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沫知道是自己不懂事了,回敬他一抹掩在病态下的浅笑。他们熟么,并不熟,只是几夜露水,如果说有那么一点熟悉,也是熟悉他的身体,以及他那些特殊的癖好。闻书砚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前面两人一来一去的,他自然瞥开了眼睛,目光流转间,瞳仁中映出楼下一个极美的背影。那人正捏着红酒杯脚举杯,灯光在她白腻的手臂上流连,一头浓密长发随意散在脊背后,发尾下绰约着窈窈细腰。闻书砚多看了她一眼,直到看见她对面桑筱麦的正脸,嘴角无意中勾起满意的淡笑。
桑筱麦一身美拉德穿搭,秋日气息浓厚。
到了西餐厅,在沈知蒽对面坐下后,就说:“蒽宝,你还记得在草原见到的西沫么,我好像在这看见她了。”
沈知蒽将肩上的西服褪去,线条迷人的雪白肩颈沐在半昏暗的灯光下,“嗯,是她,这家餐厅就是她的。”
仔细算来,西沫手术也没几天,脸色还不是很健康。
桑筱麦:“这里环境还不错,挺幽静浪漫的。”
曲调缱绻的钢琴音缭绕于耳,两个人很默契地点了餐。
不久,红酒煎鹅肝、新西兰鳌虾牛油果挞、海胆烤年糕……一一被端上餐桌。
餐厅一楼,沈知蒽背对着正门的方向,没有留意到门外进来了三个衣着与气宇的不凡的男人。
西沫看见陆匀骁先是错愕了瞬间,强忍住哀怨的红眼眶,柔软地说:“几位贵客要来也不知会我一声,我提前留个好位置,好在楼上还有位置坐一坐。”
陆匀骁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一打眼就瞧出出西沫脸色苍白,“生意还不错,怎么不休息一段时间再出来。”
西沫引着他们向楼上走去,“我哪敢呀,时间这么宝贵。”
她有一肚子酸楚,最后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陆匀骁知道人委屈,毫不避讳地去揽住西沫的腰,安慰又玩味似的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别气了,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西沫闪躲了一下,“不要这样,让你未婚妻知道该误会了。”
揽在她腰上的手一僵,陆匀骁侧目瞥了眼西沫,神情也瞬时冷漠下去。
西沫知道是自己不懂事了,回敬他一抹掩在病态下的浅笑。
他们熟么,并不熟,只是几夜露水,如果说有那么一点熟悉,也是熟悉他的身体,以及他那些特殊的癖好。
闻书砚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前面两人一来一去的,他自然瞥开了眼睛,目光流转间,瞳仁中映出楼下一个极美的背影。
那人正捏着红酒杯脚举杯,灯光在她白腻的手臂上流连,一头浓密长发随意散在脊背后,发尾下绰约着窈窈细腰。
闻书砚多看了她一眼,直到看见她对面桑筱麦的正脸,嘴角无意中勾起满意的淡笑。
原来那背影真是沈知蒽。
西沫将一行人引到二楼仅剩的空位,位置挨在镂空护栏旁,颇有点景观台的意味,凭栏可望透楼下所有的景与人。
陆匀骁随意坐了张椅子,闻书砚上来后向身后打了个手势,“陆子,你坐对面。”
“这位置有什么好挑。”陆匀骁嘴里懒散,人却起身去了对面。
闻书砚落座后,一眼便能看见楼下沈知蒽的正脸,他一脸满意地说:“这位置自然有它的好。”
陆匀骁扯着嘴角坏笑,“你今天怎么跟少女怀春似的。”
赵景尧也跟着不出声地笑,拉开椅子坐下,“不知怎么我有种预感,砚哥今年会成婚。”
“今年?再有三个月就春节了,哪能那么快,和谁啊?”陆匀骁懒散地瘫在椅子里,瞧着闻书砚问。
闻书砚虽然白天喝过酒,但是现在状态看起来很好,没什么不舒服的模样。
他正低头解着墨蓝色的衬衫袖扣,嘴里说:“八字还没一撇,不过一撇一捺写完一个‘八’应该也不会太久。”
西沫遣走了服务生,亲自给他们斟红酒。
陆匀骁赶快从椅子中直起身,“哎呦呦,我们真要有嫂子了?是哪家的千金?”
听到这里,西沫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别人都是千金,是明珠,而自己永远是那粒低到沙土里的尘埃。
她有什么资格,怎么敢对陆匀骁抱有一丝幻想,留下那个孩子。
人好像在出生前,就已经被写好了一生的命运。
闻书砚摘下的一对袖扣被随意放在桌角,那一对闪着光熠的宝石仿佛在明示:她只配给这些人倒酒。
陆匀骁对未来嫂子十分好奇,一连串追问闻书砚,“到底是谁啊,我们认识么?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一见?”
“再等等。”
闻书砚没有明说,那就证明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西沫察言观色地举起酒杯,说:“谢谢你们来给西见添光增彩,西沫感激不尽。”
她站在陆匀骁身旁,说完话将酒杯递到唇边打算一饮而尽,陆匀骁却握住她的手臂向下压,“行了,你身子这样喝什么酒,去休息,我们自己喝。”
西沫顺从地将杯子落到桌面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事叫我啊。”
陆匀骁抬了抬手指,“歇着去吧。”
见人走了,闻书砚问:“刚才上楼时她说什么未婚妻,你和司小郁的事提上日程了?”
陆匀骁将西沫留下的酒一口喝了,“我爸催得紧,我三十还没到,不知道他急什么。”
“我从小就看不上司小郁,蛮横,霸道,比我妈还厉害,她也就皮囊还说得过去。”陆匀骁不由烦躁起来。
闻书砚意味深长地“嗯——”了声,“那你以后有的受了。”
司小郁是从小出了名的泼辣,一扬下巴,谁都不敢惹她,可她偏偏迷恋浪荡不羁的陆匀骁。
赵景尧接过话,“看来你俩的人生大事都要有着落了,以后就剩我一个单身。”
“你一个机长,身边空姐一个赛一个的美,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陆匀骁说。
赵景尧:“人生大事,我总不能随便选一个。”
闻书砚用指腹摩挲着杯脚,视线不由向楼下落去,细肩带白裙包裹着沈知蒽凹凸有致的身子,她时而说笑,时而安静倾听,像是画里走出的人。
沈知蒽美得不媚,清凛得像秋夜里的风,清冷无尘,不好接近,难以得到,却又让人生出一种为之心痒的性感。
陆匀骁瞧出今晚闻书砚时不时看向楼下,于是问:“砚哥,你今晚总向楼下看什么呢?”
闻书砚笑笑,直言:“看佳人。”
这时,服务生恰好经过,将沈知蒽挡了个严实,另外两人也没看到个所以然来。
不多时候,桑筱麦在沪上的妈妈打来电话,餐厅里有琴音,她便出了门。
闻书砚见落单的沈知蒽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酒,单单望着窗外的灯火出神,他向服务生递了个眼神。
服务生走过来,闻书砚在他耳边交代了什么,他便急匆匆下了楼。
不到十分钟,服务生拿回来一张菜品反馈单,上面只是正常的菜品反馈,重点在下面,那个被附加的无关问题。
西见有幸问您:在即将到来的冬天里,您最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沈知蒽当时只想写个“无”,但是桑筱麦还没有回来,她等着也是无聊,再加上喝了酒,人有点感性,于是多写了几个字。
闻书砚看着她用隽秀的笔体写下:在半山腰有一座玻璃房子,冬日里大雪纷飞,房里炉火红暖,窗外烟火城市。