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音才后知后觉,昨夜的他已是收敛了的。身体被他的双手死死禁锢在摇椅与他的胸膛之间,一只褪跪在摇椅上,身体重重地压着她的。“嗯......”容卿音掀起眼眸,遽然对上他那双赤红的眼眸,那里面盛着浓烈且似无法克制的情愫,心神蓦地狠狠一颤。突兀地,泪珠子从她眼尾滑落,隐入鬓发中。裴凌筠顿然一怔,稍微松了松对她的桎梏。眸光触见她殷红温润的唇,舌尖轻轻抵了抵唇齿,克制不住地俯首亲了下。一个天旋地转之间,两人的位置有了变化。
“我爹当年是救了你没错,可我在三年前就跟你说清楚了,你后来靠着抄书那些活,赚了不少钱来补贴咱们家,还有给我爹治病,够还我爹这份恩情了。”
“我能离开青山村,能如此顺遂来到这九川县,也是借了你的名气,且在离开青山村之前,给爹娘上坟时,我投掷了杯茭,你脱离容家的事,我爹娘同意了。”
“我爹没文化,一辈子只知道柴米油盐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懂得当朝规定赘婿不能为官,才逼着你入赘我家,这是我爹的错,如此种种,相互抵消,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
容卿音垂着眉眼,声音平淡地说着。
“你现在总来纠缠着那些往事,免不了又被人发现你曾经是容家的上门女婿,这事传出去也丢人不是?何苦呢?”
裴凌筠停顿了一瞬。
投掷杯茭,求取事主的请示。
容青山最怕他丢下容卿音跑了,以上学考科举之事逼着他成了容家的赘婿。
容青山如此轻易地就同意了么?
他是不相信的。
清隽的面容英挺而浓眉朗目,神色确是凉薄,让人分辨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他沉沉的眼神笼在她脸上,轻嗤了声:“你怎么又知道这是苦呢?”
容卿音轻飘飘睨了他一眼,眸色又轻又淡:“不算么?你不喜欢我不是么?”
听了这话,裴凌筠唇角扯出一丝乖戾的冷笑:“真是荒唐可笑。”
容卿音眸色一顿,并没有接话。
他抬眸凝视着她,姿态不疾不徐:“容卿音,你口口声声说你在梦中看着我去了京城不返,为了权谋高位另娶别的女人,可我现在来了九川县。”
他说着,语气不由地加重了一些:“你不笨,不会猜不到是为什么,对么?”
容卿音心头涌起一丝不可名状的波澜,却是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去猜,总之我就是不想再与你一道了,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免得闹出闲话来,我并不打算搬家了。”
她的话几乎没有一丝柔情可言,全是拒绝之意,压根不想将他的话听进心里。
裴凌筠捏紧了拳,俊脸如同镀了一层清霜,心里暗涌的压抑情绪一下在胸间起伏。
“容卿音!”他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唤声,用几乎凌厉的语气逼问她:“要我跟你形如陌路,我做不到!”
“你说的梦里那些事,我都没有做过,你凭什么平白无故就给我定罪了?这对我不公平!”
他质问到后来,嘶哑的嗓音里染上了几分埋怨甚至是痛恨,逼得眼尾泛起赤色。
容卿音身子猛地一震,怔怔地听着,胸腔里仿佛有一股酸涩轻轻翻涌着。
“你猜到了我的意图。”他收敛了咄咄逼人的语气,眼尾却缀着一抹冷笑。
容卿音握着茶盏,轻轻吐了一口气。
可她上辈子遭受的不公,又该如何消除?
消不了了。
她也不要他这辈子的弥补,也不妄想他这辈子会一心一意待自已。
她沉了沉语气认真道:“好,那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顿了片刻,她压着嗓音,劝慰他:“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份,你值得更好......”
“唔......”
裴凌筠跨步到她身前,倾覆在她身体上方,将她摁在摇椅上,以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几乎在一瞬间冲她席卷而来。
属于他的气息在她的喉腔里翻涌搅动。
强势地姿态,让她反抗不得。
意识被掠夺得有一瞬的混沌。
他的一股狠劲几乎要将她捋平了许久的思绪,再次搅得天翻地覆。
此时的他像逼急了的野狼,凶狠至极,毫无克制。
这陌生的,措手不及的失控之感让人失去了招架之力。
容卿音才后知后觉,昨夜的他已是收敛了的。
身体被他的双手死死禁锢在摇椅与他的胸膛之间,一只褪跪在摇椅上,身体重重地压着她的。
“嗯......”
容卿音掀起眼眸,遽然对上他那双赤红的眼眸,那里面盛着浓烈且似无法克制的情愫,心神蓦地狠狠一颤。
突兀地,泪珠子从她眼尾滑落,隐入鬓发中。
裴凌筠顿然一怔,稍微松了松对她的桎梏。
眸光触见她殷红温润的唇,舌尖轻轻抵了抵唇齿,克制不住地俯首亲了下。
一个天旋地转之间,两人的位置有了变化。
他躺在摇椅上,她被按着趴在他身上,彼此的呼吸节奏缓了缓。
容卿音得以喘过气来,气急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恼恨道:“为什么又这样?逼得我急了,你就高兴了是吗?”
裴凌筠眉眼神色不变,任由她掐着自已的脖子,幽暗的眼神深深凝睇着她,“是,我见不得你对我冷淡。”
“有病!”容卿音只觉得胸间堵了一口浓郁的气,始终无法发泄出来,逼得她抑制不住焦躁起来。
至于是什么气,她一点都说不上来。
她的身子软绵无力,抵着他的胸膛,眼泪绵绵滑落。
“裴凌筠,放过我吧。”
语气轻轻的,裹带了一股无力感。
裴凌筠眼神毫无波动,不肯松手,箍着她身体的手臂陡然用力,将她揽得更紧。
傍晚的风再清凉,也拂不去他骨子里那股狠戾的劲,“做梦。”
话音一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又一字一顿道:“做梦也不可能。”
“为什么?你到底在固执什么?”她败下阵来,无力地松了手。
他喉间滚了滚,看着龟缩在自已怀里的妇人,动了动薄唇:“容卿音,我喜欢你,放不开。”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不想猜便不猜吧,他说给她听就是了。
容卿音阖了阖眼,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地滚落。
压抑的呜咽声,让裴凌筠的心不可控地揪了起来。
他轻抚着她的背,“音儿,既是你觉得我从前对你的心思不够袒露,且给我一个好好弥补的机会可好?”
容卿音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以前她盼着做他的官夫人,盼着他能好好跟自已说一句“我心悦你”,可现在重活一世了,她还需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