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招娣看向他,感激道:“谢谢大哥。”说着赶紧吃着碗里的粥,粥有些烫,她连吹好几下才吃下一口。傅霆盛看着她被烫红的唇,小口地喝粥,鼻头出汗的模样,说了句:“不着急,慢点吃。”叶招娣点点头,但动作并没有减慢。她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睡得这么沉,让傅霆盛等自己吃饭,被这双眼睛盯着,怎么着都慌。傅宅不止一辆车,在她和傅霆盛坐在车里到院子外面时,就发现有两辆车跟在后面。看傅霆盛和司机赵生一副习以为常的神色,她猜测那是保镖的车。
这顿饭的味道应该是好吃的,只是叶招娣没有吃出来,不仅因为这陌生的富丽堂皇的地方,和这个不苟言笑的大伯哥让她紧张,也因为这几天确实累着了。
傅宅整个结构是凸字形,凸出来的是客厅,其余的是房间,一楼和二楼的客厅是通的,从二楼天花板垂下来几米长的水晶吊灯,正落在客厅三张大沙发的正中间,客厅旁边是餐厅,餐厅往里是厨房,而站在一楼就能看到二楼的书房门。
在吃完饭后,傅霆盛带叶招娣沿着楼梯往上走。
边走边介绍:“二楼是岚烟的房间,还有书房。”
傅岚烟,叶招娣知道是大太太的女儿,也是五少爷的亲姐姐。
她往书房的方向看去,从书房长廊的角度刚好可以俯视整个客厅。
到了三楼,楼梯正对着的是三楼客厅,客厅很大,亮着灯,两张皮质大沙发相对摆放,中间是张茶几,放着两本书,夹着书签,应该是傅霆盛平时看的。
沙发旁边是巨大的窗户,被窗帘遮住了一半,墙边还有一个茶水桌,上面摆放着饮水的杯具。
跟着往右一转,傅霆盛指着一扇房门,说道:“这是你的房间。”
他又往更里的那间房指了指说道:“霆州的房间是旁边那间。”
说完,看了叶招娣一眼,怕她误会,解释道:“让你们分开住,是因为霆州现在正是读书的时候。
虽然你们已经有了婚契,但还没举行正式的仪式。还是应该以他的学业为主,等他毕业了,你们再正式拜堂,当然如果你想要西式婚礼也可以。”
叶招娣听到成亲什么的,瞬间红透了脸颊,低着头轻声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而傅霆盛则是皱了皱眉。
他不喜这种柔弱的女子,他觉得女子就算是被困在了宅院里,也该不卑不亢,在外从容不迫,在内能撑得起家族一切事务。
看到这样的女子他心中总有种烦躁,那种烦躁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无法平静。
忽然想起眼前这瘦弱娇小的女孩是自己的弟妹,自己好像没有理由干涉太多。
随即挥了挥手:“早些休息吧。”
看着傅霆盛转身离开,走到楼梯左转最里间的屋子打开门进去,叶招娣才回过神来。
刚刚傅霆盛说的意思是傅霆州现在要学习不宜分心,因此要他们分开睡。
这正中叶招娣的下怀。
她一直不想面对傅霆州,主要是这层夫妻关系。
说是夫妻,既没拜堂,又没同房。
不算上傅霆州昏迷的两天,两人完全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是完全没见过的陌生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自己的卖身契还在傅家,这段关系怎么看都很尴尬。
当初大太太去寻女孩做她冲喜儿媳时,找了好多户人家女孩的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算下来,也只有她是大富大贵的旺夫之命。
这才让大太太王氏砸下重金将她给买了回去,毕竟在大户人家,就算是丈夫死了也是不能改嫁的。
富绅老爷都爱个名声,给遗孀立个贞节牌坊,守一辈子的寡。
说是女子坚守忠贞,恪守妇道,实则都是那些大户人家的门面工具。
没有哪个人家愿意自己的女儿去做冲喜新娘,丈夫活着也就罢了,死了如同进了坟墓永远脱不开身。
说到底她只能算傅家的丫鬟佣人,做正房的另有其人。
只盼望将来傅霆州的正房夫人能对自己好一点,傅霆州对自己好一点,这辈子好过一点。
叶招娣来到房间里,在旁边的墙上摸到开关,轻轻一拨,屋内瞬间明亮。
这是她刚才看到春香做的。
叶招娣带过来的换洗衣服已被整齐地叠放在床上,除了她的衣服,还有一些其他的用品,比如拖鞋、毛巾、浴巾,睡衣之类。
傅宅准备得很齐全,也很贴心。
在卫生间摸索了半天,弄懂了操作之后,给自己洗了洗,换上睡衣爬上床。
床的柔软程度是叶招娣从没想象过的,很舒服,如同睡在云端,轻飘飘的,让人放松。
总之这里的一切和临城仿佛是割裂开的,不在一个朝代。
一觉睡到第二天,听到楼下汽车的声音,叶招娣忽然惊醒。
她赶紧起身,赤着脚来到窗前,拉开点窗帘,往下看去,天已透亮,外面的路灯已经灭了。
赵生开着车子停在了院子里,倚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在等傅霆盛。
远处院子外面的情况她看不清tຊ,只模模糊糊觉得外面也有人在等着。
她赶快给自己收拾了一下,下楼就看到已经回来的常婶。
常婶正给傅霆盛添粥,见到她满脸堆笑打招呼:“五少奶奶,起来啦,快来坐,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油条,糍粑,麻薯,包子,米粥都准备了些。”
常婶是个热情开朗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穿着灰色的棉麻上衣,黑色的裤子,夹杂着银丝的头发盘起,看上去很是利落。
傅霆盛听到常婶和叶招娣打招呼,也转头看了一眼。
今天叶招娣换了身藏青色的碎花袄裙,头发整齐地梳着,薄薄刘海遮在额前,休息了一晚,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大哥早。”
“嗯。”
叶招娣在傅霆盛左手边坐下,长条的桌子,只有这一边摆放着早餐。
常婶将她的碗筷摆好。
叶招娣赶紧站起身,要自己拿。
常婶赶紧制止,着急忙慌道:“哎哟,五少奶奶您快坐下,这是我们下人做的事,您要吃什么尽管吩咐。”
从没被人伺候过的叶招娣,微微脸红,“喝点粥吧,麻烦常婶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常婶边给叶招娣盛粥边说道。
“五少爷......霆州在医院怎么样?”叶招娣问道,昨天晚上是常婶在医院照顾的傅霆州。
“五少爷就是手术后头疼,晚上疼得醒过来好几次。”提到傅霆州,常婶的神色里有些心疼,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转头就看到叶招娣那满脸担忧的神色,又安慰道,“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得过几天才不会这么疼。”
“嗯。”叶招娣低头吃着碗里的粥,想着过一会儿去医院。
这边傅霆盛已经吃完了,他将碗放下,说道:“我过一会儿去上班,你要去医院的话,我顺道带你过去。”
叶招娣看向他,感激道:“谢谢大哥。”
说着赶紧吃着碗里的粥,粥有些烫,她连吹好几下才吃下一口。
傅霆盛看着她被烫红的唇,小口地喝粥,鼻头出汗的模样,说了句:“不着急,慢点吃。”
叶招娣点点头,但动作并没有减慢。
她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睡得这么沉,让傅霆盛等自己吃饭,被这双眼睛盯着,怎么着都慌。
傅宅不止一辆车,在她和傅霆盛坐在车里到院子外面时,就发现有两辆车跟在后面。
看傅霆盛和司机赵生一副习以为常的神色,她猜测那是保镖的车。
傅霆盛的话照样很少,叶招娣不想主动的挑起话题,只是抱着给傅霆州带的饭盒,默默看着窗外。
偶然间,她察觉到身边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只是回过头,对方并没有看她。
刚才的目光好像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