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接着说,“这种事情被公之于众确实有点难堪。”许泽言料到她会敢想敢言,但没想到她一上来就将了他一军,透视到他私心最不愿意展露给他人的一面。这种毫不退让的做法虽让他不痛快,却同时让他对她多了些尊敬,许久未有的棋逢对手的感觉。他这几年为了击退温氏,收买了不少温氏内部的线人,期间使用的手法也确实残忍。如今同温可结了婚,他并不希望那些内情被她知道。这几年,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
温可没机会反驳,徐丁仁确实是爸爸最亲切的老友之一。
她回忆起小时候曾跟他玩耍的画面,心里隐约有些动容。
踌躇片刻后,最终还是驱车而去。
阳灵湖在海城的郊区,背靠绵延的山脉,风景俊秀,气候宜人。
那里有一些度假村和民宿,假日时一房难求。×l
阳灵湖的水清澈见底,能清晰看到湖底的水草飘动,还有肥硕的鱼游曳其中,一直是钓鱼爱好人土的首选之地。
温可已经很多年没去过那里,今天听到徐丁仁的一番话,不禁怀念起来。
记得小时候,爸爸时常带着她去那里钓鱼。
温可觉得这项活动实在是枯燥无趣,傻傻看着一池波澜不惊的湖水有什么意思?
但爸爸每次都趁机教育她,说钓鱼其实是一项很复杂的运动。
需要根据每种鱼选择合适的鱼饵,需要选择适合自已的钓具,还要根据地形和水质选择最佳的钓位。
而且,还要实时观察鱼情,耐心等待,机会来临时要当机立断。
就像做生意一样,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一步错步步错。
每次看到爸爸在等待了一整天后得到的丰厚收获,她觉得既佩服又畏惧。
她敬佩爸爸能在这壮阔的湖水里,如取囊中之物。
可是,她又畏惧这项孤独无聊的运动。
即使收获再多,她也不愿一个人在这种寂寥之地,孤军奋战。
她喜欢那种温暖的、互相支持的氛围,希望爸爸妈妈永远陪伴自已。
可惜,天不遂人愿。
短短几年的时间,无数的打击和失败,让她被迫长大,被迫独自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路途很长,车逐渐行进到郊野,沿途出现了很多布满参天大树的高山峻岭。
柏油马路蜿蜒穿梭其中,清新凉爽的空气沁人心脾。
满眼的绿色让人心情愉悦,温可点开歌单,放了首英文民谣,那是她上学时最喜欢的歌。
自由灵动的曲调响起,勾起了那时快乐轻松的回忆。
以前,在公园里遛狗,路遇很多老人,他们总喜欢回忆往日的精彩。
她总觉得这种行为很可笑,觉得人只有在失去希望失去热情,在将死之年,才会喜欢追忆过往。
但是,被现实捶打后,她也开始喜欢重温过去了。
她承认,真想永远活在十几岁的年纪。
每天在校园里有好友相伴,恣意奔跑在宽阔的操场上,课堂内外和朋友聊天聊地聊八卦。
每天妈妈都会来接自已放学,她坐在车里看着沿路的风光,听着轻快的音乐,吃着零食,那是每天最轻松的时刻。
回到家中,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晚餐,然后围坐在客厅看电视,最后再被爸爸妈妈赶回房间早早睡觉。
曾经重复而繁琐的日子,却是如今最美好的回忆。
如果时光可以停滞,她愿意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思绪翻涌,温可的睫毛再次被浸润。
她右手擦了擦眼睛,关掉了音乐,努力控制住情绪。
瞅了眼地图,发现离目的地还有不短的距离。
她加快速度,希望尽快赶到那里,毕竟下午还要赶回南湖别墅。
这是条两车道的山区道路,一路上车不算很多,路过的大多是自驾游的旅客。
海拔逐渐升高,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
温可将车窗关上,继续加速前进。
她驶进一条穿山隧道,里面虽有灯光,但还是略显阴森。
突然间,后方驶来了几辆越野车,其中两辆车越过温可,别在她的车前,后面两辆车紧跟在她的后面。
温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意,内心里暗暗祈祷,尽快开出隧道。
可是,接下来,后车瞬间加速撞上了她的车。
来不及反应,她的车失去控制,猛烈撞击到隧道的墙壁上……
……
与此同时,clause wilson的总部大厦,顶楼许泽言的办公室里。
他让宋琪联系顾文熙,邀请她来到这里。
两人相对而坐,许泽言靠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顾文熙则在来之前换了一套墨绿色的套装。
若不去深究双方的背景财力,两人的气势竟有些不相上下。
许泽言深色的西装一丝不苟,举手投足矜贵十足。
他擒着淡淡的笑意,温和有礼的说道,“顾小姐,贵台如果需要clause wilson帮忙的话,尽管直说,我们会尽力配合,但希望你对我个人的兴趣到此为止,我不希望自已的隐私成为公众口里的谈资。”
顾文熙放下手中的热茶,也带着笑意回道,“许先生,公众人物接受大家的监督不是理所应当吗?莫非您也像像谢子荣一样拥有狼藉的过去……”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接着说,“这种事情被公之于众确实有点难堪。”
许泽言料到她会敢想敢言,但没想到她一上来就将了他一军,透视到他私心最不愿意展露给他人的一面。
这种毫不退让的做法虽让他不痛快,却同时让他对她多了些尊敬,许久未有的棋逢对手的感觉。
他这几年为了击退温氏,收买了不少温氏内部的线人,期间使用的手法也确实残忍。
如今同温可结了婚,他并不希望那些内情被她知道。
这几年,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
唯独眼前的顾文熙却让他产生了隐隐的不安。
她虽然只是一个记者,但那股绝不认输的势头却让人生畏。
以她那不懈的劲头和敏锐的洞察力,也许真能从细枝末节里找出线索,查出他的过往。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他行事谨慎,几乎从没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温氏的线人已经全部被安排移民到了其他的国家,更名换姓,重启生活。
同他合作的对手公司,也全部签了保密协议,若是违反,私自透露给外界,这一纸协议可以让对方倾家荡产。
其他的环节,他都运筹的干净漂亮,让人挑不出破绽。
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商战。
许泽言一系列犀利狠辣的操作,甚至可以写入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