这些玩咖的接盘侠?还得感谢你们给出的‘正经’定义?”
陆骜叼着烟,一时半会间没有点,只是看着她。
圈圈叼着飞盘蹲在他面前,因为他不和它继续玩,巴巴地吠了两声,在寂静之中割裂出突兀感。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陆骜说着,拍拍圈圈的脑袋,示意它先自己找乐子。
圈圈却转到沈幼安跟前,企图将嘴里的飞盘塞到沈幼安手里。
沈幼安已经没什么胃口了,放下筷子,接过飞盘,带发泄性质地胡乱丢了出去。
“我刚刚问的是你。”她注视陆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和陈老三他们一样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心理,非得探究得如此清楚。
圈圈蹦了回来,可劲地舔沈幼安的腿,沈幼安又痒又怕。
陆骜把圈圈薅回来,叼着烟的嘴吐字不太清晰:“不是。”
他黑若点漆的眼睛和他的声音一样没什么情绪,说:“这两年我不在国内,陈老三认为这种事情无聊所以也没专门跟我说过。我这次回国后,在陈老三的单身派对上,才知道的。”
沈幼安莫名地松一口气,想回他点什么。
她的手机忽然震动。
来电显示郑洋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